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頁
書迷正在閱讀:夕陽便利店、現(xiàn)在開始是絕對共感時間、《十一》、花開流年、一隻沒有爪子的鳥、塵緣傳說《不存在的時代Ⅰ》、有錢有間有愛情、重生后真少爺被假少爺拐跑了、我想夢見你、寂寞的兔子在等你回來
宮外的安親王府,大火早已撲滅,司淵渟和楚岳峙趕到時,安親王府被燒毀了大半,府里遍地死尸,而司竹溪受驚動了胎氣,正在房中生產(chǎn)。 楚岳磊是鐵了心要殺司竹溪與她腹中之子,派出了整整五百人來安親王府。 余隱還持劍像是門神一樣守在房門口,渾身浴血,遍體鱗傷。 傅行云也在,他本該在宮里與趙曦月一同發(fā)動宮變,然而在引爆乾清宮的炸藥之前,他看到了安親王府所在方向的火光,同時也看到了余隱放出的求助煙火。他反復(fù)確定過宮內(nèi)一切部署妥當(dāng),權(quán)衡之下決定出宮前往安親王府。 司竹溪是司淵渟的血親,還懷著孩子,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還不知道司淵渟會怎樣,如今好不容易才看到司淵渟漸漸恢復(fù)過來,身為死侍作為摯友,他都不能也不會讓司淵渟再回到過去的瘋魔狀態(tài)。 更何況,衛(wèi)云霄奉楚岳峙為主,司淵渟若瘋魔起來,楚岳峙也必然不會好受,楚岳峙不好受衛(wèi)云霄也定會跟著憂心忡忡,最后這果還得他來承受,無論于公于私,他都決不能讓司竹溪出事。 因未料到楚岳磊會派出這么多人只為了殺司竹溪,故而大部分的東廠侍衛(wèi)都在宮里,只留了少部分在安親王府,所以當(dāng)傅行云趕到安親王府時,司竹溪身邊已只剩下余隱一人,其余東廠侍衛(wèi)皆已戰(zhàn)死。 那個時候,還有百來人在圍攻他們。 若只是余隱自己,這并不成什么問題,但他要護著行動不便碰不得摔不得的司竹溪,那些人也看穿了這一點,殺招全往司竹溪身上招呼,余隱為了護住司竹溪,便如他自己承諾那般,是拿自己的身體去抵擋所有攻擊的。 也幸好傅行云及時趕到,否則只怕就兇多吉少了。 看到司淵渟和楚岳峙趕來,傅行云就知道一切都已塵埃落定,只是看到一身銀甲顯得松形鶴骨器宇軒昂的司淵渟時,他不覺微微一愣。他從未見過司淵渟這般模樣,卻又在心里覺得這才是司淵渟本該有的模樣。 余隱是靠著手中的劍撐住身體的,他一見到楚岳峙便跪下了,口中吐出一口血,喘了好幾下才對楚岳峙說道:“屬下,屬下幸不辱命,護,護住王妃了?!?/br> 楚岳峙當(dāng)即便伸手去扶住余隱的雙臂,先是說了聲:“辛苦你了。”然后便回頭朝后方大吼:“林亦,快過來替余隱醫(yī)治!” 林亦的戰(zhàn)甲尚未換下,匆忙帶上藥箱就跟著趕來安親王府,一聽到楚岳峙的話就沖上來了,他看到余隱渾身的傷,急忙就道:“快!將余隱放平,他不能再亂動了!” 一旁的傅行云上前來對司淵渟說道:“屬下將呂大夫帶來了,正在房內(nèi)與穩(wěn)婆一起為王妃接生?!?/br> “呂大夫,怎么說?可有生命危險?”司淵渟聲線發(fā)緊地問道,他無意識地握緊雙拳,卻壓不住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女子生產(chǎn)何其兇險,更何況司竹溪現(xiàn)下還是受驚早產(chǎn)。他能為司家報仇,能拔除腐敗,能謀劃一切將楚岳峙送上帝位,他做了很多很多的事,唯獨女子生產(chǎn)這一樣,是他即便想幫忙也無能為力的。 “難產(chǎn),王妃堅持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孩子。”傅行云答道,他知道這不是司淵渟想要聽到的,可他不得不如實相告。 “保什么孩子?!”司淵渟目眥欲裂克制不住地低聲怒喝,道:“拾喜是我身邊僅有的親人了!難道要我看著她為了所謂的血脈搭上自己的性命嗎?!” 司淵渟這些年對司竹溪,其實不算親近,因為身份,也因為周圍群狼環(huán)伺,他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叫過司竹溪的小名。 然而這一刻,面對可能會失去親人的恐懼,司淵渟再也克制不住,他不能忍受再失去自己的親人,不論是為了什么都不可以。 楚岳峙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抱住了司淵渟,他拍著司淵渟隱隱發(fā)抖的背,安撫道:“拾喜不會有事,你別急,呂大夫的醫(yī)術(shù)你我都清楚,更何況呂大夫也知道拾喜于你的重要性,定不會讓拾喜為了孩子而舍棄自己的性命?!?/br> 此刻的房中,血腥之味極重,司竹溪因難產(chǎn)之故,在呂太醫(yī)的建議下,選擇了站立的豎式生產(chǎn)。 司竹溪在內(nèi)屋里雙手緊緊抓住梁上垂下來的兩條掛綾,因用盡全身的力氣要將孩子生出,其實早已沒有喊叫的力氣,她從額角到脖子還有手臂上都繃起明顯的青筋,一名穩(wěn)婆在旁邊幫忙扶支撐她的身體,另一名則跪在地上查看裙下的情況。 呂太醫(yī)則在外室站著,他手里捧著一碗剛剛煎好的藥,就等著孩子出生后將這碗保命的藥給司竹溪喂上。 “快了快了,王妃您加把勁,已經(jīng)看到頭出來了!”跪在地上的穩(wěn)婆伸出雙手在下方隨時準(zhǔn)備著接住嬰孩,一邊不斷鼓勵著司竹溪。 在仿佛渾身連同骨髓都被撕裂的劇痛中,司竹溪死死咬著早已咬破淌血的下唇,拼盡全身的力氣又再往下一拉—— 骨rou拉扯著脫體而出,一地的血與生產(chǎn)導(dǎo)致的失禁穢物,司竹溪眼前陣陣發(fā)黑,整個人就要昏過去了,卻聽到了嬰孩響亮的啼哭聲,她神魂一震,又勉力睜開了眼來。 穩(wěn)婆手腳十分迅速地將嬰孩包了起來抱給司竹溪看,歡喜道:“王妃,是個男孩!” 司竹溪翻著白眼,有氣無力地說了句:“男,男孩,就男孩,你,你高興,個什,什么勁兒?”而后雙手再也抓不住兩條掛綾,整個人都無力地向后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