后天開始就要放暑假了，炎熱的酷暑讓學(xué)生們興奮地知道，快要可以放肆地玩了。

    薛敏過世之后，卓非凡還是有持續(xù)在送筆記，他曾經(jīng)進到簡沐恩家里，簡沐恩的狀況依然不樂觀，而林苡妮出院后，他曾經(jīng)去到他們家，但她的家長將他拒于門外。

    考完期末考之后，卓非凡就停止了送筆記的行動。

    一大早，高全峰又來到了b高。

    他今天要將事件做個結(jié)尾。

    他在會客室里不斷看著昨晚賴瑋瑩的直播，他今天要來找的，就是賴瑋瑩說的，那個兇手。

    對方進到會客室后便坐了下來沉默不語。

    「你好?！垢呷逭f，「我想請問，你有看到昨晚賴同學(xué)的直播嗎？在instagram上面。

    「有?！购喍痰幕卮稹?/br>
    「我就開門見山的問了，那張照片，真的是你交給楊同學(xué)的嗎？」高全峰直直盯著他。

    「對?！?/br>
    「但你知道即使這樣，我們?nèi)匀粺o法將你定罪對吧？因為你只是給了照片，沒有做其他動作。」高全峰翻了翻隨身攜帶的冊子，最后闔了起來。

    「嗯?！?/br>
    「但......這卻引發(fā)了一連串的后續(xù)事件?！垢呷宄林氐恼f，「我希望你能好好正視這件事?！?/br>
    對方?jīng)]有說話。

    「這件事對你應(yīng)該會有不小的影響。」說到這里，對方的嘴角微微上揚，高全峰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便再多說什么。」高全峰說完這句話，對方起身打算離開。

    「但我想問你，為什么你選擇了他？」

    對方回身，回答了他的問題。

    上午最后一堂是班導(dǎo)的課，原本大家以為考完試后就可以輕松一番，但班導(dǎo)一進來就說要發(fā)期末考的考卷，引來一陣抱怨。

    「都安靜點，來，我們依照成績發(fā)下考卷。」陳強說，「這次出的題目比較有鑑別度，許多人都考得不理想，但還是有人考了滿分。」

    聽到這里，所有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個人是誰。

    「來，卓非凡！」陳強叫到他的名字，他也立馬起身前去領(lǐng)取考卷，「考得很好啊，繼續(xù)加油?！?/br>
    「謝謝老師?！棺糠欠仓t虛的說，一回到座位，他身后的女生就點了點他的肩，「你又考一百了啊？到底怎么辦到的？」

    「是不是你有先看過考題??？哈哈哈?！沽硪粋€男生這么開玩笑。

    卓非凡聽到這句話也沒生氣，只是笑笑帶過。

    這種話他從小到大聽多了，但他也不會特別在意。

    高苓毓坐在窗邊望著窗外的景色，老師發(fā)考卷的聲音逐漸被蟬鳴聲代替，她想起了昨晚看到的，賴瑋瑩的直播。

    「前陣子大家都在猜測害死我們同班同學(xué)楊少海的人到底是誰，也就是給照片的那個人。那個人就是──」

    「高苓毓！」

    「阿......」高苓毓意識到老師叫到她的名字，立刻上前領(lǐng)取考卷。

    接過考卷后她回到座位，左方的江承浩立刻想偷瞄她的分?jǐn)?shù)，「不用看，剛好60?！顾f。

    「啊，被發(fā)現(xiàn)啦？」江承浩說，「柳文廷超厲害，考98欸！」他搶過身后男孩的考卷，對方想搶回來卻徒勞無功。

    「別捉弄他了?！垢哕哓拐f，「小心他等等揍你?！?/br>
    「就憑他？他不可能，這個我跟你保證?！菇泻坡冻龈】涞谋砬檎f。

    「我真的會揍你啦?！沽耐⒁蝗蛟谒笫直凵希瑢Ψ胶傲艘宦曂粗髮⒖季磉€了回去。

    「欸，沒想到你打人還真的會痛欸！」江承浩撫著被打痛的手說。

    「我還沒用全力咧?！?/br>
    「江承浩?！龟悘娊械剿拿?，他立刻衝上前去拿考卷，回來的路上，他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很糟糕嗎？」柳文廷伸長脖子想看，江承浩將考卷藏了起來，「46啦！」

    「噗?！沽耐⒉唤α顺鰜?，「沒關(guān)係，下次再努力?！?/br>
    「我考這種成績回去怎么跟我爸媽交代??？」江承浩一臉世界毀滅的樣子。

    這模樣逗得高苓毓笑了出來。

    「賴瑋瑩──」叫到一半，陳強突然頓了下，「喔，老師忘了她請假。」

    「老師！她為什么請假？」其中一個男同學(xué)覺得有趣的舉手發(fā)問。

    「不要多問。」陳強說，「人家說身體不舒服請病假。你們要是那么關(guān)心她就去探望她?！?/br>
    「誰要去啊......」

    「就是......」

    「昨天還在那邊搞什么直播，笑死人了?！?/br>
    幾個女生竊竊私語著。

    高苓毓不在意她們說什么，陳強開始講解考卷，一旁的江承浩和柳文廷也還在打鬧，她拿出了手機偷偷戴上耳機在桌下重播昨晚的影片。

    那場直播他們班也有不少人在觀看，但當(dāng)賴瑋瑩說出隱藏在背后的真兇時，大家反而一面倒的謾罵她。

    因為她口中的兇手就是卓非凡。

    「卓非凡對你這么好，你竟然忘恩負(fù)義?！?/br>
    「真不要臉?！?/br>
    「你這樣說謊不怕天打雷劈嗎？」

    「你只是得不到他才想毀了人家吧？」

    諸如此類的話不斷在留言區(qū)出現(xiàn)，即使賴瑋瑩如何解釋，大家就是不相信，最終她含淚關(guān)掉直播。

    短短不到十分鐘的直播，高苓毓看了很多遍。

    因為她相信賴瑋瑩說的，那個給照片的人就是卓非凡。

    明明上一秒卓非凡還在替賴瑋瑩說話，甚至為此挨了一拳，但下一秒賴瑋瑩卻突然直播說兇手是卓非凡。

    這怎么想都不對勁。

    而且卓非凡會去幫助賴瑋瑩也很奇怪，他明明也知道賴瑋瑩就是害死薛敏的兇手，怎么可能還去幫助她。

    即使是被冠上濫好人稱號的卓非凡，也絕對不可能這樣做。

    她知道，大家都是有想過這些問題的，但大家卻認(rèn)為，這樣才能讓賴瑋瑩真正崩潰，這樣賴瑋瑩才會得到真正的懲罰。

    但大家卻沒想到，自己也成為了罪人。

    高苓毓抬起頭看著卓非凡，他與其他同學(xué)的互動依然很自然，彷彿賴瑋瑩的直播對他毫無影響似的。

    不過的確，因為卓非凡是資優(yōu)生，是好人好事代表，這些事理所當(dāng)然跟他沾不上邊。

    想到這，江承浩和柳文廷叫了她一聲。

    「欸，午休吃飯了，你還在看那個直播喔？」江承浩說，一旁的柳文廷接口，「要不要去福利社買便當(dāng)然后到社辦坐坐？」

    「啊......」高苓毓收拾著東西，接著說了聲走吧。

    三人坐在社辦的沙發(fā)上，一人一個便當(dāng)?shù)某灾?/br>
    「要不要看些影片？」覺得有點安靜的江承浩說，便走到電腦桌前。

    打開youtube，第一個影片正好是新聞直播。

    「看午間新聞好嗎？」江承浩回頭問兩人的意見。

    兩人也不曉得要看什么，便點點頭。

    「近日校園自殺案增加，c高學(xué)生在家自戕?！苟反蟮臉?biāo)題出現(xiàn)在電腦螢?zāi)簧?，三人停下了扒飯的動作，專心看著這則報導(dǎo)。

    「據(jù)b高之后，c高也出現(xiàn)了學(xué)生自殺案件，一名高二女學(xué)生疑似因為受不了校園霸凌，因此在昨日選擇在昨晚于自家房間上吊自殺，校園霸凌對學(xué)生......」

    看到這里，三人互看了一眼，高苓毓卻突然捂起了嘴，起身衝出社辦，連門都來不及關(guān)。

    「她......她是怎么了？」柳文廷有些不解的開口。

    「不曉得?！菇泻瓶戳讼滦侣?，「不會是因為這則新聞讓她想起了什么吧？」

    「嘔......嘔......」跑到廁所的高苓毓不斷乾嘔著，吐出方才吃過的飯后她才感覺舒服點的坐在地板上。

    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會突然這樣。

    于是她上網(wǎng)查了一下，卻有一個詞匯入了她的眼。

    「孕吐。」

    她掩起嘴，瞳孔不斷放大，想了想，這個月的月經(jīng)已經(jīng)遲了好幾天，但因為薛敏的關(guān)係，她一直都沒有太在意這件事。

    但是......但是她每次都有吃事后避孕藥??！

    到底是哪一次出錯了，她也不曉得。

    恐懼襲滿全身，她不知所措的開始自言自語，「不會的......不會的?！?/br>
    整理好情緒后，她才回到社辦，里頭是兩雙充滿擔(dān)心的眼神。

    「你還好嗎？」柳文廷率先開口。

    「是剛剛的新聞讓你感到不舒服嗎？」江承浩也很是擔(dān)心。

    「嗯。」高苓毓點點頭，「有一點?！?/br>
    「我已經(jīng)關(guān)掉了，我們看點開心的片子吧？」江承浩說，桌上的電腦正撥放著卡通影片。

    「沒事啦。」高苓毓坐下拿起了便當(dāng)，卻怎么也吃不下飯，甚至有些反胃。

    一旁的兩人也注意到她的不對勁，江承浩正想開口，高苓毓卻搶先一步，「賴瑋瑩的直播，你們也有看吧？」

    「啊，有?！沽耐⒒卮?，他看的出來對方并不想多提自己的事。

    「我也有。」江承浩也收到了柳文廷的暗示，「我也看了不只一次?！?/br>
    「兇手真的是卓非凡的話，原因到底是什么？」

    「會不會跟謝亦航一樣，是看不慣他什么？」

    「可是卓非凡處處都表現(xiàn)得比他好，哪需要看不慣他什么?！?/br>
    「而且兩人平常也沒交集啊。」

    「還是兇手根本不是卓非凡？」

    「屁啦，賴瑋瑩怎么可能突然想毀掉卓非凡，一定是真的有發(fā)生什么?！?/br>
    坐在角落的高苓毓聽不下去兩人的對話，因為她腦海里被可能懷孕的事充斥著。

    放學(xué)后，兩人看她臉色依舊不好，便提出要陪她回家。

    「不用啦?！垢哕哓咕芙^了，「我還有些地方想去?！?/br>
    「真的不用嗎？」經(jīng)過再三的推辭后，兩人才放棄的離去。

    望著他們的背影，高苓毓突然叫住他們。

    「怎么了？」兩人異口同聲道。

    「......明天見?！?/br>
    兩人對看一眼，點點頭，「明天見?！?/br>
    高苓毓在回家的路上順路繞到便利商店買驗孕棒。

    她看著架上為數(shù)不多的驗孕產(chǎn)品，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拿起看起來最簡單的商品，有些尷尬的到柜臺結(jié)帳。

    一個帶著小孩的mama卻插隊在她前面。

    「欸......」高苓毓正想發(fā)難，但看到小朋友回頭用著水汪汪的大眼看著她，她也就放棄這個打算了。

    回到家之后，她到廁所進行驗孕。

    因為是第一次使用，她研究好久才搞懂要怎么用。

    等待的期間她十分緊張。

    結(jié)果出來時，她更是感到驚慌失措。

    上面顯示的是兩條線。

    她反覆確認(rèn)，但結(jié)果就是很明顯的兩條線。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呆坐在廁所里。

    過了一會兒，她傳了訊息告訴王鑫這件事。

    但王鑫只說要她自己去拿掉孩子，對方表示自己不會負(fù)任何責(zé)任。

    高苓毓回?fù)茈娫?，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對方列為拒接了。

    「......」高苓毓就這樣坐在廁所里，直到有人回來才趕緊躲回房間。

    她在房間里突然想起了與江承浩還有柳文廷說的。

    「明天見?！?/br>
    但她現(xiàn)在彷彿看不見明天似的，她拿起手機，想起當(dāng)初楊少海跳樓自殺之后，薛敏打給她的事情。

    看著相簿里與薛敏的合照，她不禁哭了出來。

    她好想薛敏，她好想要有個人來告訴她，她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籃球隊進行收cao之后便解散，剩下劉齊勝一人還在球場上練習(xí)投籃。

    「劉齊勝?！挂粋€男聲傳來，他回頭一看，是卓非凡。

    「呦，資優(yōu)生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箘R勝開口就是免不了一陣酸言酸語，「不用回去讀書嗎？」

    「不用了?！棺糠欠矎囊慌缘那蚧@里拿出一顆球，「接下來就要放暑假了，況且......」

    他投進了一顆三分球，「現(xiàn)在也沒有人跟我爭第一名了，所以無所謂?！?/br>
    劉齊勝對卓非凡的球技感到很驚訝，他看不出來卓非凡如此厲害，他將手中的球丟給對方，「所以這就是你害死楊少海的動機嗎？」

    「怎么這樣說呢？」卓非凡將自己原本手中的球扔掉，改接住劉齊勝丟給他的，「我只是給了他照片，沒有要他去死阿?！?/br>
    「你明明知道謝亦航的本意?！箘R勝冷笑，卓非凡將球反丟回去，「謝亦航一定說謊了，他一定是希望楊少海去死。」

    「你怎么斷定？」

    「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箘R勝掠過他的身子進行走位，接著上籃，「跟你一模一樣阿?！?/br>
    「我只是需要那個第一名的位置?！棺糠欠舱f的理所當(dāng)然，又拿了顆球，「而楊少海偏偏跟我爭奪第一。」

    「哈哈哈！你很清楚他的能耐吧？」劉齊勝大笑，「他的確是很會念書，甚至可以超越你?！?/br>
    「那你說，這樣一個天才，怎么會走上自殺的路呢？」

    「他的內(nèi)心是扭曲的?！箘R勝指著自己的腦袋，「他想的、看見的與我們不同。」

    卓非凡沉默了。

    「又或者是，當(dāng)天才實在太孤單了，所以他才選擇離開呢！」他縱身一躍投籃。

    「看來你完全沒有學(xué)到教訓(xùn)呢？」卓非凡笑了笑，「他會想不開，不都是你害的嗎？」

    「那這樣吧，我們倆一人一半?！箘R勝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這樣你滿意了嗎？」

    「我并不想當(dāng)壞人，請勿把我和你混為一談?！棺糠欠部雌饋碛行┎粷M。

    「也是，畢竟你是殺人于無形?！箘R勝突然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只是某天偶然發(fā)現(xiàn)那張照片而已。」卓非凡不斷在原地運球，「然后我親自交給楊少海，告訴他，那是謝亦航要給他的?！?/br>
    「挖賽?！箘R勝拍了拍手，手中的籃球落地滾到卓非凡腳邊，「你從頭到尾都不把自己包含在里面欸?！?/br>
    「這是不必要的?！棺糠欠残α诵⑶蛱呋厝ソo他，「但沒想到會被賴瑋瑩看見?！?/br>
    「賴瑋瑩原本是想要保護你的?！箘R勝用腳讓球停下，「但沒想到中間卻插入了薛敏?！?/br>
    「我一開始并不知道賴瑋瑩對我有意思?！棺糠欠舱f，「是薛敏告訴我之后我才知道的?！?/br>
    「你也沒想到賴瑋瑩會為了你做到這種地步吧？」劉齊勝說著，怒氣又上來了，「就是因為你，薛敏才會死的！」

    「你我都沒資格提到薛敏?！棺糠欠卜瘩g，「要不是你們害死了楊少海，會發(fā)生后面這些事嗎？」

    「你才是最沒資格提到薛敏的人。」他說得咬牙切齒，「就算楊少海沒有死，賴瑋瑩一樣會將薛敏逼上絕路。」

    「但至少楊少海沒死之前，賴瑋瑩都不敢動薛敏?！棺糠欠埠懿皇亲涛?，「雖然我不認(rèn)可你，但你的確保護了薛敏好長一段時間?！?/br>
    「要是你沒有接近薛敏的話，薛敏就不會死了?！?/br>
    「你可能不知道吧？薛敏曾經(jīng)在我和你之間做選擇，但他最后選擇了你，你曉得為什么嗎？」卓非凡勾起嘴角，「只因為你是校霸，有你在，她能有很多特權(quán)，僅此而已?！?/br>
    「那你知道為什么她不選擇你嗎？」劉齊勝也反擊回去，「因為你除了會念書、裝乖之外，什么都不會，至少我還能保護她，你呢？你能為她做什么？」

    彷彿是被激怒似的，卓非凡上前揍了他一拳，兩人扭打在一起。

    最終，劉齊勝佔上風(fēng)的壓在卓非凡身上，兩人全身盡是鮮血，劉齊勝揪住卓非凡的衣領(lǐng)，卻沒想到卓非凡的嘴角還在笑著。

    「哈哈哈......」卓非凡有些喘，嘴邊甚至還滲著血，但他還是笑個不停。

    「笑屁啊？！」劉齊勝再揍了他一拳，卓非凡瞬間覺得世界在轉(zhuǎn)，半晌后，他才開口。

    「我只是突然想到，在天上的薛敏會愿意看到這一幕嗎？」卓非凡望著星空，今晚的月色很美。

    「你不許再提到她的名字?！箘R勝抓住他的頭發(fā)。

    「我們，都沒資格再提到她的名字了吧?！拐f著，一行淚從他眼里流了出來。

    「沒資格的是你，不是我們！」劉齊勝吼著，接著他忿忿起身，「不要再讓我聽到你的口中出現(xiàn)薛敏的名字?！拐Z畢，他轉(zhuǎn)身離去。

    卓非凡依舊躺在地上，他彷彿能看見薛敏留著一頭越剪越短的頭發(fā)，用著銀鈴般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薛敏......這是你想看到的局面嗎？」

    回到家以后，母親看了卓非凡身上的血跡，只是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多問。

    「去換個衣服吃晚飯吧?！鼓赣H這么說。

    卓非凡沒有說什么，遵從母親的意思換好衣服到飯桌上。

    「全家都在等你回來?！棺狼?，卓非凡的哥哥臉色不悅的說，「我特地從外地回來，還要等你這尊大佛嗎？」

    他抿著嘴，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大家開動吧！」母親說著，不斷夾菜給哥哥，「你齁，要常?；貋砝玻茨闶莩墒裁礃幼??！?/br>
    卓非凡正要夾菜，坐在對面的父親卻突然開口，「期中考考得怎么樣？」

    「數(shù)學(xué)拿98，其他都滿分。」他小小聲地說。

    「你這種分?jǐn)?shù)怎么拿出去跟其他人比？」父親看起來有些動怒，「看看你哥哥，哪一次考試不是全科滿分？不這樣怎么上的了頂尖大學(xué)？」

    卓非凡緊握著筷子，他們家是醫(yī)生世家，哥哥也在去年考試當(dāng)中考上醫(yī)學(xué)系，為此全家還去了高檔餐廳慶祝。

    所以他不能輸。

    「弟弟啊，就要放暑假了吧？這段期間正是衝刺期，補習(xí)班mama都幫你找好了，你就按時去就好?！鼓赣H夾完菜之后才這樣說，「可別因為是暑假就松懈了。」

    「知道了?！棺糠欠材侵?，覺得嘴角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吃過晚餐之后，卓非凡坐到書桌前打算先做些歷年考古題。

    但有件事讓他一直心神不寧。

    那就是楊少海跳樓的事。

    楊少海消失了，對他來說就少了一個威脅，但是他知道，即使他再怎么努力，自己依舊是超越不了哥哥的存在。

    他不覺得自己是害死楊少海的兇手，因為自殺是懦弱的人才會做的事，而他不想成為第二個楊少海。

    所以他會加倍努力。

    想到這，他翻開考題開始書寫。

    高全峰回到家后，翻開了記載著關(guān)于b高事件的筆記本。

    他今天得知道c高有學(xué)生自殺時，內(nèi)心百感交集，但那個案子是別的刑警負(fù)責(zé)，他也沒心思多想。

    看著寫得密密麻麻的筆記本，他開始想起了b高的學(xué)生們說過的話。

    他沒有想到，給照片的那個人，大家一直在找的那個人，竟是大家口中的資優(yōu)生。

    這樣子，真的稱得上是資優(yōu)生嗎？

    資優(yōu)生的定義在哪里？

    「但我想問你，為什么你選擇了他？」高全峰突然想到，自己最后問了對方這句話，他很好奇，引起這一連串事件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對方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回答他說「不就是因為他虐貓嗎？」

    他深知這不是原因，但到底是為什么？

    他想起了陳強說過的話。

    「少海他，在班上其實沒什么朋友，成績也都是第一、二名，平常也都獨自一人，我沒有看到有什么異常的地方。」

    「一、二名......」他看著自己當(dāng)初寫下的筆跡，他突然想通了。

    卓非凡選擇楊少海的原因，并非是因為他虐貓，而是因為他與身為資優(yōu)生的自己產(chǎn)生了碰撞。

    雖然卓非凡看似冷靜的在處理這一切，但他覺得是想要得到第一名的心蒙蔽了卓非凡的雙眼，所以他一時衝動地將那張照片給了楊少海。

    而這一切還剛好被賴瑋瑩看到了。

    至于楊少海的死，不僅牽扯到卓非凡，更是牽扯到那天他會談的所有人。

    他不禁思考，如果自己能更早破案，是不是就不會有那么多人死去了？

    如果的事情有太多了，但看到今天c高的新聞，他真切的希望，要是自己真的能夠?qū)r間倒轉(zhuǎn)，他會讓真兇早日浮出水面。

    但誰是加害者，誰是被害者，誰又說的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