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早餐有問題！

    連妖冷汗涔涔，再蠢的人也該反應(yīng)過來，他現(xiàn)在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就是不知道這些人發(fā)現(xiàn)了多少。

    他可沒存什么害人的心思。

    不過面上還是一副茫然模樣：“……怎么了？”

    蘭遐抬眸，直接攤開來講：“不要裝了，我那天雖然高燒，但記憶還是有的，細枝末節(jié)的東西現(xiàn)在回想起來，記得也很清楚，那些欺負你的流浪漢，不是真人吧？”

    “不過我聽阿爾杰說，你來曦光這幾天一直很老實，所以猜測你也沒什么想害我們的心思?！?/br>
    畢竟現(xiàn)在的西北星域，都在秘密尋找他，要是有心把他在曦光的消息透露出去，曦光現(xiàn)在絕不可能這么安穩(wěn)。

    阿爾杰：“而且，曦光現(xiàn)在雖然是一個鐵桶，但也難保不透露出去一絲風(fēng)聲，可偏偏就是這樣，整個西北星域，都再找不到老師半點影子?；液拥南⒕W(wǎng)最靈敏，也沒有放出老師的線索，你——”

    “和灰河什么關(guān)系？”

    他如今冷靜沉著的樣子，很有幾分蘭遐的影子，少年羽翼漸豐，在成長過程中，會下意識效仿長輩，處事也更加成熟老練了。

    蘭遐笑了笑，將主場交給阿爾杰，自己偶爾提醒兩句。

    不過半天的功夫，連妖的身份被扒的就只剩了一條底褲，咬牙打死都不說。既然撕破臉了，他也沒必要再裝。

    “我沒想害你們，灰河確實和我有點關(guān)系，要不然你們以為s級進化者在這里的消息，能瞞得了多久？知不知道我使了多大的力氣？”

    蘭遐沉吟：“你的目的？”

    連妖：“你?！?/br>
    他頓了頓，含糊道：“當(dāng)然，你旁邊三個人，能力也都還行?！?/br>
    阿爾杰眉頭皺起，低聲道：“老師，這個人……”

    蘭遐搖頭，“放了他?！?/br>
    金黛軻：“老師？”

    守冰：“先生！”

    “雖然不知道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但我能感覺出來你沒有惡意，我們也不想與你交惡，”蘭遐說，“放了你，你離開也好，不過要是留下的話，你要拿出誠意，白吃白喝，曦光養(yǎng)不起?！?/br>
    連妖眼神微閃。

    “阿爾杰，剩下的你和他談吧。”

    “好，老師您去休息?！卑柦茳c頭。

    蘭遐：“守冰，跟我出來一下?！?/br>
    守冰跟他出來，關(guān)上門，里面交談的聲音被隔絕，“先生？”

    蘭遐笑道：“走，帶我看看那三枚帶回來的戒指，這次收獲不小，曦光的軍火庫也該準備起來了?！?/br>
    三枚戒指，不知道里面裝了多少軍火。

    有了軍火，才能有人，有錢，有在西北星域說話的基礎(chǔ)資本。

    ——

    第一軍團。

    小光團：“聶涼工作效率好高啊。”

    “是比康犬快多了，”宮渡笑了，“不過康犬更擅長練兵，他的長處不在這里?！?/br>
    聶涼……

    算起來，其實他和埃蘭斯諾真正的交集，也就只有十年前的那一次，說過短短幾句話而已。

    人真是一種非常神奇的存在，情感的產(chǎn)生也很奇妙，宮渡琢磨不透，但并不妨礙他利用的得心應(yīng)手。

    ·

    醫(yī)療室。

    “……我求你別問了行不行，聶涼副官，您平常都沒什么事的嗎？”

    凱恩醫(yī)生煩不勝煩地看著這兩天幾乎快住在醫(yī)療室的新任副官。

    事情的起因，是兩天前，上將剛從審判處回來，被發(fā)現(xiàn)耳廓里有血跡，檢查后發(fā)現(xiàn)精神區(qū)域受到了輕微的震動，五感短暫受損，調(diào)養(yǎng)幾天就能好。

    他當(dāng)時就感嘆了一句：不算什么大事，畢竟上將之前受的傷可比這嚴重多了，這次頂多算是小打小鬧。

    結(jié)果扭頭就對上了新任副官亮到叫人發(fā)毛的眼神。

    然后他就被纏了整整兩天，吃飯、睡覺、上廁所的時候，都能聽見不知道從哪傳來的、鬼一樣優(yōu)雅斯文的聲音——

    “還有上將的故事嗎？”

    再溫和的性格都被磨出了脾氣。

    聶涼：“第一軍團的事務(wù)遠不及我在行政處的時候多，早就處理完了，你還有什么關(guān)于上將的事嗎，我想聽。”

    凱恩醫(yī)生深吸一口氣：“……半個小時前你剛來過。”

    有病??！是不是有??？！有病找他治治??！

    就算是機器人講故事還得充充電吧？！

    他煩躁揮手：“沒空，我還有課題要做！”

    聶涼：“我想聽?！?/br>
    “沒了！我老了行不行？記不得了！”

    “我想聽?！?/br>
    “記不得了記不得了！”

    “我想聽。”

    “真記不得了！”

    一抹飛刃無聲抵在凱恩的頸側(cè)，聶涼低聲下氣說：“求你了，我想聽?！?/br>
    凱恩醫(yī)生：“……好說、好說?！?/br>
    聶涼客氣：“不著急，您好好想，上將的事，是得仔細想才能想起來，這些東西我還得記下來，以后出書裝訂成冊，一代代傳下去?！?/br>
    凱恩醫(yī)生：“…………”

    這是有病沒錯吧？

    ·

    半個小時后，聶涼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醫(yī)療室。

    這樣看起來，凱恩醫(yī)生那里的故事確實差不多被他掏空了，上頭了兩天的大腦勉強降溫冷靜下來。

    聶涼依稀想起來藍州河好像給他發(fā)了什么東西。

    他看了眼上將辦公室的方向，猶豫了一下，還是回到自己住處，打開了備用光腦的郵箱。

    一張照片一段音頻。

    聶涼認人，全憑野獸般的直覺，視覺有時候會騙人，但直覺不會。

    藍州河和機器認不出來的，他可以。

    所以當(dāng)他看著那張高糊的照片時，就愣住了。

    緊接著，那段三秒鐘的音頻自動播放，稚嫩痛苦的聲音倏然化成利刃刺進耳朵里。

    聶涼嘴角的弧度緩緩拉平。

    斯文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籠上一層說不清的駭人陰郁，他許久未動，靜默的宛如石像。

    極緩地，他眼底攀上了紅血絲。

    第24章

    藍州河備用光腦的私信快被打爆了。

    他在皇宮值完班回到住處, 就被密集到嚇人的未讀消息糊了一臉。

    [銀烏鴉]：解釋一下。

    [銀烏鴉]：照片和音頻怎么回事？

    [銀烏鴉]：從哪得到的？還有嗎？上將小時候發(fā)生什么了？！

    [銀烏鴉]：……

    藍州河懵了懵，看著對方仍然在線，干脆一個通訊打了過去。

    對面一秒接通。

    聶涼：“說?！?/br>
    藍州河頗為無語：“你前兩天干嘛去了, 今天才看？我給你發(fā)的不一定是埃蘭斯諾，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所以才想讓你協(xié)助調(diào)查的啊?！?/br>
    對面安靜了好一會, 久到藍州河以為那瘋鳥掉線了，才聽見他說：“……我唯一不會認錯的就是他?！?/br>
    那就是他。

    藍州河不禁坐直了，擰眉敲了敲床沿。

    銀烏鴉可是能從幾百張照片中，精準找到埃蘭斯諾的一張影子照片的家伙, 像是成了精的‘埃蘭斯諾雷達探測器’。

    他并不懷疑銀烏鴉這種毫無緣由的肯定, 反而這像一劑強心針，徹底坐實了他的猜測。

    所以……埃蘭斯諾和皇室、研究院之間, 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聶涼：“在哪得到的？”

    他語氣從頭至尾都很平靜。

    出于合作關(guān)系, 藍州河思索兩秒, 就將他知道的告訴了聶涼，“我了解的也就這么多，其他的還要從研究院偷更多的資料，不過研究院數(shù)據(jù)庫的防御系統(tǒng)太強了, 以及我也需要你那邊的幫忙?！?/br>
    聶涼對后半句恍若未聞：“你需要研究院的資料是嗎？”

    藍州河皺了皺眉：“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