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嬌婢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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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倆不咸不淡聊了幾句,皇后留他在中宮用膳。 皇后王瑄穿著一身繁復(fù)華麗的鵝黃色衣裙,雖然年歲漸長,卻是保養(yǎng)得宜,她坐在主位,美麗的臉龐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耳垂上綴著的珠子不搖不晃,顯得格外端莊典雅。 皇后育有二子一女,眼前的太子李驍,是她的小兒子。 長子李頊,出生不久便被封作太子,皇帝皇后對長子寄予厚望,李頊,也就是承慧太子,自小聰穎過人,奈何天妒英才,幾年前因病薨逝。 此后嫡次子李驍被封作太子。 與從小長在宮中,身體羸弱的兄長不同,李驍人如其名,身強(qiáng)體壯,驍勇善戰(zhàn),幼時跟隨太皇太后前往福壽山禮佛,后拜山中高人學(xué)習(xí)武藝兵法,十二歲便隨軍上戰(zhàn)場,在平定北方叛亂時立下戰(zhàn)功無數(shù),神勇無雙。 皇帝皇后當(dāng)時以此二子為榮,兩嫡子一文一武,李頊治國理政,李驍治武定軍,從旁輔佐嫡親兄長,江山穩(wěn)固矣。 卻不曾想,前太子沒了。 思及長子,皇后心中不免難過,她強(qiáng)行打起精神,扯著嘴角一笑道:“皇兒吃得還好?” 李驍頷首。 皇后有心與他多說幾句話,眼前俊美冷峻的兒子卻是惜字如金,皇后問一句,他答一句,雖是親生母子,卻是客套如斯。 次子養(yǎng)在她身邊的時候極少,過去皇后將大部分心神灌注在長子身上,而她與李驍母子倆感情淡薄生疏。 “這些時日你撤了不少人?” 李驍簡單應(yīng)了聲。 皇后忍不住道:“到底是宮中舊人,你當(dāng)善待才是。” 她口中的宮中舊人,指的是過去東宮舊人,如今東宮換了新的主人,一旁伺候的人,自然也該換了。 “兒臣自會妥善安置。” 皇后閉了閉眼睛,長子死后,東宮一切照舊,次子回來后,一切都變了。 她睜開眼睛,凝望著眼前的太子,皇后的嘴巴張了張,原本還想說些什么,卻終是沒有開口。 李驍行禮告退。 立在殿中的皇后看著他的背影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身邊的嬤嬤上前來勸慰皇后:“娘娘與太子殿下血濃于水,殿下自會親近娘娘……” “本宮知道?!?/br> 皇后神色凝重,一句話也不說。 她心中高高懸著一件事。 有一個秘密皇后埋藏在心底,不曾讓外人知曉,她的長子李頊,竟然喜好男風(fēng),曾癡迷一個男人。 近來她得知次子李驍身旁有個情同兄弟的副將薛白羽,更是生得唇紅齒白,貌若好女,在軍營里兩人同進(jìn)同出…… “驍兒十八,早就該為他擇選一位賢良淑慧的太子妃?!?/br> 在無人看見的地方,皇后攥緊了拳頭。 她跟李驍提過幾次婚事,都被李驍拒絕了,皇后知道太子大婚一事急不來,更不愿為此事傷了母子感情,便想著挑選些年輕貌美的女子伺候在他身側(cè)…… 作者有話說: 第3章 李驍 孫嬤嬤點(diǎn)點(diǎn)頭:“可以了,你們將來可得小心伺候太子殿下?!?/br> 南香松了一口氣,領(lǐng)著新發(fā)下來的宮女服回到了住處,此時她們住的地方也變了,貼近太子殿下的寢宮,方便隨時伺候。 新發(fā)下來的宮女服是鵝黃和藕白色的裙束,材質(zhì)更與先前在尚食局的粗衣麻布不可相提并論,除了衣裳外,更有相應(yīng)首飾。 粗使宮女衣著簡陋粗糙自是應(yīng)當(dāng),而在貴人身旁伺候,若還是那般寒酸打扮,那就礙了主子的眼。 南香換上了新衣裳,梳著雙髻,戴上簡單的頭飾和耳環(huán),她未施粉黛,烏發(fā)下是白皙瑩潤的鵝蛋臉,小巧的瓊鼻,一雙桃花眸瀲滟動人。 望著銅鏡中的臉龐,南香有些認(rèn)不出自己了,她在銅鏡上吹了一口氣,擦干凈,仔細(xì)看,這才找出了與以前的相似之處。 多看幾眼,她感覺還是原來的自己。 金鎏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在一旁“哼”的譏笑了一聲,與華盈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 金鎏出聲嘲笑道:“南香,你要注意言行舉止,在太子殿下面前不可如此行為不雅?!?/br> “你得多像華盈學(xué)學(xué),她可是皇后宮中出來的人?!?/br> “多謝提醒?!蹦舷戕D(zhuǎn)過頭認(rèn)真道:“南香在太子殿下面前一定會時時刻刻按照嬤嬤的要求去做?!?/br> 雖然一開始她們四人中是南香最跟不上嬤嬤的教導(dǎo),而到了最后,嚴(yán)絲合縫熟練掌握每一個步驟的南香儼然成為了四人中最標(biāo)準(zhǔn)的那個,就連孫嬤嬤都挑不出絲毫錯處。 當(dāng)然,這也說明了,在嬤嬤的教導(dǎo)下,她成了個行為一板一眼的老古板宮女。 金鎏:“……” 華盈:“……” 兩人就跟吃了干饅頭似的,有些被噎住了,華盈嘴角撇了撇,望著那張艷色無雙的臉,想起她的一舉一動,忍不住在心頭嘲道:此人不解風(fēng)情,實乃蠢物。 男人恐怕對這種蠢物提不起興致,大腦空空,粗俗乏味。 即便被她的容顏吸引一時,沒幾天便要棄之如敝履。 想起那個男人,想到未來的富貴,華盈在心中暗自籌謀,比起金鎏和南香這兩個蠢貨,深藏不漏的景玉才是她所忌憚的。 * 無須再接受嚴(yán)苛的訓(xùn)練教導(dǎo),第二日便要去太子殿下身邊伺候,南香竟有些睡不著覺。 來到東宮這段日子,南香倒也聽說過這位太子爺身上的一些事,比如這位太子爺容貌不俗,俊美無儔;又比如這位太子爺是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手下亡魂無數(shù),周身布滿兇悍血煞之氣,叫人不敢直視;再比如這位太子爺脾氣古怪,不知怎得就發(fā)邪火,在他跟前伺候得時刻小心…… 東宮里還有不少老人,免不得在背后里將兩位太子殿下做對比,說前任太子爺當(dāng)年是如何如何仁慈和善,待下人寬厚,如今這位殿下又是如何脾氣古怪冷硬,不如其兄長溫良謙遜云云,最后再感慨一聲天不佑我百姓,讓我朝失去了一位仁君。 …… 那些什么家國大事啊,仁君啊的,南香不懂,但她明白,在未來的主子面前,必須得時時刻刻小心謹(jǐn)慎,不能觸主子霉頭。 她想起了周姑姑臨行前的諄諄教導(dǎo)——要把太子當(dāng)你爹一樣伺候。 可不是么,必須要把這位主子當(dāng)?shù)粯由闲乃藕颉?/br> 說到爹爹,南香已經(jīng)記不清龐大腰圓的親爹長相面貌,同樣的,她也沒見過太子,不知道太子是何模樣,但她細(xì)細(xì)琢磨,發(fā)現(xiàn)太子和親爹有相似之處。 她爹是個獵戶,以前不時去rou攤上幫忙,想必在外人眼中,也跟這位太子爺一樣,周身充滿兇悍血煞之氣,她爹看著兇,其實對她們可好了。 太子殿下生得俊美,而她娘也說過,她爹年輕那會兒也是個俊后生,若是不俊,她娘還看不上呢。 …… 就這么想著想著,南香帶著滿腦子的“太子是我爹”睡著了。 * 南香第一次見太子,是跟眾人一起跪在殿外,恭迎太子。 她只感覺到一陣風(fēng)從眼前掠過,太監(jiān)孔德用沙啞的嗓音介紹她們四人是新來的宮女。 男人掀開茶盞啜了一口香茗,鳳眸掃過四人,不置可否,也未曾讓她們四人抬頭。 南香只聽得細(xì)碎杯盞聲,不多久,便有人聲讓她們退下。 這聲音是年輕男人的聲響,分外好聽,矜貴慵懶中帶著兩三分沙啞,和那些太監(jiān)發(fā)出來的喑啞聲戛然不同,也和那些聲如洪鐘的大肚子伙夫不一樣,是南香未曾聽過的一種聲音。 南香形容不出來,就像是風(fēng)吹過樹葉沙沙的聲響,讓人的耳邊也癢癢的。 “是?!?/br> 南香和眾婢女一同退出殿外。 到了殿外,南香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頃刻間放松,不僅是她,周圍的金鎏等三人皆是如此。 金鎏和華盈在小小聲說話:“方才你見到太子的臉嗎?” “未曾……” …… 南香也不曾見到這位太子爺究竟長啥樣,等候了半天,從一個奴婢的視角,所見到的不過是一個無頭的紅衣男人。 是的,一個看不見臉的男人。 太子殿下身材高大挺拔,穿著精美絕倫的紅衣蟒袍,行走時步步生風(fēng),作為一個低眉順目的婢女,未經(jīng)準(zhǔn)許,不可直視主上。因此,她所能見到的是一件行走的“錦衣”。 換而言之,在未來的大部分時候,她所面對的不過是一個“無頭男人”。 ——把這么一個無頭男人當(dāng)?shù)粯铀藕蚓秃唵味嗔恕?/br> 南香正式開始在太子殿下李驍身旁貼身伺候起居,天未曾大亮,她便要起來準(zhǔn)備了,比在膳食局時起的更早,到了夜里還要輪流守夜。 備好一應(yīng)物品,伺候太子殿下洗漱更衣。這位殿下不喜歡太多人圍在跟前伺候,便只兩三個人,南香恭敬遞上茶水,待太子殿下漱口完畢后,又與太監(jiān)小順子伺候殿下更衣。 殿下貴為太子,一國之儲君,身份尊高,衣裳更是華麗無比,還有種種金玉配飾,只其中的一件,便足以讓宮外普通的一家人由貧轉(zhuǎn)富,享用無數(shù)年。 多年的烹飪經(jīng)驗令南香的雙手極穩(wěn),她的手指手腕靈活,盡管握著貴重至極的寶物,卻是不搖不晃動,這樣的沉穩(wěn),是一向嚴(yán)苛的孫嬤嬤都夸贊過的。 南香也引為自得。 李驍冷眼見這婢女跟花叢中的蜜蜂似的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強(qiáng)行忍住一腳將這兩人踹出去的沖動,太子殿下心中有過一絲絲后悔,早知道前面那幾個就先留著,才趕出去幾個,結(jié)果又來個愣頭青? 自小長在宮外,不習(xí)慣被人服侍的李驍,眼見這慢吞吞一道道的穿衣工序,于他來說無異于窮折騰。 回到這宮里,住進(jìn)這東宮,就如同進(jìn)了一座牢籠,處處有規(guī)矩,他若是提出異議,一群人攔著他說不符合規(guī)矩,承慧太子在時如何如何……聽得他蹭蹭蹭冒邪火。 ——給老子滾。 李驍鳳眸斜睨,留心眼前婢女的一舉一動,但見她低眉斂目,動作嚴(yán)謹(jǐn)自然,明明外表是個十來歲的小宮女,動作儀態(tài)表情卻像是四五十歲的老嬤嬤似的老氣橫秋,行為古板嚴(yán)肅……的確挑不出絲毫毛病,也沒有別的小動作,更不會東瞄西顧,是以李驍壓住一肚子火氣,任由她繼續(xù)。 給孤找了個老古板來,那孤就勉為其難的尊老吧。 南香矜矜業(yè)業(yè)按照孫嬤嬤教導(dǎo)的標(biāo)準(zhǔn)規(guī)范順序cao作,弄完最后工序,這道“衣包太子糕”燒好了。 南香雖然不識字,也不會伺候人,但她會做菜制糕點(diǎn),她早就將這些伺候人的工序當(dāng)成是在廚房里做菜,如今伺候太子爺,不過是換了個伙房換了些食材罷了。 每一個廚師在做成一道令人滿意的新菜時,都會打心底里迸發(fā)出強(qiáng)烈的成就感,此時的南香也不能免俗,看著面前衣冠楚楚的太子殿下,就跟看見一盤新鮮出爐的糕點(diǎn),眼睛里閃閃發(fā)光。 剛才她其實有機(jī)會偷看太子殿下長什么模樣,但南香并沒有這樣的好奇心,她竭力壓低眉眼,認(rèn)真做好手頭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