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號工裝 第67節(jié)
第46章 五號 宋昀川是真的被周衾這個‘玩笑’逗的生氣了, 他表現(xiàn)的很明顯,以至于小姑娘怎么道歉和哄都不好使。 如果是五年前,周衾也許直接就摟著他的脖子親上去了, 美□□惑,親的迷迷糊糊的怎么可能還有生氣的興致?。?/br> 可現(xiàn)在她哪兒敢。 老男人一天對她橫眉冷對的, 就算周衾特別想撲上去親他, 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住了。 “哥哥,我真的錯了?!毙」媚镏荒苎b可憐,扯著他的袖子撒嬌:“你別生我的氣?!?/br> 最近關(guān)系好不容易緩和了一點, 她可不想又恢復到之前的狀態(tài)。 可周衾不知道,宋昀川幾乎得了怕她不告而別的ptsd。 現(xiàn)如今知道了她是故意騙他雖然松了口氣,但剛剛飆車過來的那一路,恨不得把方向盤捏碎的焦躁感尤在,一時半會兒真的緩不過來。 宋昀川沒那個力氣說話,坐在沙發(fā)上微微皺眉撐著腦袋,一語不發(fā)。 昏暗的室內(nèi)很安靜, 周衾也不敢說話了,但她也不敢離開這兒, 就坐在宋昀川面前的地毯上,在這兒眼巴巴的求原諒。 過一會兒,小姑娘就蹬鼻子上臉的趴在他膝蓋上, 和撓了主人后又在委婉撒嬌求原諒的小貓咪一樣。 隨時都有可能亮出利爪,但大多數(shù)時候又都是很乖。 周衾就是這么讓人又愛又恨, 他怎么真的舍得掐死她? 宋昀川定定的看了女孩兒一會兒,看著那淺色的眼睛不躲不閃的和自己對視, 裝無辜, 慢慢的吐出一口氣。 算了, 跟她生氣拿自己也成傻子了。 他問:“什么時候去江鎮(zhèn)?” 周衾也是松了口氣,立刻笑著回:“明天。” “嗯?!彼侮来c了點頭,淡淡道:“我和你一起去?!?/br> “……” “怎么?”見她不說話,宋昀川斜睨了她一眼:“不高興?” “沒,高興?!敝荇廊炭〔唤?,兩只小手捂著嘴巴矜持地笑了起來:“就是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之喜嘛?!?/br> 確實太意外了,不過仔細想想,秦肅結(jié)婚宋昀川去參加也沒什么奇怪的。 “……” “哥哥,你真好?!?/br> “行了?!彼侮来ū凰涞臏喩聿蛔栽冢康恼酒鹕韥頊蕚渥呷?,結(jié)果剛有動作,垂在身側(cè)的手就被一只軟軟的小手拉住了。 周衾還坐在地毯上,抬著頭看他:“你這就走了么?” 她問話的聲音,處于低處的姿態(tài),都十足十像極了一只怕被主人丟棄的小狗。 “還不走干嘛?本來就是被你騙來的?!彼侮来床坏盟@般低姿態(tài),皺眉把人拉了起來,嘴上卻不客氣。 周衾嘟了嘟唇,從善如流的借力被他拉起來,就是跪坐的姿勢久了有些壓迫小腿血液循環(huán),起身那一刻不由自主的雙腿一軟,直往人懷里撲。 “我,我可不是故意的?!敝荇蓝佑行?,連忙解釋:“是腿麻?!?/br> “嗯,信了你不是故意占我便宜。”宋昀川笑,彎身把人抱到沙發(fā)上,迎著姑娘詫異的眼神,他半蹲下來,執(zhí)起她纖細的腳踝看了看:“這兒沒犯病吧?” 周衾纖細的手指下意識的抓住旁邊的抱枕:“沒有?!?/br> 他手指每次掠過她腳踝的時候,都讓人感覺…酥酥麻麻。 “那就行?!彼侮来ㄕf著,站了起來:“明天等著吧,下了班來接你,開車去江鎮(zhèn)。” “嗯嗯?!敝荇肋B連點頭,乖的不行。 其實她明天本來打算的是一早坐高鐵去的,這樣能早點到江鎮(zhèn)陪陪丁時漾,但現(xiàn)在這個念頭完全被推翻掉了。 沒辦法,她就是這么重色輕友。 第二天,周衾發(fā)了條信息和丁時漾解釋了一下,然后在家里等到晚上宋昀川才下班來接她。 他是從車隊直接過來的,身上還穿著深灰色的工裝,等人的時候就靠在車邊上抽煙,見著周衾下來第一時間踩滅煙頭,過去拿過她拖著的行李箱。 周衾鼻子不自覺的使勁兒嗅了嗅。 “是不是有汽油味?我從車間過來的,時間緊就沒來得及換衣服。”宋昀川抬起袖子,自己也聞了一下:“我把外套扔在后備箱?!?/br> “不用?!敝荇肋B忙攔住他,搖了搖頭:“我挺喜歡聞汽油味的?!?/br> 宋昀川:“……?” “真的,我說的是實話哦?!敝荇佬πΓ暰€落在他深灰色的外套上:“哥哥,你這件衣服和以前在東臨修車廠的那件好像。” 東臨修車廠,是他在江鎮(zhèn)開的那間修車廠。周衾不喜歡工裝,但她喜歡穿在宋昀川身上的。 小姑娘始終都記得高三的那個夜晚她狼狽不堪的走在路上,男人往自己扔的那件五號工裝。 可能宋昀川都不記得了,但對她來說有特殊意義。 突然提到過去的江鎮(zhèn),東臨,讓宋昀川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是么。”他淡淡地道:“全國修車廠的工服都大差不差,沒什么區(qū)別。” 周衾嘟了嘟嘴,并不在乎他刻意的冷漠:“那你送我一件唄?!?/br> “干嘛?”宋昀川嗤笑:“你沒衣服穿了?要什么工裝。” “平平無奇的工裝我才不要,我要的是你穿過的?!敝荇勒f的理所當然,聲音脆響:“那對我有紀念意義。” 宋昀川呼吸不自覺的滯了一瞬。 他忍住想問周衾是什么紀念意義沖動,只覺得這家伙現(xiàn)在是越來越會撩了。自己要是真的問,那又是上當,還是會被她順桿子爬的繼續(xù)撩。 趁著紅燈的時候,宋昀川單手扶著方向盤,咬著衣領(lǐng)拉開工裝的拉鏈,脫下工裝扔給她。 不是想要么,那就給她,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 周衾卻如獲珍寶的接了過來抱在懷里,沒有任何嫌棄這汽油味兒工裝的模樣,還彎起眼睛笑了笑:“謝謝哦?!?/br> …… 謝個屁,真cao蛋。 車子越向南開,就越有淅淅瀝瀝下著的小雨,在黑夜里打在車身上,叮咚叮咚的聲音有種像小時候玩兒撥浪鼓的感覺。 周衾一向最討厭下雨天,尤其是需要外出的下雨天,感覺從骨頭里就透著濕冷,但此刻和宋昀川一起坐在車里,竟有種不同的體驗感。 像是世間萬物的嘈雜風雨都被隔離在車內(nèi)環(huán)境這一隅之外了,反倒讓人有種蝸居在象牙塔里的安心舒適。 周衾窩在副駕駛的軟椅上,不知不覺就有些困。 都怪宋昀川車里播放的音樂都是寧靜舒緩的鋼琴曲,聽著都困。 “想睡覺?”迷迷糊糊的,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問她,然后好像笑了一聲:“那就睡會兒吧,還得三個多小時呢?!?/br> 自己從京北開車到江鎮(zhèn),真的是好長好長的一段路呀。 周衾上下眼皮子直打架,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終于堅持不住的睡了過去。 她沒有告訴過宋昀川,其實她事兒多又矯情,在別人的車上再累再困也睡不著覺,除了他的車。 睡眠程度不深,但卻是實實在在的睡著了,等宋昀川把自己叫醒的時候,周衾睡的黏黏糊糊的,說‘不要吵’的語調(diào)都像是在撒嬌。 宋昀川愣了一下,還真就有點舍不得繼續(xù)叫了。 他盯著女孩兒皺著眉頭睡的還算香的半張側(cè)臉,無奈的嘆了口氣,拿著她的身份證自己去開了兩間房辦理入住,都弄好了折回來,本想直接把周衾抱上去讓她繼續(xù)睡,結(jié)果女孩兒打著哈欠揉了揉眼,反而醒了。 “醒了?”宋昀川垂眸看她有些緋紅的臉蛋:“上去繼續(xù)睡吧?!?/br> “唔?!敝荇篮膽?yīng)了聲,嗓子有點點?。骸拔覀兊搅嗣矗俊?/br> “到了,都十二點多了?!?/br> 從下班的不到六點開車過來,開了七個多小時的車。 周衾下車后被撲面而來的冷風吹的一個激靈,本來混沌的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她抬眸看著宋昀川穿著大衣的修長背影,抿了抿唇跟了上去。 “哥哥?!彼詠硎臁话愕耐焐纤氖直郏Σ[瞇的撒嬌:“是不是很累?。俊?/br> 宋昀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說呢。” “抱歉?!敝荇啦缓靡馑嫉拿嗣约簝黾t的耳垂:“我也沒想到我睡著了嘛?!?/br> 來之前她自告奮勇,說可以幫著宋昀川開一會兒車,兩個人輪班……結(jié)果輪到她的時候她睡的和豬一樣。 “算了,睡就睡吧?!彼侮来ㄒ膊⑽凑娴闹竿骸懊魈斓迷琰c去婚禮現(xiàn)場,你回房間也早點睡?!?/br> 說話間,兩個人并排走進酒店的電梯。 夜深,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光可照人的鏡面上淺淺映著兩道一高一矮的身影。 “哥哥,你知道我們跳舞的都會自己按摩,來舒緩酸痛的肌rou的。”周衾斟酌著說辭,緩緩明示:“要不我給你按按肩膀吧?!?/br> 說著,伸出自己的纖纖素手,那十根白白的手指水蔥似的。 宋昀川掃了一眼,戲謔地問:“這么專業(yè),都給誰按過?” “???”周衾怔了一下,想也不想的說:“就給我自己按過啊,才不要給別人按呢?!?/br> 兩個人的房間是在一層,電梯門打開,走在走廊里的時候他聽到周衾的話,饒有興致:“為什么?” “哪有為什么?!敝荇劳崃送犷^:“才不讓別人占我便宜?!?/br> 她的手可是很矜貴的,只能伺候她想伺候的人。 可宋昀川這貨,可謂是不解風情到極致了。 “是么?”他撇了一眼周衾白白的小手,淡淡道:“我也不想讓你占我的便宜?!?/br> “……” “挺晚的了。”宋昀川低頭看了眼手表,說完就對她揮揮手進了房間:“快點回去睡,早上別賴床?!?/br> 這可真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周衾僵硬的站在原地,感覺整個胸腔都要氣的爆炸掉了。 她咬了咬唇,幽怨的瞪了會兒宋昀川的房門才不情不愿的離開——不想讓她占便宜?那她偏要找個機會占足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