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_順手不過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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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凌靈奔跑的速度快得耳邊只剩下風聲,壓根沒聽到沉湘那聲怒吼。 如果他的判斷正確,現在在地下的人員有極大風險,那不是區(qū)區(qū)的隔離制服可以保護得了的。因為電梯都已經禁止啟動,他只得一路奔下長長的手扶梯,直達地下三層,最后幾階是直接跳下去的,落地時,才意識到白承安也跟上來了。 他低聲道:「你跟來干嘛?回去,沉湘會保護你?!?/br> 少年翻給他一個大白眼:「你當我是傻子?只要有機會,那個沉湘絕對會把我推出去送死。不是我在說,他真的不是你前男友嗎?」 這次換衛(wèi)凌靈還他一個白眼,又正經起來:「這次的共感者不尋常,你還沒有自己的共感核,萬一情況失控,我叫你跑的話你一定要先走,懂嗎?」 腕上的共感核發(fā)出極低沉的嗡鳴,像隻無形的龐然巨獸,在獵殺的領域醒了過來。光芒照著兩人的眼睛,白承安低低地應了聲。 他們同時轉過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下空間,衛(wèi)凌靈耳邊的通訊忽然不穩(wěn)起來,連沉湘憤怒的吼聲都消失殆盡,幾秒后,徹底靜了下來。 美食街里空空蕩蕩,環(huán)形的店家里空無一人,中央座位區(qū)更是杳無人煙。衛(wèi)凌靈一手按在槍上,心底的焦慮開始不動聲色攀升。白承安作為尚未通過考核的共感者,不具備拿武器的資格,此刻手無寸鐵,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他沒有把握能護住他。 偌大區(qū)域里只有他們的腳步回盪,沒有人比有人還要可怕。 「等等,你聽。」 白承安忽然開口,衛(wèi)凌靈腳步頓住,凝神。 聽清是什么聲音時,兩個人臉色都不大好看,那絲幽微的聲音細細的,小小的,分明像…… 「有人在哭?!剐l(wèi)凌靈低語。 只有共感者與人質的空間里,為什么會有哭聲?衛(wèi)凌靈深吸一口氣把子彈上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起朝哭聲方向步步邁進。繞過美食區(qū)后,另一塊延伸區(qū)域是通往廁所和逃生出入口的畸角,哭聲顯然是在廁所的方向。 咬牙繞過轉角那一瞬,衛(wèi)凌靈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 十三個人都在。 不分男女老少,十三個再普通不過的民眾肩併著肩擠在廁所里,齊齊朝外站立,姿勢挺拔得不像真人,每個臉上都是詭異而定格的微笑。在他們腳旁,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抱頭蹲著,幽幽的啜泣聲正是從此而來。 「霍指揮官?」白承安不敢靠近,還穿著糾察者制服的男人旁若無人,動作紋絲不動?!肝梗笓]官,你還聽得到我們聲音的話,就先告訴我們這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br> 衛(wèi)凌靈在最初一瞬間的驚嚇后,本能地冷靜下來,視線仔仔細細從十三個人臉上掃過,把每個人的臉部肌rou變化,每個眨眼,每個微笑的弧度,深深映入眼里,忽然一頓,眼神回到特定幾人臉上來回確認。 「怎么了?」 「……是看過的面孔?!剐l(wèi)凌靈垂眼,后槽牙咬得很緊,「小心那個小女孩——」 哭聲忽然停了。 白承安踏步上前、及時拉開衛(wèi)凌靈的同時,共感核一零七號深海一樣的意識強勢鋪開,在衛(wèi)凌靈腦內豎起銅墻鐵壁,擋下第一波絕對共感的攻勢。 十三個人里最不起眼的小女孩動了,笑得露出森森白牙:「不錯,反應蠻快?!?/br> 霍指揮官緩緩抬頭,保護面罩已經不知所蹤,臉上是孩童般扭曲絕望的哭泣狀,眼淚卻再也掉不出來。衛(wèi)凌靈幾乎是本能地舉槍,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你對他做了什么?」 他曾經在共感核的紀錄看過這樣的案例。 被絕對共感入侵后破壞大腦的人,完全失去身為人的神智,只剩下最原始的動物本能和混亂的意識,活在極度恐懼中,再也無法回復原本的樣子。 「我裝作恢復正常,哭著說要牽手,他就信了?!鬼敹嘀挥惺畾q左右的小女孩走出那群僵直站立的人,回頭欣賞了會自己的杰作,「他帶我離開隊伍,優(yōu)先要把我送出去。走離人群那瞬間,我用微型炸彈毀了他的共感核。沒了機器,你們這些人對我來說簡直是再順手不過的玩具。我控制他回到隊伍里,猜猜看,有沒有人發(fā)現他被我控制了?」 衛(wèi)凌靈咬緊牙,糾察者第一線直面共感者時,為了安全性常常會戴上面罩,而一旦遮住表情,許多時候沒有防備的糾察者是不會觀察到什么異樣的。 「其他隊員呢?」 小女孩瞇著眼笑起來,格外天真嬌憨:「大哥哥,你自己已經自顧不暇了,還管其他人???」 白承安越過衛(wèi)凌靈,俐落地擋下第一個衝來的男人拳頭,廁所空間太狹小,他邊擋邊退:「衛(wèi)凌靈,快用你的共感核控制住她,不然就讓我來!」 衛(wèi)凌靈卻仍覺得不對,孩童的大腦因為尚未發(fā)育完成,不可能可以承擔絕對共感的負擔,不管女孩再怎么天賦異稟都一樣。除非—— 「白承安,這是陷阱,退開!」 白承安卻已經握住第一個男人的手腕,肢體相觸時,他觸電般一震。衛(wèi)凌靈撲過去,在和共感核相連的意識里遽然命令:『共享他的意識!』 共感核應聲聽令,手指碰到白承安那瞬間,像無數電子無形中飛竄連通,閉合成一個環(huán)流。衛(wèi)凌靈像在走鋼索般心驚膽跳,生怕傷到哪條脆弱的神經連結,在白承安大腦里強勢地逼退了入侵的另一個陌生意識。精神彷彿分裂成兩個,一個他情急之下槍口對準男子,可惜準頭不好,連續(xù)幾槍才打中男子手臂;另一個他則是以白承安的視線往外看,看到小女孩一直笑嘻嘻的表情終于變了。 下兩槍依然偏移了位置,衛(wèi)凌靈不得不再枉前迫近一步,卻扣不下扳機。 小女孩似乎從他眼里看到了什么,懵懵懂懂般往前邁步,但下一槍直直命中她額際,炸開一團鮮艷血花。 白承安放開扣著衛(wèi)凌靈的手,眼底沒有一點猶豫。 所有被控制的人應聲倒地。 衛(wèi)凌靈摔倒在地,手指松開,共感核艱難地收回他外擴的意識,他控制不住地痙攣,手指扣著臟污地磚,蜷縮起來。 白承安先把負傷的男子壓制在地,抬頭看到爬起來的他時嚇了一大跳,因為剛剛血壓驟升,衛(wèi)凌靈眼角紅得像要滲血,狼狽地喘息:「我沒事,我的通訊……」 通訊依然沒有恢復,幸好阿進的大嗓門此刻派上用場,他遠遠就聽見他的大叫從美食街另一端傳來:「衛(wèi)凌靈,你們在哪里?還活著嗎?」 這個冒失鬼。衛(wèi)凌靈嘆了口氣,過去幫著白承安上好手銬、為犯人止血,又轉頭檢查了下在場倒臥的人體:「你去把阿進叫來,順便讓他多帶些醫(yī)療人員下來?!?/br> 衛(wèi)凌靈輕輕吩咐,白承安依言正要走開,他又補了一句:「別讓他知道是你開的槍,全部說是我做的,懂嗎?」 語畢,他像是終于透支,垂下了視線。但白承安離開后,他勉強撐起身體,輕輕把手臂中槍、慘聲哀號著的男人翻過身,手指伸入領子后輕輕摩娑過后頸。幾秒后,淡淡的漆黑痕跡開始浮現。 他用力咬住唇,臉色慘白,在阿進進來前放開了手。 阿進臉色卻比他更差,嘴唇顫抖著,掃了兩人好幾眼:「剛剛下來地下三層的隊友,已經都殉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