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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錄音室的沉奕海一邊向錄音師賠了好幾句不是一邊戴起耳機,后者自然明白他是狀態(tài)不好,而即便他與錄音師已是多年交情,彼此都清楚不需要這些多馀的客套,但沉奕海還是為自己耽擱了錄音行程感到十分抱歉。 沉奕海跟從錄音師的指示從方才的段落繼續(xù)錄製,他閉上眼睛告訴自己,沒有人應(yīng)該體諒他的任何情緒,他現(xiàn)在是在工作,就應(yīng)該做好份內(nèi)的事,況且這只是個單曲錄製,他就更沒有理由拖延了。 沉奕??粗U筆在白紙上劃記的痕跡,那全都是他一個人在夜深時一筆一劃寫下的心境,上頭的每句歌詞他都想唱給張舒晨聽,只可惜不知道她能否聽懂,或者是,她是否還愿意聽他唱呢?沉奕海的指尖輕碰著罩式耳機,內(nèi)心的翻攪只得全部壓抑下來。 唱完最后一句,沉奕海迎上錄音師的目光,后者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并滿意地點了點頭,沉奕海這才有了笑容,他放下耳機,從對面隔間開門走了出來。 拿起桌上的寶特瓶,他灌了一口水,忽然迎上了錄音師八卦的眼神,他挪踰道:「我們工作狂兼完美主義者阿海,今天怎么會容許自己出錯呢?」 沉奕海聽出他的語氣,撓了撓頭后說道:「我說伍哥,你就別損我了吧?!?/br> 張伍聽完哈哈大笑,但嬉鬧的神情沒留在他的臉上太久,他一秒正色,詢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看到張伍忽然正經(jīng)的模樣,沉奕海有些不適應(yīng),愣了幾秒,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而張伍心里也不著急,只是挑了挑眉后開口:「喔?為情所困?」 沉奕海咽了咽口水,正要回答時,簡少路便一把打開了錄音室的門,沉奕海松了一口氣,其實他不是不想告訴張伍,而是不知道該怎么從何說起,然而簡少路這不請自來的行為,卻意外地讓沉奕海覺得,這次認識他這么多年以來,他出現(xiàn)得最恰好時分的一次。 剛走進來的簡少路也不客套,直接跟將眼神投向張伍,示意要將沉奕海帶走,這行為惹得沉奕海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他記得《朝朝暮暮》的拍攝行程是排在明天,后天則是接連兩天的訪談節(jié)目通告,而今天他除了錄音應(yīng)該沒有別的行程才對,怎么簡少路看起來像是出了什么大錯,一副急著要將他帶走的模樣? 簡少路向沉奕海使了個眼色,后者才終于挪開了步伐,而張伍僅是擺了擺手,反正初步的錄音工作早已完成,他自然沒理由決定沉奕海的去留,而后者雖是一頭霧水,卻還是點了點頭向張伍鞠了個躬,才跟簡少路雙雙離開了錄音室。 距離錄音室沒多遠的距離,沉奕海停下腳步,他真不明白簡少路壺里賣的是什么藥,想了想還是喊住簡少路,只見后者抖了抖外套的袖口,接著又看向腕間的錶,朝他說了句:「走!哥帶你去兜風(fēng)!」 「啊?」 沒理會沉奕海的反應(yīng),簡少路搭上他的肩,硬是要將他帶離現(xiàn)場,卻看見他不為所動的模樣,「怎么?有其他打算?」 「是沒有……」聽完沉奕海的回答后,簡少路說了一句「那就對了」便一把將沉奕海往電梯的方向推。 電梯剛到地下室,簡少路便一路把沉奕海往反方向推,后者不解地開口喊道:「欸不是!我車不是在這邊!」 殊不知,下一秒簡少路將沉奕海推到保母車前頭,回了句:「公費出游有沒有聽過?」 他撓了撓鼻尖,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 沉奕海還沒來得及開口,簡少路便打開車門讓他坐了進去,且將他一把按在了后座,完全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甚至還不告訴他目的地,瞧簡少路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沉奕海心里頭的那股不安越擴越大,彷彿自己是砧板上的rou塊,只能任人宰割。 簡少路坐上駕駛座,系上安全帶,從后照對上沉奕海的雙眼,緩緩開口:「我這還不是怕某個沉大明星想不開,在我的視線范圍看不到的地方跑去跳海。」 「造成演藝圈一顆閃耀的星星從此殞落?!购喩俾房鋸埖谋扔鳎K于讓沉奕海忍不住笑出聲來,簡少路看見他終于有了笑容,也忽然正經(jīng)的說:「怎么?她要結(jié)婚了?」 沉奕海的瞳孔明顯閃爍了一下,這才對上簡少路的目光,無需再多解釋什么,他就知道簡少路早已讀懂他的失落。 沉奕海忽然笑了,「原來這次又是我最后一個才知道嗎?」 簡少路的方向盤打了個彎,低沉的嗓音漸漸從喉頭滿溢了出來:「其實舒晨她找我聊過這件事?!?/br> 沉奕海怔了怔,顯然對于簡少路說的話有些吃驚。 「昨天她一跟我提的時候,我第一句話就是問她,阿海知道嗎?」簡少路頓了頓繼續(xù)說:「所以當我聽到她還沒告訴你的時候……」 紅燈,簡少路抬眸望向后照鏡上的那對眼眸,毫不客氣地說:「我罵了她一頓?!?/br> 沉奕海遲遲沒有開口,不是生氣也不是錯愕,而是對于簡少路的行為感到有些詫異。 「我說,你難道真的不明白阿海對你的感情嗎?」簡少路這次不再轉(zhuǎn)述張舒晨的話,而是直接望向沉奕海,他知道這句話是對他說的:「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對她的感情嗎?」 「我沒有不滿沒有生氣,身為旁人的我更沒資格說什么,但我只是看不過去。」他緩緩道:「看不過去其實她也沒辦法回報你什么,但你卻像個白癡一樣還為她付出?!?/br> 「所以我要她別再繼續(xù)吊著你了。」 簡少路的話宛如一記當頭棒喝,敲得沉奕海腦袋嗡嗡作響,簡少路搖了搖頭,怎么這沉奕海平時那么精明,遇到感情事智商就全部降低了? 忽然,簡少路將保母車停了下來,往后頭瞧了瞧確認沒人后才下了車,沉奕海還沒來得及問他,只見他走進一間商店里,但半晌卻都不見他出來。 過了一段時間他才又看到他走了出來,手里多了一隻霜淇淋,他打開車門將手里的霜淇淋塞給了沉奕海,自己才轉(zhuǎn)頭品嚐了起來。 沉奕??粗约菏掷锏乃苛?,還沒來得及說話,簡少路又接著開口:「你還記得之前你太想吃榴槤霜淇淋還偷溜出去買,最后被粉絲認出來,不但沒吃到還被公司罵的故事嗎?」 「我想你那時候還真是白癡,想吃不會跟我說嗎?一定要自己冒這個風(fēng)險?」簡少路搖了搖頭,而沉奕??粗约菏掷锏乃苛?,居然有些鼻酸,原來簡少路表面不說,其實一直默默為他瞻前顧后許多事。 但后來想想他跟簡少路多年的情誼,如果忽然說感謝,對方肯定會覺得很rou麻,況且自己也不習(xí)慣這樣的客套,他想了想后,嘴上功夫果真還是不能省去,「不會拉肚子吧?」 簡少路斜睨了他一眼,伸手想將沉奕海手里的霜淇淋搶過來,后者縮手,一口咬走。 吃到霜淇淋的沉奕海滿意地笑了開來,隨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開口問:「話說昨天的攻擊事件有找到什么線索了嗎?」 「目前不排除是私生飯。」 聽到「私生飯」三個字,沉奕海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想起自己出道那么多年,自然遇過不少私生飯,輕者跟車,重者有的還會潛入住家sao擾,這些他全都經(jīng)歷過,所以光是想到就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社長因為你的關(guān)係已經(jīng)請警方介入調(diào)查了,只是調(diào)閱監(jiān)視器后才發(fā)現(xiàn)。」簡少路頓了頓說:「那個人并非是看到你才出現(xiàn)的,他是在程榆星出現(xiàn)時就一直跟著他了?!?/br> 沉奕海抬眸,吃驚的表情有些藏不著。 簡少路嘆了口氣后說:「他是針對程榆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