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微不足道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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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林,你的臉色看起來沒有很好,昨天沒有睡好嗎?」 一早我到學校,我就被叫到導師的辦公室,而現(xiàn)在坐在我面前的是我的班導,她在詢問我最近關(guān)于課業(yè)下滑的事。 「昨天沒什么睡,但是精神還可以?!?/br> 「是嗎,那……」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班導一直對我說著人生的道理,這些道理我也都明白,只是我現(xiàn)在需要暫時停下腳步…… ……暫時的休息一下…… 「還有八個月就要考試了,老師很看好你,加油?!?/br> 我離開了導師室,回到了三樓的班級。 剛回到教室,就有一些人為了過來問說發(fā)生了些什么,我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最近的狀態(tài)不太好,沒什么大不了的。」 過了不久,圍在我身邊的人群逐漸散去,這時,上課鐘也正好打響。 枯燥又乏味的一天宣布開始,不斷的重復上課和考試。 「終于放學了啊……」 我坐在學校里常見的木椅上伸懶腰。 「楓林,今天要去補習班嗎?」 我瞥了眼站在身旁的女性,「今天嗎……我想一下吧,反正今天也不一定要去對吧,只是去練題目……棠葉你會去嗎?」 「應該會吧,因為湯沐他們也會去,是他們要我來問你會不會去。」 「……應該不會去吧,明天可以幫我?guī)ь}本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干嘛???」 我思索了一會,「見一個人。」 她笑著看著我說:「交女朋友啦?」 我擺了擺手,背上書包。 「明天見啦,掰掰?!?/br> 我向站在教室中央的一群人道了聲再見。 「明天見楓林,掰掰?!?/br> 離開學校后我思考著要不要回家一趟,但是一想到回家后要面對的麻煩事就讓我感到心煩。 最后我還是決定回家一趟,順便準備一些伴手禮帶給「她」。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家門前。 深吸了一口氣,我以盡量不發(fā)出任何聲響的方式推開門。 「看來還沒有人回來啊……呼……」 我快速地收拾隔天所要用到的所有東西。 不出五分鐘,我換上了寬松的t恤還有一件卡其色的長褲,抓起要帶的東西之后便匆匆地出門……但是當我打開門的剎那,我看見了我現(xiàn)在暫時最不想見到的人。 「我出門了?!?/br> 「啊……楓林…」 mama好像有些話要對我說,但是我并沒有過多的理會她,我只是輕輕的將門關(guān)上,快速的從她身邊離開。 夕陽將街道染成一片金黃,隨著我的影子被逐漸拉長,今晚的月亮也從地平線的另一端升起。 咕?!緡!?/br> 「先吃點東西吧?!?/br> 隨便找了間家庭餐廳,點了平時最喜歡吃豬排蓋飯。 「只需要一份豬排套餐是吧?」 一位店員重復著我的餐點,我只是點了點頭,并沒有給出聲音上的回覆。 等到店員走后,我望向窗外,看著路上的行人來來去去,有股孤寂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窗外開始飄起了小雨,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剛好,襯托著我的心境。 過了不知道多久,餐點也在我沒留意時到了我的桌上。 我拿起湯匙,開始吃起那早已變涼的晚餐。 當我離開店時已然是九點,路上原本熙來攘往的行人和汽車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迎著秋日夜晚的涼風,慢慢地走往昨天邂逅的山上木屋。 很快的,我到了山腳下,而小木屋就位于半山腰的地方。 我慢慢地爬上了山,今天有時間可以好好的欣賞沿途的風景。 月光穿過樹枝間的縫隙透了過來,照在全是落葉的大地,別有一番風味。 走了不知道多久,昨天的小木屋再次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雖然外觀上跟昨天一模一樣,但是今晚有月光的襯托,讓原本有復古風的感覺加上了一種神祕感。 「呀,你又來啦?」 昨天看見的少女就站在門口,好似在迎接我一般。 她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下,不知道為什么……好像有些透明。 我在原地楞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你怎么在外面阿?」 「我覺得你應該差不多要出現(xiàn)了,所以就出來看看?!?/br> 「那如果我一直都不來呢?」 「那我會一直等到你來。」 我搔了搔臉,臉上好有些發(fā)燙。 「進來吧,可可還是咖啡?」 「咖啡吧,我想要提點神?!?/br> 我步上臺階,在進去屋子前,我回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 「吶,你不覺得今天的月亮很漂亮嗎?」 「是嗎,在我看來都差不多呢,畢竟看過了不知道幾十萬次了?!?/br> 「那樣太夸張了啦。」 我轉(zhuǎn)頭看向她,她的眼里閃過了些許的寂寥和無奈,不過過了一瞬間后陰影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常的笑容。 「趕快進來啦,外面有點涼?!?/br> 說完,她便將我拉了進去。 而在被拉進去的前一個瞬間,我看見了屋外的牌子上寫著「客?!惯@兩個字。 我坐到了昨天的位置,盯著火爐發(fā)呆。 很快的,她便拿著由速溶咖啡包泡成的咖啡給我。 「好喝嗎?」 「嗯,好喝?!?/br> 她指著我的頭說:「說謊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喔,你明明想的就是:竟然拿這么便宜的東西敷衍我?!?/br> 「哪有啦?!?/br> 她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好啦,不鬧你了,你是不是有東西要給我???」 「你連這個都可以知道喔?」 她露出有些狡猾的笑容看著我,「你說呢?」 我拿出了我要送給她的應該算禮物的東西,「沒什么時間準備,所以我就送你巧克力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她帶著笑容收下了那袋巧克力。 「你要吃吃看嗎?」 「晚一點吧,剛剛吃完晚餐而已?!?/br> 我看著她收下那袋巧克力,并把它收到某一個柜子里。 我坐在沙發(fā)上繼續(xù)喝著咖啡,而她則是默默地走到鋼琴前坐下來,彈起了跟昨天截然不同的曲風,唯二的共同點在于「都可以體驗一次他人的人生」、「聽完會讓人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跟昨天一樣,經(jīng)歷了一次的出生到死亡,不過與昨天有點沉重的歌曲相比,今天的明顯有了更多的活力,聽完后,讓人猶如躺在太陽曬得暖烘烘的草坪上的感覺。 「怎么樣呀,好聽嗎?」 「你說呢~」 「嗚啊……竟然用這招對付我,不過……」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用手指著我的額頭,「你不夠可愛,只有我才可以使用出這招的真正效果!」 我聳了聳肩,露出了有些無可奈何的微笑。 我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看向那臺鋼琴。 「怎么啦,你想彈鋼琴嗎?」 我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能聽到這種神奇的音樂應該是三生有幸吧,跟市面上所能聽到的音樂截然不同,有一種能深入連自己都無法達到的內(nèi)心境界?!?/br> 「三生有幸……嗎?或許這個形容詞很貼切呢?!?/br> 雖然我搞不清楚為什么聽完我說三生有幸后,她的嘴角就一直有止不住的笑意,不過嘛,她開心就好。 「對了,我還沒問你的名字呢?!?/br> 「我的名字嗎……」 說著她便從鋼琴前站了起來,走向靠近我坐的沙發(fā)旁的窗戶。 「我的名字是月,月亮的月?!?/br> 「單名啊,真特別。」 「因為我活了很久了啊,連自己原本的名字都忘記是什么了,很好笑對吧?!?/br> 我看著她,久久未發(fā)一語…… 雖然喝了咖啡,但到了半夜三點的時候還是有陣陣的睡意席捲而來。 「哈~~」 「你累了嗎,要不要在沙發(fā)上躺一下,我等一下在幫你找一件毯子。」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我便在沙發(fā)上躺了下來,雖然沙發(fā)的外表看起來感覺已經(jīng)很老了,但是躺下去的感覺絕對比市面上許多沙發(fā)還舒服。 不過多久,我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哈囉?差不多要起床了喔? 一股聲音將沉睡的我喚醒,而我也不太記得夢里發(fā)生了些什么,只有月模糊的身影出現(xiàn)在記憶里……我只記得那是一場非常奇怪的夢。 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窗外照進的陽光讓我的眼睛有些刺痛。 「早安,現(xiàn)在幾點了?」 「嗯……已經(jīng)快八點了喔?!?/br> 月指著墻上的時鐘看著我。 「是嗎,那我也差不多要走了?!?/br> 「你不急呀?不是還要上課嗎?」 我邊打呵欠邊說:「那種東西無所謂?!梗槺銊恿艘幌陆┯驳慕罟?。 「你不趕快去學校這樣是不行的喔,是學生就要好好學習才可以。」 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次月,「感覺你明明跟我的年紀差不多,你怎么不好好去上課?」 她用食指抵著下巴,「嗯……因為我跟你不一樣?」 「像是?」 「哎呀,你不要管那么多啦,反正你趕快去學校就對了?!?/br>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我往門外趕。 「好啦,那我走了喔,下次再見。」 「嗯,下次再見?!?/br> 月和昨天一樣在木屋外揮著手向我道別,我也向她揮了揮手。 迎著早晨的陽光,我再次步下了山。 在我遠離小木屋前,她在我身后大聲的喊著:「要好好上課喔!」 「知道了啦!」 一樣的鐘聲,一樣的同學,一樣的老師,一樣無聊的課程。 我看著窗外飄散的樹葉,讓我不禁思考起了生與死的意義。 「柳楓林,請問一下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么?」 講臺上的數(shù)學老師應該發(fā)現(xiàn)了我望著窗外發(fā)呆。 我看了眼黑板上的問題,快速了回答出正確的答案。 「要認真上課,不管你的成績好與壞,懂嗎,坐下?!?/br> 坐下之后,我改成盯著整頁空白課本,繼續(xù)的發(fā)呆…… 過了不久,下課的鐘聲打響,我正慶幸終于可以睡覺時,有人打斷了我的想法。 「楓林,這是昨天模擬考的卷子,老師讓你有空的時候趕快做,下次上課要檢討。」 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將試卷放到我的桌上。 「湯沐,這次的??寄阌X得怎么樣啊?」 他聳了聳肩,「也就那樣吧,反正等到大考的時候不要出錯就好?!?/br> 「說的也是呢?!?/br> 接下來我們之間就沒有繼續(xù)進行對話,而是寂靜的空氣取代了我們的聲音。 湯沐應該也發(fā)現(xiàn)了我的不對勁了吧…… 「吶,如果你有什么煩惱的話,也可以來找我商量商量?!?/br> 說完這句話,湯沐便離開了我的座位旁。 「我知道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