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嬌婢 第26節(jié)
“我聽了后,總怕太子殿下會踢我,陳公公,你說我們不知道的時候,犯了多少太子殿下的忌諱?” 陳公公心想別說了,再說他們都要沒有明天了。 陳公公心如死灰。 這會兒南香忽然記起來了一件事,“公公,不可在私下妄自議論太子殿下,我們還是小心為上,噓!” 陳公公有氣無力:“嗯……” 這丫頭她真的害怕嗎?怎么感覺她還挺虎的啊。 還是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陳公公一直等著他們家太子殿下從梁上落下來,他當即便要拉著南香一起跪地求饒,偏生等到南香提著小裙子屁顛屁顛跑出殿外了,梁上坐著的人仍然不動如山。 南香的人影瞧不見了,陳公公提心吊膽,轉過頭時瞥見了地上的長靴,當即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陳公公冷汗浸濕了后背。 李驍?shù)拿嫒菘床磺迨窍彩桥骸澳舷愕故歉阏f了不少話。” 在他面前死沉死沉的,在旁人面前倒是活潑俏皮的很,還把手指豎到嘴巴前噓噓噓。 怪可愛的。 陳公公:“……”這是重點嗎? 陳公公閉著眼睛狠下心來:“太子殿下,南香這丫頭著實愚笨,倒不如讓這小丫頭回尚食局吧,換個機靈點的來伺候殿下?!?/br> 說完后,只聽得頭頂傳來冷冷的一聲:“滾?!?/br> 陳公公夾著尾巴麻溜地滾了。 作者有話說: 某殿下開著“看老婆”濾鏡。 陳公公:我要瘋了,狗情侶。 肖賀:無妄之災。 明天上夾子,大概晚上十一點左右更,v后保持日更,求收藏作者哦,專欄里有很多完結小甜餅,絕對甜。 第28章 不能 入秋了, 木樨花香陣陣,夕陽散盡,圓月爬上枝頭, 秋日的夜色安靜如水。 東宮里處處點著燈,與白日相比,忙忙碌碌走動的宮人少了大半, 唯有領事太監(jiān)帶著人巡邏的身影。 南香在書房里伺候太子殿下,研墨了好一會兒,去挑了下燈花,夜里風大, 關了一半窗。 剛才還有些困倦的, 被屋外的夜風潑了一身冰涼后,人倒是清醒了些。 比起炎熱的夏日, 南香更喜歡這樣不冷也不熱的秋日, 夜里的明月也很漂亮, 她方才把頭伸出去悄悄看了好幾眼。 這樣的天氣,卻是容易著涼受寒,不過她南香似乎是個天生的小暖爐,倒是很少受風寒入侵。 在這樣的日子里, 當個燒火丫頭是件很幸福的事, 以前的南香就喜歡燒火這差事,伺候柴火跟伺候主子不一樣,柴火可比主子好伺候多了, 給點風就燒得旺盛。不過, 這一天下來, 就算是把柴火燒出個花來, 也得不到什么賞賜, 同樣的,這樣的差事也犯不了什么錯誤。 不像現(xiàn)在—— “南香。” “是,太子殿下?!蹦舷阈念^警鈴大作,卻是老老實實在太子殿下的面前杵著,聽從自家殿下的吩咐。 果然—— “你將這頁抄一遍?!?/br> 南香心頭嘆氣,想起白日里跟陳公公的對話,她覺得自己當真不是個伺候太子殿下的料子。 她每天辛辛苦苦練字,還是字丑如斯,小奴婢南香自己也不想的。 太子殿下又是個喜歡看人寫字的,她把字寫得那么丑,太子殿下可不是越瞧她越不順眼。 南香老老實實提筆寫字,認真抄寫完一頁,太子殿下看完后,丟了一本佛經(jīng)給她,讓她繼續(xù)抄。 南香:“……” 南香坐在太子殿下的桌案前抄佛經(jīng),而太子李驍則坐在軟榻上看書,他以手支頤,坐姿散漫,著實悠閑的很。 屋內(nèi)時不時響起書頁翻動聲。 南香抄了整整一個時辰,抄得她手腕都酸了,脖子疼,腰疼,全身都不舒服,她提起筆,也不知道第多少次偷看那邊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書,整個人非常入迷,似乎都將她給忘了。 南香只得老實低著頭繼續(xù)抄。 宮人來換了燈,她還在抄。 南香抄得心灰意冷,抄久了手累,字跡更是越來越亂,她想寫好一點兒,偏偏手中的筆就是不聽話,等會兒太子殿下見了,還不知道作何反應。 又會說她字丑,人丑,是個討人嫌的丑丫頭。 抄到后來,南香干脆自暴自棄了,如果太子殿下嫌棄她字丑,又要把她趕回尚食局,那么正好了。 南香便開始隨意抄,手底下的字龍飛鳳舞,抄了半頁后,她自己也覺得太丑了,不堪入目,萬一太子殿下真生氣了,不是趕她回尚食局,而是要打她棍子,那可就慘了。 于是南香定了定心神,還是決定老老實實抄,就當這頁寫廢了。 她打算等會兒悄悄揉作一團,藏進袖子里帶出去,不讓太子殿下看見。 南香的衣袖里,已經(jīng)藏了好幾個這樣的小紙團。 想著反正是要扔了,南香頭一次放縱地在紙上大書特書七個字:李驍是個王八蛋。 南香知道自家太子殿下的名諱,這個名字她從來沒寫過,也不敢寫,但她已經(jīng)在腦海里勾勒過無數(shù)次,這會兒寫在紙上,有如神注,簡直是一氣呵成,七個字都沒有“缺斤短兩”。 寫完之后,她的心跳撲騰撲騰加速,結果,讓她心跳幾乎暫停的畫面出現(xiàn)了,太子殿下此時放下了手中的書,直直向她走了過來。 南香瞬間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將手中的紙頁撕成兩截,揉搓成團。 太子殿下站在她面前時,南香跪在地上,整個人如墮冰窟。 李驍冷冷道:“拿出來?!?/br> 南香手抖成篩糠,手中有兩團,混亂之中,她也不知道哪一團寫著那七個字。 南香如喪考妣,雙手顫抖著捧著一團呈給太子殿下。 李驍拿起她手中那團紙,打開來擋在面前,他看著那些丑的千奇百怪的毛筆字,竭盡全力憋住了嘴角的笑意。 南香身體僵硬成石像,等了小半天都沒有等到暴怒的太子殿下,恍然明白剛才遞上的是另一團紙。 李驍穩(wěn)住臉上的神情,淡淡道:“起來吧。” 南香宛如幽魂似的站起身,剛才的一番經(jīng)歷對她來說無異于是死里逃生,偏生到了此時,老天爺還不放過她,只聽得“噗噗”兩聲,衣袖就跟倒豆子似的滾下幾個小紙團。 李驍一挑俊眉。 南香眼前一黑,慌亂去撿那些四散的“小豆子”。 李驍轉頭瞥了眼窗外,壓下鳳眸中的笑意,回頭便看見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的南香。 “求殿下恕罪?!?/br> 南香的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 “抬起頭來?!?/br> 南香顫顫巍巍地抬起頭,正好瞥見了冷著一張閻王臉的李驍,她的神情凄惶,原本一雙姣好的桃花眸渙散無神。 李驍心頭一軟,心想把人嚇到這就算了。 他是喜歡嚇唬南香,可也不想把人給嚇壞了,到底是自家的愛妃,平日里逗一逗便可。 “南香,你該當何罪?” “殿下恕罪,求殿下責罰南香。”南香低著頭,害怕今天估計是要挨一頓打。 之前太子殿下說要打她的時候,她就總是猜測會有那么一天的。 “是該好好罰你?!崩铗斃^續(xù)道:“原本孤想叫人把你拖出去打二十棍子,可又想到你明日還要伺候孤,打了你,怕是下不了床,也罷,不打你棍子了,抄你的佛經(jīng)去吧?!?/br> “這法子倒是好?!?/br> 李驍輕笑了一聲:“以后若是再犯錯,孤不打你這丫頭,就罰你抄佛經(jīng)?!?/br> “真……真的嗎?”南香好奇地抬起頭,太子殿下不打她,只會罰她抄佛經(jīng)。 李驍心想孤哪舍得罰你,明明這丫頭在東宮幾個月,他不過就是冷言責罵了幾句,最多罰罰站抄抄書,何曾真正懲戒過她,“你看看你抄的這些東西,便是抄個幾百上千遍也不為過?!?/br> “佛祖自會替孤懲罰你。” “起來吧,繼續(xù)抄?!?/br> 南香站起身,她把最關鍵的那個小紙團藏好,坐在桌案前,抬手揩了揩眼淚,拿起筆繼續(xù)抄,這一回她實在不敢再想別的事情,哪怕太子殿下要她抄到天明,她也聽從殿下的話。 李驍站在她身旁,瞥見她眼睛紅彤彤的,像個小兔子似的,睫毛更是濕漉漉的,他的鳳眸不自覺染上了些許柔情。 今日聽她跟陳公公說話,李驍心中確實有氣,氣這小丫頭不識好歹,但又想起她的改變是從那日出宮赴宴開始的……興許是當真嚇著了她。 他記著,以后不拿挨棍子打板子來嚇唬她了。 現(xiàn)在不打她棍子,以后打打別的棍子也行……太子殿下咳嗽了一聲,他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心想到底是在軍營里待過的,總歸還是不小心聽了幾句渾話。 南香提筆寫字,許是方才受驚過度,她的右手仍在打顫,寫出來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 與挨打相比,罰抄也是個讓人非常受罪的懲罰。 她心里焦急,想要穩(wěn)住自己顫抖的手,可她的右手偏生就是不聽話。 墨汁順著筆尖落在了紙上,晶瑩的一團泛出油潤的光澤。 此時一只溫熱的手覆上了她微涼的手背。 原本還在顫抖的右手被強有力地掌心包裹住,不僅是手,就連她的身體也似乎被燙熱的東西包裹住了,南香只覺得尾椎骨向上蔓延出了一股癢意,她的身體僵住了。 李驍在她耳畔溫聲道:“別怕,放松些,孤又不會吃了你?!?/br> 李驍自背后抓住了她的手,低頭便能看見她小巧的耳朵,她的耳朵小小的,耳垂卻瞧著rou乎乎的,戴著個玲瓏水滴玉耳環(huán),側頰乖順柔和,還能看見細小的絨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