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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岳峙半個身子都陷在司淵渟懷里,被死死抱住難以動彈,他也不掙扎就這般讓司淵渟抱著,放軟了聲音說道:“來了急報我便起來去接,我瞧你難得頗為熟睡,便沒吵醒你?!?/br> 司淵渟聞言安靜了一下,再開口時聲音里已沒有剛剛隱約的顫抖,問道:“出什么事了么?” “軍報,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來得急我才起來去接?!背乐鸥杏X到司淵渟臂上的力道漸漸放松,這才在司淵渟懷里轉(zhuǎn)動身子用雙手抱住他后背,道:“對不起,我嚇到你了是不是?” 司淵渟低頭去尋楚岳峙的唇,剛一吻上便探舌入楚岳峙口中糾纏,直把人吻得呼吸都要被攫走才放開,道:“我知道這要求很無理,但你不要突然從我身邊消失。” 楚岳峙平復著微喘的氣息,把頭靠在司淵渟肩上,道:“不無理,都是應(yīng)該的。司九不要怕,楚七會一直都在司九身邊。” 夜明珠的幽光就像是螢火蟲聚集在一起時亮起的光一樣,泛著淡淡的熒青色,雖然不能將整個內(nèi)室照亮,但已足夠讓司淵渟與楚岳峙看見彼此。 翻身將楚岳峙壓回到床榻上,司淵渟扯松了他的衣領(lǐng),微涼的指尖劃在鎖骨的長疤上,像在愛撫自己最珍貴的寶物。他時常都會對楚岳峙產(chǎn)生一些陰暗的想法,比方說將楚岳峙囚禁起來,又比方說讓楚岳峙日日夜夜都在他手中或是在他身下承歡,因為不能失去,所以更想用盡一切他知道的手段將楚岳峙弄壞。 但一直都在克制著,他知道無論他想怎樣,楚岳峙都不會拒絕他,所以更努力讓自己做回正常人。他的楚七在他面前時是這樣的乖,他又怎么舍得親手把這束光毀掉。 楚岳峙躺在司淵渟身下,抬起右手用掌心貼上司淵渟太過瘦削的臉頰,問道:“是不是做噩夢了?” 他從來不問司淵渟夢見了什么,但他知道其實司淵渟一直都在反復做噩夢。司淵渟不說,他也不想多問以免司淵渟難受,他想那些纏繞著司淵渟的噩夢都是跟過去的二十一年有關(guān),而他拋下司淵渟的這段漫長歲月,他想他也是害怕聽到司淵渟親口對他說出來的,怕自己會承受不住在司淵渟面前崩潰落淚,也怕自己會承受不住悔恨之痛。 可如果司淵渟想告訴他,他也一定不會逃避。 “我時常聽見逝去家人們的哭聲和慘叫聲?!彼緶Y渟一只手在床榻上撐著,他的長發(fā)垂落下來,便在臉畔落下一片陰影,“當年官兵沖進司府的時候,我還下不了地,父親被拖走時我也被官兵掀翻到地上,我向父親爬過去,母親既想要去拉住父親又想要將我抱起,最后她選擇撲到地上將我抱進懷里,那是她最后一次抱我,當時她哭得聲嘶力竭,可官兵還是把我們母子扯開了,我看著母親被拖走卻無能為力?!?/br> 楚岳峙默不作聲地聽著,卻又忍不住去握司淵渟的手。 “再次入宮后,我一直都很厭惡旁人看我的眼神,有很多次,我都想將這張臉毀了,可是我總記著你喜歡我的臉,也知道我往后還要靠這張臉往上爬?!彼緶Y渟其實恨極了自己的臉,卻不得不忍下對自己唾棄鄙視利用這張臉去達成自己的目的,“我成了自己曾經(jīng)最痛恨的那種人,便總也睡不好,會夢見那些人朝我撲過來,我卻不能逃也逃不掉。偶爾夢見父親和其他長輩,也會被斥責我給司家丟臉。” 順著楚岳峙的鎖骨觸上他的頸脖,指掌收攏形成掐握的控制手勢,停頓少許后又放開繼續(xù)往上撫上楚岳峙的臉龐,指尖劃過那薄唇與挺直的鼻梁,最后按住桃花眼的眼尾再刮過眉骨,司淵渟收回手,道:“楚七,我不知何時才能好,但只要你不放棄我,我定會竭盡所能如你所愿?!?/br> 即便知道楚岳峙不介意也依舊會自慚形穢,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的心魔與病癥,內(nèi)心深處始終都認為楚岳峙應(yīng)當有更好的人相配。他是這樣的矛盾,又是這樣的害怕被楚岳峙放棄。 因為重新見到了光,所以才更無法接受再次歸于黑暗。 “你不必一再與我許諾,我不需要你過分勉強自己?!背乐叛劭羲釢H耳聽司淵渟與他說這些,遠比從旁人口中得知更讓他心如刀割,然而此刻他卻又忍不住在心中感到一絲欣慰,呂太醫(yī)和他說過,司淵渟愿意說出來遠比一直壓抑在心中要好得多,“司九,你不必強迫自己一定要盡快好起來,我們順其自然就好。你若是害怕了,便與我說,我會好好地聽你說,你若是不想說也無礙,我會等,等到你想與我說那些我不知道的事,然后就像現(xiàn)在一樣,我就在你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與你相依相伴?!?/br> 司淵渟俯首親吻楚岳峙的額,然后再去親吻鎖骨上的疤,再攬緊楚岳峙的腰把人壓進自己懷里。 曾經(jīng)深刻地怨恨過上天,給他這樣絕望的命運,可如今他卻再不敢怨恨,無論前半生有多苦多傷多痛,至少現(xiàn)在,上天終究是把楚岳峙送還給他了。 床簾落下,熒熒幽光照亮的一隅散落著兩人的寢衣,他們體膚交融卻不為情/欲,僅僅是想要以此感受對方真實的溫度,在親吻與擁抱中確認彼此的存在。 周楫并未花太長時間便查清了與石槐進行交易之人。 當石槐再次被提審時,其所供出的第一份名單已然呈遞至楚岳峙手中。 按照這份名單,司淵渟派出東廠侍衛(wèi)又再捉拿數(shù)名涉案官員歸案,還有京城內(nèi)涉案的富賈也都一并被收監(jiān)東廠,而這些人所買下的女子也隨之被救出。在將官員與富賈都收監(jiān)東廠后不久,這些富賈的家人都試圖想要用銀兩通融,而楚岳峙將那些一箱箱送來的白銀都命人清點記賬歸入國庫,然后頒發(fā)告示,試圖賄賂朝廷重臣罪加一等,如若再犯必定全族抄家落獄,等此案結(jié)案后再依照律令判刑。此告示一出,再無人敢像過去那般,以為只要給足夠多的銀兩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