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想做什么都可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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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恥與慚愧的感覺瞬間涌了上來,我咬緊牙關(guān),拚死命地站了起來,然后撿起掉在地上的接力棒,重新奮力往前衝。 我只是想要逃離這里。 「喂,別跑了,停下來!」?fàn)N熏的聲音從人群中冒了出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他也已經(jīng)來到我的身邊,在cao場內(nèi)側(cè)和我一併跑著。 但我沒有理他,仍舊頑固地在奔跑。 「于筑嫣你聾了是嗎?」?fàn)N熏的語氣增添了不少著急,「你的腿在流血了!快給我停下!」 我倔強地繼續(xù)邁步向前,直到將棒子交給下一棒的同學(xué)之后,才腿一軟,重心不穩(wěn)地往一旁倒去。 燦熏牢牢地接住了我。 這個時候,我才看見了在我右小腿上肆意張狂的血。 「你瘋了喔?那樣一摔,早就不可能追上其他人了,你干么堅持要跑完???」 我依然沒有回應(yīng),只是眼神空洞地望向遠(yuǎn)方。 直到我認(rèn)出正努力在穿過人群,似乎是想走到我身邊的學(xué)長。 我心一顫,馬上拉了拉燦熏,「帶我去保健室。」 燦熏錯愕了一下,但還是順著回應(yīng):「你能走嗎?腳有沒有扭到?」 「可以、沒問題的。」隨著學(xué)長愈靠愈近,我也隨之愈來愈緊張。 于是燦熏攙扶著我,準(zhǔn)備朝保健室前進。 學(xué)長也在此時抵達(dá)了我的身邊。 「筑嫣……你還好嗎?要不要我?guī)闳メt(yī)護站?」 學(xué)長口中的醫(yī)護站,是臨時設(shè)立在cao場邊的救急中心。畢竟運動會是個受傷機會偏高的活動,保健室老師們必須隨時在那邊待命,才能第一時間協(xié)助處理各種傷口。 但我搖了搖頭,「這個傷勢有點嚴(yán)重,我讓燦熏帶我去保健室就可以了,學(xué)長你在這邊繼續(xù)看比賽吧?!?/br> 不過醫(yī)護站說到底還是臨時設(shè)立的,設(shè)備跟藥品等等不是那么齊全,因此到保健室去仍舊是比較好的作法。而保健室位在教學(xué)樓內(nèi),像今天這樣對外開放校園的日子里,警衛(wèi)對于教學(xué)樓的管理更加嚴(yán)密,若非在校師生是無法進入的,就算是身為校友的學(xué)長也一樣。 學(xué)長聽罷,本來還想說什么,可最終也只能同意:「好,那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再隨時聯(lián)絡(luò)我?!?/br> 「嗯,謝謝?!刮屹M盡全力微微牽動嘴角。 我不是沒有看見學(xué)長握緊了的拳頭,但我選擇視而不見。 此時此刻,我沒有任何力氣去應(yīng)付學(xué)長,沒有辦法假裝自己有他在身邊就覺得幸福,更無法虛偽地?fù)纹鹦θ荨?/br> 所以就算我并不曉得這個傷勢到底嚴(yán)不嚴(yán)重,我還是堅持要逃到學(xué)長無法踏入的保健室去。 至少在燦熏身邊的話,我可以不用強顏歡笑。 就在我們起步出發(fā)時,我還是克制不住,自虐地朝著老師的方向瞄了一眼。 我看見老師也恰好望向這邊,視線似乎是集中在我和燦熏的身上。 如果是以前,我大概會猜想,老師是不是也在擔(dān)心我呢? 可是現(xiàn)在,我想,老師肯定只是剛好轉(zhuǎn)了個頭、剛好和我對上目光而已,絕對不是有心的。 所以真的,別再胡思亂想了…… 跛著腳來到保健室,保健室老師幫我清理、消毒了傷口之后,又再敷上一層藥,才替我包扎起來。 「摔成這樣很嚴(yán)重欸!雖然爭取好名次很重要,但也要注意安全啦!」保健室老師完成所有步驟后,不忘再度叮嚀。 「老師你知道嗎?她跌倒之后,還不要命地爬起來繼續(xù)跑?!拐驹谝慌缘臓N熏冷冷地補充。 我白了他一眼,保健室老師則露出一個不可置信的表情。 突然,保健室老師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喂?什么?紗布、消毒水跟優(yōu)碘都用完了?好好好,我現(xiàn)在拿過去?!?/br> 掛斷之后,她動身拿了一些藥品到一個大袋子里,接著對我們說:「醫(yī)護站那邊好像很多東西都不夠了,我要跑一趟送過去,你們就先在這邊休息吧!唉,要是可以選擇,我也想一直待在冷氣房內(nèi),不然外面天氣真的是好熱,但我還是得跑一趟……」 保健室老師一邊咕噥,一邊就離開了保健室,留下我跟燦熏兩個人。 「你看,連保健室老師都覺得你瘋了?!?/br> 「你不要多嘴的話,老師會知道嗎?」 我們慣例地互嗆完之后,是一陣沉默。我不曉得燦熏此時此刻想著什么,然而一安靜下來,方才目睹的畫面就不斷在我腦海放映著,令我的眼眶漸漸酸澀了起來。 但自尊心不容許我在燦熏的面前落淚,我只能拚命忍耐,并期望他不會發(fā)現(xiàn)。 「你不回去cao場看比賽嗎?等等還有教師組的接力賽,錯過的話很可惜耶?!刮艺伊藗€藉口,希望能將他從保健室支開。 他盯著我的臉瞧了一會兒后,道:「有這么嚴(yán)重?」 「咦?」 「真的有這么痛?」他換了個說法。 驚覺可能是情緒暴露了,我一愣,腦袋急忙思索還有沒有什么藉口可以搪塞。 不料下一秒,燦熏就將我的頭靠至他的腹部,手還輕拍著我的后腦勺。 他的舉動令我嚇了一大跳,「你、你做什──」 「好了,這樣我就什么都看不到啦!」他淺淺一笑,語調(diào)乍聽隨意輕快,語氣卻是我前所未聞的溫柔,「所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喔?!?/br> 啊,果然還是被看穿了嗎? 知道再嘴硬下去也沒什么意義了,我直接投降,「那你離開保健室不就好了?」 「我想吹冷氣嘛?!?/br> 「可是你知不知道,幾分鐘前還在cao場上曬太陽的男生,身上真的很臭?」 「反正你哭一哭鼻塞就聞不到啦?!?/br> 「喂!」被直截了當(dāng)?shù)攸c破,我有些氣急,「你怎么說出來了啦!」 然而或許正是因為燦熏挑明了,我的眼淚頓時就再也憋不住,如同失控了的水龍頭一般奔騰而出。 「可惡,都是你害的!」我抽抽噎噎地說著,「到時候你的運動服上全是鼻涕也不能怪我!」 燦熏輕笑出聲,「怎么可能?我一定找你討洗衣費?!?/br> 儘管他嘴上這么說,他拍著我后腦勺的手卻沒有停下,一次又一次,輕柔而規(guī)律地。 我將積累的情緒全部宣洩在他的安撫之中,他靜靜地聽著,始終沒有嫌棄,也沒有嘲笑。 因為老師跑向瑄莓學(xué)姊而被緊緊鉗住的心臟,也總算稍稍找到了一點喘息空間。 儘管從他的角度看來,我應(yīng)該只是傷口痛到忍不住落淚而已吧? 但無論如何,我依然十分感激,在認(rèn)識了這么多年的他面前,我可以不用顧及無謂的形象,展現(xiàn)出最脆弱的一面。 他每一次的拍打,若有似無地,在我的心湖泛起了陣陣漣漪…… 等到我稍微平復(fù)了之后,燦熏勾起嘴角,「我還真是大人有大量,以德報怨欸。上午我輸球,某人完全不讓我倚靠的?!?/br> 「……」說好的溫馨氣氛呢? 「所以真的很臭嗎?」 「臭死了?!刮移策^頭。 誰叫他要在最后這么煞風(fēng)景? 所以我決定不要告訴他,其實我并不覺得難聞,或者該說,早就習(xí)慣了。 畢竟是陪伴在我身邊長達(dá)十年以上的,屬于燦熏的那熟悉的氣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