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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基旦掀開手機的蓋子,隨后撥了一通電話,他的表情不是太好看,口氣聽起來像是在質(zhì)問對方一樣。 「你在躲我嗎?」郝基旦發(fā)出哼聲,從聲音里頭就能聽見他的不悅,沒等對方回答他又接著問:「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郝基旦握著手機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接著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冷冷地吐出一句話:「你知道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會找到你吧?」說完便隨即掛上了電話。 講完電話后,他背著吉他背袋到了團練教室,今天比平常早了快一個小時,所以團練教室里頭沒有半個人,他記得簡薇傳了訊息說自己會提早半個小時到,方才穿過校園的時候,郝基旦注意到已經(jīng)有零星的學(xué)生在舞臺上測試麥克風(fēng)等設(shè)備,氣氛也是別如往常的熱絡(luò),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心去搭理校慶的表演,因為他到現(xiàn)在都還找不到沉宓光的人。 他又打了一通電話過去,焦急的等待使他脾氣越發(fā)暴躁,這次沉宓光是乾脆把手機都給關(guān)機了。忽然,郝基旦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掛掉了電話,快步走出了團練教室。 果然沒多久他就找到了沉宓光,他冷笑了一聲走到了他面前,一把就將他拖到了角落,沉宓光神情很驚慌,但郝基旦卻無視了他的恐懼,開口就說:「我不是說不管你在哪我都會找到你的嗎?馬的!我差點就因為你而死了你知不知道!」 沉宓光想扳開他的手,但手腕上的瘀青還隱隱作痛,他什么都使不上力,郝基旦一隻手將他的頭死死壓在墻上,而他只能拼命地說著對不起,郝基旦稍微松開了手,湊近他耳邊說:「所以我的錢呢?」 沉宓光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認(rèn)識眼前的人一樣,這個郝基旦還是當(dāng)初那個既溫柔又什么遷就著他的郝基旦嗎?他絕望的閉上雙眼,腦袋里浮現(xiàn)的是一起去看煙火大會的那天晚上,他要吻上郝基旦的那一秒他露出的嫌惡表情。沉宓光搖了搖頭,說了句:「我湊不到那么多?!?/br> 果不其然在郝基旦聽完這句話,一拳就將沉宓光打到地上,雖然是意料內(nèi)的事情,但那一拳還是打得沉宓光的腦袋轟轟作響,他勉強撐起身子,想要朝著眼前的郝基旦反擊,卻被對方一把抓住,他捏緊他瘀青的地方,又朝他走進了一句,冷冷地盯著他說:「我當(dāng)然知道這不是小數(shù)目,但我也不是要你全部湊來給我,湊不到的……用偷的不就好了……」 「拜託你救救我了……」郝基旦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癲狂,他一直重復(fù)著同一句話,直到他松開沉宓光的手,「你知道如果拿不出錢我會完蛋的?!?/br> 沉宓光驚魂未定,他看著郝基旦又接著說:「如果我完蛋的話,你們都會完蛋的?!?/br> 郝基旦丟下還驚魂未定的沉宓光一個人先走,沉宓光無力地倚靠在墻角,臉上的表情宛如千頭萬緒,卻也沒心再去搭里身上發(fā)痛的傷口。 郝基旦又走回團練教室,他看見簡微已經(jīng)坐在里頭了,她低著頭調(diào)弦,聽到郝基旦進來的聲音這才把頭抬起來,郝基旦沒有說半句話,簡微只感覺到他今天的態(tài)度特別的反常,但她也沒有多問什么,只是又低下頭來,時不時才抬眸確認(rèn)自己眼前的譜。 郝基旦整個人看上去心不在焉,時不時都要打開手機,看不到兩秒又把螢?zāi)魂P(guān)了起來,就像是在等著誰的訊息一樣,最后他在一次打開螢?zāi)缓螅泵⒓者M背袋里,還沒等簡微開口,郝基旦便跑出了教室,僅匆匆丟下了一句:「我出去一下。」 他神情緊張的左盼右顧,絲毫不敢貿(mào)然將手機離開自己的視線,簡微雖然不明白郝基旦為何如此慌張,但她也沒有多想什么,現(xiàn)在的她只想趕快把待會校慶要表演的歌曲一次又一次地練熟,其他人的私事她也無心搭理,只是她沒有想過,郝基旦這一趟出去,會在表演開始后都沒有回來。 郝基旦嚇得手心冒汗,手機里頭謾罵的訊息排山倒海地來,他原本想刪除所有的簡訊,但即便是這樣也沒有用,他們肯定也會找過來,他突然想到上次利用收班費之馀藉機偷了一位同學(xué)的錢,逼得他又回去拜託父母給了一次錢,而這件事當(dāng)然只有郝基旦一個人知道,那筆錢不是不見了,是被他拿走了。 想到這郝基旦突然冷哼了一聲,短時間要還清所有的錢就算每天兼好幾個差,在有限的時間以內(nèi)也不夠他還清,于是他開口向沉宓光借錢,而他一點點的拿,也不可能補滿那些被郝基旦掏空的坑,所以郝基旦便以當(dāng)初的方式,要沉宓光去偷別人的錢,他當(dāng)然知道沉宓光心里肯定是抗拒的,但他一直告訴他,就當(dāng)我們暫時是跟他們借,只要有錢就會馬上還回去。 「你不是說過的嗎?說因為喜歡我,會為我做任何事?!购禄┡闹铃倒獾念^,眼里沒有任何憐憫,他知道沉宓光愛他,所以他就用各種情緒勒索的方式讓他知道,他感受不到他付出的愛,如果愛他,就應(yīng)該為了付出更多。 「那你愛過我嗎?」那次他第一次看見沉宓光沒忍住自己的眼淚,但他沒有心軟,也沒有回答眼前的問題。沉宓光知道自己估計是等不到郝基旦的回應(yīng)了,然而就算他說了愛他,也只是他想利用他而討好他,從來就不是真心的。 「我不會再幫你的。」沉宓光站穩(wěn)了身子,抬眸望向郝基旦,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真的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會有勇氣跟一個人自己很愛的人,永遠(yuǎn)切割了關(guān)係。 郝基旦瞬間是垮了臉,他沒想到沉宓光會做出這樣的打算,他以為就算他怎么對他,他都會留在他身邊。郝基旦沒有遲疑太久,他忽然笑了出來,緩緩說了句:「欸可是,我從來沒有愛過你?!?/br> 他的虹膜倒映出沉宓光那雙絕望的眼眸,心里卻一點也沒有念及兩人曾經(jīng)一起有過的那些美好回憶,對郝基旦來說,他對他的感情也不過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罷了,他是真的沒有愛過他,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利用沉宓光,所以當(dāng)他看著眼前的他時,居然一點也不覺得抱歉,而且他不認(rèn)為他會那么輕易就離開他。 然而就算連沉宓光都打算放棄他,他還是有辦法讓他重新回來的,他手里所握有的籌碼,就足以讓他低頭認(rèn)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