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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淵渟看來,這也并非不能理解,才八歲的小孩童,怕苦怕痛實屬正常,只是司淵渟仍每次都在楚岳峙哭著鬧著不要去練拉弓,不要曬太陽扎馬步,不要記劍招訓練反應時,才會真的硬下心腸連哄帶逼,無論如何也要把楚岳峙帶去練武場。 到底是小孩童,楚岳峙每每在練武場受了傷,摔打出淤青又或是拉弓被弓弦磨得小手破皮,回宮后都總要跟司淵渟發(fā)一夜的脾氣。 “宮里再平靜,也只是表面的安寧,楚七,你還小,現(xiàn)在還看不到水面下涌動的暗流。”司淵渟將楚岳峙抱在懷里,低頭認真地給楚岳峙那被弓弦磨破的右手食指與中指指腹擦藥,然后又用熱毛巾替楚岳峙握弓的左手掌關(guān)節(jié)處熱敷。 寢殿里只有他們兩人,宮人們都退下了,司淵渟抱著依舊把嘴巴嘟起老高的楚岳峙,放柔了聲音說道:“司九不放心,往后若司九不再是侍讀,無法時刻陪伴在楚七身畔,又或是在楚七需要時不能及時趕到,司九希望楚七能有保護好自己的能力?!?/br> 楚岳峙沒有太多復雜的心思,他看著司淵渟,只知道司淵渟是這宮里對他最好的人,也是他除了母嬪以外最喜歡的人,司淵渟是父皇送給他的生辰禮,就算不是侍讀了,也不能離開他。 “司九不許離開楚七,司九要一直陪著楚七。”楚岳峙小聲說著,他從來不用盛氣凌人的語氣跟司淵渟說話,就連“不許”都說得像是請求,而非命令。 “好,不離開。若楚七需要司九,司九定會永遠守護在側(cè)?!彼緶Y渟眉眼間帶著寵溺的笑意,用小尾指勾起楚岳峙的,楚岳峙總喜歡用拉鉤的方式做約定,他便也用拉鉤的方式向楚岳峙許諾。 “那今晚司九要抱著楚七睡覺。”得到許諾的楚小皇子立馬就喜笑顏開地得寸進尺了。 摸摸楚岳峙的小腦袋,司淵渟也知道他今天在練武場確實因為練射術(shù)而吃了不少苦頭,也就默許了楚岳峙的要求,拉過薄被抱著楚岳峙一同躺下,低笑著與他說道:“都八歲了,還總纏著要司九陪著一起睡覺,羞不羞?” “楚七才不羞!父皇以前也常常命人把母嬪接去一起睡覺,父皇都四十多歲了!”楚岳峙說得理直氣壯,大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之意。 司淵渟難得有一次被楚岳峙說得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地說道:“好了,不早了,明日還有早課,快睡吧?!背乐胚€小,他實在不好意思告訴這么小的孩子,陛下與自己嬪妃的一起睡覺,跟他們的一起睡覺,無論從形式上還是內(nèi)容上都截然不同,絕不可混為一談。 楚岳峙自然不知道司淵渟心里的難為情與哭笑不得,只以為是自己說的話在理,才讓司淵渟心服口服無言以對,于是心滿意足地窩在司淵渟懷里閉上眼睡覺,不一會便沉沉睡去,小腦袋也歪到了司淵渟肩上。 司淵渟沒那么快睡得著,見小皇子歪著脖子睡覺怕他醒來不舒服,輕輕地又托起他的小腦袋,扶著讓他枕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宮里的玉枕對半大的孩童來說還是太硬了,也難怪楚岳峙不喜歡,總是趴到他身上。 習慣了做楚岳峙的靠枕,司淵渟為楚岳峙調(diào)整好睡姿后,也就闔眼安眠了。 亥時就寢,寅時便該起來去書堂溫習功課,等少傅來講學。 楚岳峙大多數(shù)時候也是懂事的,例如寅時需起床梳洗,他從不賴床,往往是司淵渟叫幾聲,他便懵懵懂懂地爬起來,然后讓司淵渟與侍女一起幫他梳洗換裝。楚岳峙總歸是皇子,有些自小養(yǎng)成的嬌氣,平常并不喜歡讓不熟悉的宮人碰自己,司淵渟也是在成為他的侍讀后,才開始逐漸熟悉這些服侍人的流程,如今便連單膝跪在床榻邊,替還沒睡醒的楚岳峙穿上鞋襪都已做得十分順手坦然。 楚岳峙的腳不大,有時司淵渟把他亂晃的小腳丫子抓住握在掌心還覺得有點可愛,早已不去計較這些服侍人的事本不該由他一個侍讀來做,畢竟他雖為皇子侍讀,但同時也是尚書之子,又有陛下親賜的封號,旁的宮人見到他也是要按規(guī)矩行禮的。 書堂在皇極門右?guī)?,從擷芳殿走過去也有一段距離。這段不長不短的青磚路,司淵渟往往會牽著楚岳峙的手一起走。 這日楚岳峙因前一日在練武場連射術(shù)太累,以至于起來時比平常動作稍稍慢了一點,故而他們走去皇極門時,楚岳峙走得也比平常要急,一雙小短腿都快要跑起來了。 平常跟他撒嬌時總是一副不要學的樣子,可真到了去書堂要遲到的時候就比誰都著急,司淵渟看著楚岳峙這緊張的樣子便忍俊不禁,拉住越走越快的楚岳峙就說道:“楚七,我們慢慢走,別著急,我會一直陪著你?!鳖D一頓,才又含笑補上最后半句:“便是一會讓少傅批評了,也有司九陪著?!?/br> 因司淵渟這半開玩笑的話,楚岳峙就連之后因遲到而讓少傅在書堂里訓斥了半個時辰,也都一直彎著嘴角笑,期間還一直偷偷去拉司淵渟的袖子。少傅瞧見小七皇子這一副沒把他的話聽進去的樣子就來氣,于是連帶著又把司淵渟也訓斥了一頓,讓司淵渟生平第一次領(lǐng)教到了被夫子斥責的滋味。 檢查過楚岳峙的功課,便是文史講學,少傅這一日講的正是元代濱國公張養(yǎng)浩。 據(jù)《元史》本傳記載:“張養(yǎng)浩,字希孟,濟南人。幼有行義,嘗出,遇人有遺楮幣于途者,其人已去,追而還之。年方十歲,讀書不輟,父母憂其過勤而止之,養(yǎng)浩晝則默誦,夜則閉戶,張燈竊讀……去官十年,猶為立碑頌德。仁宗在東宮,召為司經(jīng),未至,改文學,拜監(jiān)察御史。初,議立尚書省,養(yǎng)浩言其不便;既立,又言變法亂政,將禍天下……言皆切直,當國者不能容。遂除翰林待制,復構(gòu)以罪罷之,戒省臺勿復用。養(yǎng)浩恐及禍,乃變姓名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