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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沒有多少力氣,輕易就被司淵渟奪去了短刀,可楚岳峙也看到了司淵渟一直藏著不露出來的那只染著擦不去的血跡的手,手一翻,楚岳峙扣住司淵渟的手腕,忍住心頭的難受,扭頭往外喊了一聲:“林亦,進來!” 守在寢室外的林亦匆匆又進了內(nèi)屋,還未上前,就聽楚岳峙說道:“替司公子把脈,本王要知道他身體有何問題。還有,告訴周楫,傳令下去,往后誰也不許,再叫司公公,若讓本王聽見,按軍規(guī)受罰!” 司淵渟本不想讓楚岳峙發(fā)現(xiàn)自己又引發(fā)了內(nèi)傷,才在進屋后一直把手藏著,卻沒想到情急之下依舊還是被楚岳峙發(fā)現(xiàn)。這數(shù)個時辰內(nèi)發(fā)生了太多,得知楚岳峙記憶被封印之事于他而言已是極大的沖擊,而今楚岳峙醒來,他其實還未想好要如何面對,覺著自己對楚岳峙犯了錯,又覺他們無論怎樣都已經(jīng)回不到過去了,他想退回去,卻被楚岳峙牢牢抓住了手。 他已有許多年,未曾聽到誰對他說“對不起”;除了司竹溪,也已再無誰會為他落淚;更莫要提,他三十五年的人生,直到今日,才聽到有人對他說一句:我來保護你。 這于他而言已經(jīng)太過漫長的一生,他背負過期待,享受過贊譽,后來則是沉重的家仇以及父親那務(wù)必要為大蘅國清除內(nèi)憂的囑咐,他有多痛不重要也無人在乎,于是面對辱罵誣蔑他亦默然承受不曾有一句反駁。 從未有誰,如楚岳峙這般為了他而狂言狂行,不惜一切地予以珍視與赤城愛意。 楚岳峙驟然間給了他太多,他無法不去質(zhì)疑,這樣破敗不堪的自己是否還值得被如此對待;楚岳峙帶來的光亦太過純潔燦耀,他不敢伸手去觸碰,深恐自己久在黑暗中滿身污穢承受不起。 司淵渟終究是徹底亂了,在聽到楚岳峙以“司公子”三個字來稱呼他,并不允許自己的部下再喚他“司公公”那一刻,他控制不住地手抖,短刀掉落在地上,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起身離開,然他看著楚岳峙扣在他腕上的手,卻怎么都無法動彈半分。 已經(jīng)耗盡最后一點精神力的楚岳峙實在難以再支撐下去,顧不上林亦就在眼前正準備替司淵渟診脈,楚岳峙疲乏地將身體偎進司淵渟懷里,以極低的軟聲對司淵渟說道:“司九,你別走,等我好了,往后我就是你的依靠。” 喉結(jié)上下一動,司淵渟攬住楚岳峙微微背過身,一直到楚岳峙闔上眼簾又再陷入昏睡,他都不曾說出只言片語。 只有楚岳峙知道,在司淵渟垂首的剎那,苦澀的淚水自司淵渟眸中滑落,悄無聲息地濕濡了彼此緊緊相貼的臉頰,也一滴一滴,滴落在了楚岳峙鎖骨處的那道長疤上。 那是司淵渟強忍了整整二十一年錐心剜骨的淚,也是司淵渟難以釋懷終生無法痊愈的痛。 第39章 不可理喻 司淵渟公務(wù)纏身,無法一直留在安親王府守著楚岳峙等他醒來,故而在跟林亦再三確認楚岳峙情況穩(wěn)定暫不會有事后,便匆匆趕回了東廠。 林亦每隔兩個時辰便要為楚岳峙施一次針,又在內(nèi)屋里點了自己調(diào)配的安神香,等楚岳峙再次悠悠醒轉(zhuǎn),天已然再度入夜,就連寢室的兩扇門都已經(jīng)被重新修好。 楚岳峙一醒來甚至不必轉(zhuǎn)頭看就知道司淵渟已不在身邊,他對司淵渟的氣息無比熟悉,更對司淵渟是否與他身處一室敏感至極,即便是陷入昏睡中,他其實也隱隱約約能感知到司淵渟是何時離開。 動了動躺得僵硬的身體,楚岳峙動作極緩地自床榻上坐起,他還是感到有些頭昏腦漲,風府xue那一塊也還在隱隱作痛,但都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內(nèi)。 “安親王可算是醒了?!痹诖斑吥且巫由献乃局裣姷匠乐判褋?,起身去桌邊倒了杯水,然后走到床榻邊把茶杯遞到楚岳峙面前,以不卑不亢的語氣說道:“妾身此前多有冒犯,還請安親王恕罪。” 楚岳峙接過茶杯卻并沒有喝,他抬眼看司竹溪,靜默少許后道:“司姑娘可是要我跪下向你謝罪?”他沒有用“本王”的自稱,顯然沒有任何要在司竹溪面前端架子的意思。 輕輕抿了抿嘴,司竹溪想要譏諷他幾句,可想到司淵渟,她還是忍下了,只道:“安親王這話可就折煞妾身了,安親王既是當今圣上的親皇弟,又是表哥的心頭rou,妾身可消受不起安親王的謝罪?!?/br> 將茶杯隨手放在一旁的矮凳上,楚岳峙替自己穿上鞋,道:“父皇昏庸,殘害忠良,我身為當事人之一,身上有不能推卸的責任,即便司姑娘現(xiàn)在免我下跪謝罪,日后登基,我也會為司家平反,親自到司老尚書墳前叩首謝罪。” 司竹溪冷冷地審視楚岳峙難掩疲色的病容,像在思索他的話有幾分可信,半晌,司竹溪退回到窗邊坐下,道:“表哥說,你之前是被人用金針封了記憶故而將他忘記,并非因他變成太監(jiān)而故意不認他?!?/br> 楚岳峙絲毫不回避司竹溪的眼神,更不為自己辯解,道:“我拋下他,傷了他是事實,我不會因失憶之事而說自己沒錯,更不會以此要求你們原諒我?!?/br> 司竹溪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不覺微微一愣,她本來以為楚岳峙會以失憶這一籍口來為自己開脫。 淺哼一聲,司竹溪依舊不能輕易相信楚岳峙,問道:“話說的倒好聽,那你想如何彌補表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