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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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劉豐昭仍在芳崙莊原址擔任產婆。 午后,劉豐昭在家中清理爐灶,不自覺想起藍安淑。 她默默祈禱藍安淑一切平安。 每逢穿上藍安淑為她縫製的服裝時,她也會如此祈禱。 自從迎娶那天之后,劉豐昭就不曾再見過藍安淑。 藍安淑彷彿刻意避開她似地,不曾來訪,也不曾路過。 熱鬧非凡的歸寧宴上,劉豐昭也沒有受邀,劉產婆和藍小姐吵架絕交的傳聞在莊里不脛而走,此后,大家也都很體貼地避免在她面前提起藍安淑的事。 在藍安淑心中,兩人大概已經斷絕往來了吧? 劉豐昭對藍安淑的情感倒是相當復雜,時而深刻,時而淡然,時而自責,不曾消彌。 替人助產的時候,她也會不禁想起那個曾跟在她身旁的小幫手。 助產事業(yè)是藍安淑為她守護的工作。 在那個奔向自由的夜晚,藍安淑掩飾真心,堅決放棄,她才能繼續(xù)從事這份熱愛的工作。 為此,她只能加倍磨練自己的能力,作為回報。 想到這里,她就感覺到一絲與藍安淑的連結。 或許,這份愛情也會有退潮的時候? 畢竟戀愛就是如此地不自由,說來就來,說走的時候,大概也是頭也不回地離去吧。 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她永遠不想忘了藍安淑,不想忘了這份對藍安淑的情感。 即使只有她單方面記得也無所謂。 她捨不得與藍安淑變成截然無關的陌生人。 屋外傳來汽車引擎熄火的聲音。 是何秀桃和何玉釧又來探望她嗎? 引擎聲似乎不太一樣? 助產所的門被敲響。 劉豐昭打開門,看見那雙她朝思暮想的,斗雞般的明眸。 眼眸的主人正對她露出慧黠的笑靨,低聲地說:「劉豐昭,你是一個可以保守秘密的人嗎?」 劉豐昭看傻了,她真的沒想到,有天能再跟藍安淑見面,而且…… 藍安淑雙手撐在腰側,挺著孕肚,身上有種幸福而沉穩(wěn)的母性光采。 兩人相望半晌。 直到戴新龍鎖好車走向她們,藍安淑才再度開口:「劉產婆,雖然我們之前吵架了,但你不會不肯幫我接生吧?」 她依舊散發(fā)出不容人拒絕的氣魄,舉手指著門內,系在腕上的是,那條云彩手帕。 劉豐昭忽然明白了許多事,喜極而泣,飛快轉身,不愿被戴新龍看見。 「快進來,你看起來足月了吧?現(xiàn)在狀況怎么樣?」 「已經開始陣痛了,現(xiàn)在是半小時痛二三十秒左右,之前我有到醫(yī)院做檢查,胎位都正常?!?/br> 戴新龍接話:「都已經到醫(yī)院檢查好多次了,安淑還是不放心,堅持要來給你接生呢,看她有多信任你?!?/br> 藍安淑在看診桌旁落座,「對啊,畢竟我只看過劉產婆救了那么多人的現(xiàn)場,不管生幾胎,都要請劉產婆幫忙?!?/br> 在那短暫的目光交會中,劉豐昭讀到愛與思念。 她這才了解,原來,有一種愛情,不需要長相廝守,而是你我活在自己的命運中,各自生活,各自想念,然后在需要的時候,知道有個人永遠都在。 藍安淑躺在病床上,分娩的陣痛讓她幾乎昏厥,劉豐昭按摩她的肚子,讓她飲下霍斯曼氏液。 在激烈的疼痛中,藍安淑意識矇矓?shù)鼗氐絻扇顺踝R的那一天。 一大清早,聽說清娥阿姨開始陣痛,阿母發(fā)狂地說要去殺掉阿姨的孩子。她好說歹說,才讓阿母同意殺男不殺女。她獨自承擔著人命的壓力,決定去找個女嬰來,以備不時之需。在那個膽戰(zhàn)心驚的狀況下,她遇見了劉豐昭,被劉豐昭識破一切,兩人緣分綿延至今。 她對劉豐昭的情感,有過苦悶,有過心碎,但再怎么驚滔駭浪,現(xiàn)在也昇華為細水長流了。 在每個痛苦寂寞的時刻滋潤著她,支撐她繼續(xù)前進。 「吸氣、用力!吸氣、用力!」 藍安淑跟著劉豐昭的指示施力,終于聽見嬰兒健康地哇哇大哭。 劉豐昭一如以往,臍帶還沒剪斷,便將嬰兒清潔一番,放到她胸前,「安淑,恭喜你成為母親了!是個女兒!」 戴新龍流下感動的淚水,咧嘴而笑,「太好了,一切都平安!」 藍安淑注視丈夫興奮撫摸女兒的模樣,作出母親宣言:「我們把這孩子養(yǎng)成跟劉產婆一樣獨立自主的女孩子吧?!?/br> 「那當然?!?/br> 「嗯?!顾{安淑心情振奮地點頭。 時代不斷在改變。 新式的用品、新潮的思想不斷傳入。 以前不允許的事情,漸漸可能了。 以前阿母沒機會做到的事,她做到了。 以前她不敢做的事情,現(xiàn)在越來越多人敢做了,說不定在未來,每個人都理所當然地做著。 也許有一天,女性還會有更多的選擇、更遼闊的人生。 也許有一天,同性戀人也能自由自在地相愛,心安理得地牽手,受人祝福地成婚,不需要躲藏,不需要放棄。 正因為如此,一年前那個夜晚,她才下定決心,義無反顧地選擇奔回結婚生子的上坡路。 畢竟,她等不到更自由的那一天了,但是她的孩子、她孩子的孩子、她孩子的孫子、她孫子的孫子……必定有人能見到那一天。 你明白吧? 藍安淑朝劉豐昭展開笑容──一個既燦爛又晦暗,像是一切盡在不言中,那樣飽含深意的笑容。 劉豐昭也報以同樣的笑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