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號工裝 第79節(jié)
“一棟樓里,又不冷?!敝荇佬π?,靠著他的肩膀:“再說了,明天一早還得回去呢。” “……?” “總不能被同事發(fā)現(xiàn)我半夜偷偷溜出來吧?” “傻瓜,你怎么知道你同事半夜會不會起來上洗手間?”宋昀川忍不住笑了聲:“沒準他一會兒就得發(fā)現(xiàn)了?!?/br> “啊,也是?!敝荇辣惶嵝蚜耍行┛鄲赖陌櫫税櫭迹骸澳窃趺崔k,要不然我還是回去吧?!?/br> 說這,剛上來就像轉(zhuǎn)身走。 “老實呆著?!彼侮来ó斎徊粫湃?,摟著她的腰把人帶到套間的臥室,聲音有種無所謂的散漫:“發(fā)現(xiàn)就發(fā)現(xiàn)唄,男朋友不能來看你?” “再說了,你們團長不是知道你有男朋友。” 他指的是上次碰到的祝放。 被他這么一說,周衾也覺得沒什么好矜持的了,她也實在是困,想著明天還得早起,干脆換了睡衣躺下來。 窩在宋昀川懷里,她困倦的半瞇著眼睛,懶洋洋地嘀咕:“我懶得定鬧鐘了,你記得明早八點叫我起床。” 他每天七點必起床,比鬧鐘都準時。 女孩兒聲音有點軟,在這靜謐的夜色里像是一抹奶油,床頭燈照映的半場側(cè)臉線條柔和又精致,白白的臉上睫毛長長的耷拉著,嘴唇花瓣似的殷紅。 周衾看著還是像顆年輕的水蜜桃,有種一咬能泌出汁液的感覺,又軟又嬌。 可他該怎么樣才能永遠讓她像現(xiàn)在這么無憂無慮的呢? 宋昀川捏著女孩兒柔若無骨的一只小手把玩著,腦子里閃回著想這個問題,然后忍不住低頭一點一點親她的唇角。 “嗯…你好煩?!敝荇览У膿P起小手扒拉他,嬌聲道:“我來例假了?!?/br> “……” 小腦瓜都在想什么,宋昀川忍不住失笑。 “不動你?!彼皇前讶擞謸У木o了緊,低聲說:“睡吧。” 初三的舞團表演,周衾是不上場的。 畢竟腳剛好,融入團隊的時間還不夠,更別說單獨表演了,她幫著祝放一起在臺下當控場編導,完完整整的跟了一場全面的表演。 只不過大初三的,去看電影的人多,來看舞蹈劇的人還真沒幾個。 可容納一千人的劇場票倉也就賣出去了一半,激烈的管弦樂背景下,昏暗的大廳里有些空落落的安靜。 宋昀川給舞團提供生意,高價買了前三排沒賣出去的vip座椅——其實基本等于包了,因為就賣出去一兩張。 入場后,還意外的發(fā)現(xiàn)那個除他以外買第一排位置的人他認識。 謝堯。 看著那帶著毛線帽露了半張輪廓分明側(cè)臉的男孩,宋昀川是著實吃了一驚。 這大年初三的,他跑到櫻城來看舞臺劇干毛線? 趁著沒開場,宋昀川毫不猶豫的走過去扯了扯對方衛(wèi)衣后面的帽子。 謝堯那小暴脾氣怎么能受得了這個,大怒著回頭,結(jié)果看到宋昀川的臉就愣了:“川哥?” 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你、你怎么來這兒了?”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我陪周衾來的,你呢?”宋昀川拍了拍他的臉:“手腕受傷了還不在家里好好養(yǎng)著,到處跑個屁?!?/br> 聽見他的盤問,一向沒心沒肺的謝堯居然詭異的有些羞澀,吭哧癟肚的不說話。 “支支吾吾什么呢?”宋昀川皺眉:“說話啊?!?/br> “我……”謝堯深呼吸一口氣,視死如歸道:“我來追人的。” “?。俊彼侮来ㄒ汇?,慢半拍才問:“你追誰啊?” 實在不能怪他驚訝,實在是他沒想到謝堯終于‘開竅’了,他從謝堯十五歲那年就認識他,眼看著他現(xiàn)如今都二十五了,平日里也沒個對象,也沒聽說他對哪個姑娘感興趣,就喜歡和各種車玩兒。 現(xiàn)在有了喜歡的人還知道追了,就挺好的。 “是周衾舞團的人?”宋昀川來了些興致,追問道:“誰???” 謝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川哥,我說誰你認識么?” …… 他倒也的確不認識,除了周衾,舞團的其他人在他眼里丁卯丑寅都分不清。 不過,謝堯這質(zhì)問是怎么回事啊喂? 宋昀川睨了他一眼:“怎么?不想說?” “沒,想說?!敝x堯迫于形勢,很慫的笑了笑,手指向正在舞臺開幕鞠躬c位的那個女孩子。 一身鵝黃色的舞蹈服裝,勾勒的纖細的身體曲線畢露,在朦朧的燈光下顯得又仙又美。 宋昀川多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謝堯這夢中情人他還難得的有點眼熟。 因為他第一次去看周衾演的那場舞臺劇,這姑娘是演白天鵝的,看了一整場,怎么也混個臉熟了。 “行?!彼牧伺闹x堯的肩膀,以示鼓勵:“眼光不錯?!?/br> “川哥,嫂子這邊啥時候結(jié)束?。俊敝x堯坦白交代了之后,就開始琢磨著讓中間人牽線搭橋這事兒了,笑嘻嘻道:“要不我請你們吃個飯?” “……” “我查詢了舞團的巡演場次,特意提前來櫻城踩點的,還發(fā)現(xiàn)了一家不錯的餐館!” 好家伙,追人不但追到外地跟著看表演,還特意提前踩點準備,這真是陷進去了。 宋昀川還是第一次見謝堯這樣,他是最不愛和不認識的人一起湊來湊去的了,但現(xiàn)在要直接拒絕還真有點不落忍。 在謝堯滿懷期待的視線里,宋昀川只能說:“我先問問?!?/br> 他不能單方面就答應什么給人希望,得先問問周衾那邊方不方便。 宋昀川是知道周衾今天不上臺演出的,想著大概也就不會那么忙,便試探著給她發(fā)了幾條信息,簡略的說一下這事兒。 等了一會兒,才等到周衾的回信,她打電話來的,聲音十分激動:“不行,我不能帶著許南梨和謝堯一起吃飯,就咱倆跟他吃吧?!?/br> 宋昀川看了謝堯一眼,捂著手機走遠了一些才問:“為什么?。俊?/br> “我都不忍心打擊謝堯。”周衾壓低了聲音,有些為難的說:“南梨她有男朋友啊,人家感情還挺好的?!?/br> “……” “他怎么連打聽都不打聽一下就來莽撞地追人?。俊敝荇罒o奈的嘆息著:“太蠢了?!?/br> 得,那姑娘既然有男朋友就沒什么戲了。 宋昀川微微側(cè)頭,同情地瞄了眼謝堯,又和周衾聊了幾句才掛斷電話——他沒法單獨把這打擊人的消息進行告知,還是等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和周衾一起說吧。 舞劇足足表演了九十分鐘,串聯(lián)了長短不一的三個節(jié)目,幕后人員是最后散場的一批,等完事兒出來后,周衾感覺小腹疼得都有點麻木了。 都怪她吃了一片止疼藥就感覺沒問題,事實證明天這么冷還站久了,例假這東西止疼藥也不好使,還是讓她要死要活。 走出劇院大門時,周衾巴掌大的臉一片蒼白。 “怎么搞的?!彼侮来ń拥饺?,看了眼她的臉色心里就是‘咯噔’一聲,隨后眉頭皺的足以夾死蒼蠅:“你這是去幫忙了還是去挨揍了?” “……討厭?!敝荇类洁炝艘宦?,挽著他的胳膊撒嬌:“肚子疼?!?/br> 這是小姑娘來例假的老毛病了,畢竟這貨永遠年輕,永遠愛吃冰的東西。 宋昀川對她這改不了的毛病真的是煩的不行,感覺牙根都有些癢,但又舍不得在她疼的時候兇她,到底還是只能縱容。 劇場門口離停車場有一段距離,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在周衾面前蹲了下來:“上來,背你走?!?/br> “哥哥你真好?!敝荇篮敛华q豫的就趴上去了,冰涼的臉撒嬌般的貼著他的,小貓似的蹭:“今天站太久了,我腳跟都麻了?!?/br> 宋昀川沒有說‘早知道別來好了反正也沒上臺’這種類似的話,因為他知道周衾需要參與感,哪怕是暫時無法登臺,也想和舞團一起共進退。 所以他只說了句:“下次在遇到這種情況,去買兩個暖貼先貼上。” 干巴巴凍著的人是傻瓜。 “嗯!”周衾點頭,笑瞇瞇的在他臉上親了口,‘?!囊宦曉诩澎o的停車場里清脆聲明顯。 謝堯正倚在車邊上打游戲,抬眼瞧見的就是宋昀川背著人走過來秀恩愛的一幕,他頓時黑線,無語的罵:“艸,川哥,你忘記把車鑰匙先給我凍死人也就算了,還故意秀恩愛!” 氣的他沒出息的直跺腳。 “誰故意秀了?”宋昀川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們這是渾然天成。” “就是。”周衾也夫唱婦隨:“基本cao作,懂不?” …… 謝堯感覺自己要被這兩口子給氣死。 不過有求于人,他且忍著。 男生弱弱的握拳,探頭探腦的看著他們后面的方向。 “謝堯,你干嘛不上車啊?”周衾納悶:“看什么呢?” “周衾,你同事呢?”謝堯有些期待地問:“你沒把她帶來么?” “呃…”周衾有些尷尬的應:“她有事。” “什么事?。俊?/br> 周衾頓了下,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被男朋友接走了。” …… ………… 寂靜的停車場里,有少男之心碎裂的清脆聲音。 晚飯謝堯沒去吃,有些郁郁寡歡的打算走人,但問他打算去哪兒卻左一個不知道右一個還沒想好,宋昀川不耐煩了,干脆讓他回京北好好養(yǎng)傷。 他說了周衾才注意到謝堯手腕上纏著一圈紗布,看著有點更可憐了。 “川哥,我就是不想在家呆著才到處走走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追到櫻城來?!敝x堯聲音沉沉,臊眉耷眼:“一閑下來我就想開車,但是手腕又疼,開不了?!?/br> 周衾聽著聽著,竟有種感同身受的錯覺。 她腳受傷不能練習的那段時間,打心眼兒里難受的感覺幾乎和謝堯是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