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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本就有條深褶的眉心皺得像刻了一條痕:“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先生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宋季秋趕緊跑上樓,房間門口的花瓶碎了一地。他叫走在收拾的阿姨,輕輕敲了敲門。 木質(zhì)門的聲音咚咚響了兩聲,仿佛年邁的心跳聲。 房間內(nèi)沒有回應(yīng)。 宋季秋又小聲敲了兩下:“mama,我回來了。”他厚臉皮繼續(xù)說:“你想我嗎?我可想你了?!?/br> 又是長久的沉默,宋季秋沒有走開也沒有坐下,乖乖地對著門框面壁思過。 大約二十分鐘,宋季秋又說:“mama,我站得有點(diǎn)累。” 父母總抵不過孩子的撒嬌, 門吱拉被拉開,露出許久未見的吳麗云的臉。 吳麗云是標(biāo)準(zhǔn)的江南美人長相,柳葉眉水杏眼,宋季秋恰好遺傳了她的一雙眼睛,現(xiàn)在這張臉上似乎剛擦干了淚痕。 “mama對不起。”宋季秋道歉。 吳麗云嗓音溫溫柔柔,現(xiàn)在冷下來也不讓人覺得冷漠:“你錯在哪里了?” “不該讓您生氣。” 只說不讓她生氣,半點(diǎn)沒提許嘉平的不是。 吳麗云好笑于宋季秋的小心思,卻一邊止不住內(nèi)心的難受: “你和他呆在一起?” 當(dāng)她看到宋季秋的頭像時一眼就認(rèn)出了那是小時候的許嘉平,許嘉平小時由她一手帶大,從初為人母的笨手笨腳到為人父母的游刃有余,她沒有缺席過許嘉平的成長。 可她和親生孩子之間卻硬生生被惡人分離。 愛之深恨之切。 吳麗云說:“他們家根子都爛掉了,誰知道他存了什么壞心思?” 宋季秋不說話,似乎在裝傻當(dāng)做聽不懂,可是他的眼神無辜清亮,叫人說不出責(zé)備的話。 吳麗云打聽過宋季秋以前的生活環(huán)境,許雄對他視而不見,他從小靠著貧困金和獎學(xué)金生活,這樣的環(huán)節(jié)偏偏長成了比水晶還要干凈的性子,一對上他心就會忍不住柔軟。 吳麗云本來就不是會罵人的性格,還想說什么重話這兒也全都吞了回去:“你走吧,讓我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br> 宋季秋再三確認(rèn)吳麗云確實(shí)想要獨(dú)處,幫她滿上杯子里的溫水,道了聲再見,悄悄掩上門。 下樓梯時正好遇見匆匆趕回的宋居安。 宋季秋很愧疚:“爸爸,對不起?!?/br> 吳麗云的病情本來就反復(fù),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他卻忽然成為了引爆的導(dǎo)火線。 宋居安撫摸了下小孩柔順黑亮的頭發(fā):“季秋,你不要怪mama?!?/br> 在尋常人眼里看來吳麗云這樣或許有些莫名其妙,許家錯的再多,可許嘉平當(dāng)時也只是個孩子,或許可以多幾分寬容??墒菂躯愒菩乃技?xì)膩,想東西本來就多拐了幾個彎,剛找到宋季秋時情緒崩潰,以淚洗面,最后還因此得了抑郁癥,而許家就是她的病因。 宋季秋微笑著搖頭:“我知道,mama很難受?!?/br> 沒有人能夠控制自己生不生病。 比起對許嘉平的恨,她更像被困在愛和時間里走不出來。 宋居安一聲嘆息:“我上去找你mama,你回房間休息一會兒?!?/br> 宋季秋向來是個老實(shí)孩子。 回到房間以后就再也不出來。 雖然宋居安告訴他出門見面也沒什么,但吳麗云差點(diǎn)犯病的負(fù)罪感讓他幾乎贖罪式的老老實(shí)實(shí)呆在家里哪兒也不去。而且許嘉平似乎又陷入了新一輪的忙碌之中,過得晝夜顛倒,經(jīng)常凌晨回消息,完全和他錯開時間。 他索性在家安靜刷完一本又一本的競賽題,刷完就隨便從書本上抽出一本書來讀。 元林近來知道sao擾他也沒辦法把他叫出來,消停了好一陣,今天傍晚忽然又發(fā)來一條短信:[我真是欠你們的。] 宋季秋回了個“?”。 但對方?jīng)]有回應(yīng),他也沒往心里去。 宋季秋在老宅的房間位于二層,往窗外望去就是郁郁蔥蔥的樹木,和花園毗鄰?;氐剿渭液笏麤]有住進(jìn)許嘉平的房間,他挑中這個地方就是因?yàn)榄h(huán)境清幽,空氣清新。 過于安靜也有個壞處,比如要是突然有點(diǎn)什么聲響,往往會把人嚇一跳。 宋季秋被關(guān)在家里閑得無聊,坐在書桌前百無聊賴地翻閱英文文獻(xiàn),半天沒有翻過去一頁。 從一樓花園傳來“哐”的一聲響。 聲音很悶,不清脆,像是敲擊樹干的聲音。 宋季秋膽子不算大,頓時嚇了一跳,崩緊神經(jīng)站起來朝著那處發(fā)出聲音的地方走去,中途拿起了房間里最厚的一本英漢詞典防身。 房間外的小陽臺可以看見一樓花園里的景象。 花園里種滿了玫瑰,現(xiàn)在夜色深沉,但因?yàn)榈墓猓挚梢郧埔娚罴t花瓣上透明發(fā)光的水珠。 玫瑰叢里站了一個人正仰頭朝他笑。 宋季秋揉了揉眼睛,扒拉上欄桿以為自己看錯了:“你怎么會在這兒?” 許嘉平再走近了一點(diǎn):“你別動,小心翻下來?!?/br> “哦。”宋季秋這才發(fā)現(xiàn)他身體探出欄桿很多,“沒事兒,不至于翻不下來。” 許嘉平掃見宋季秋懷里抱著的那本詞典,眼睛笑得彎起來:“你害怕?” 宋季秋手忙腳亂把詞典放到一旁,坐到地板上,拉近距離之后,他可以看到許嘉平鬢角細(xì)密的汗珠和手背上被玫瑰荊棘擦傷的劃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