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強慘的be美學(xué) 第39節(jié)
他覺得,那張臉。 像是在哭。 ** “上將,并沒有檢測出來您身體有什么問題,”凱恩拿著一張全身檢查的報告。 他負責(zé)上將身體多年,要是有什么問題的話,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埃蘭斯諾披著外套,坐在檢測臺上,臉色蒼白到可怕,身上氣壓極低,“……知道了。” 他想不起來,對著鏡子揭不下面具,就一遍遍去嘗試,短短一天的時間,聶涼買回來的鏡子全被他失控的精神力絞碎。 埃蘭斯諾的行動力極強,性子有時候固執(zhí)到可怕,越不讓他碰的東西,他偏要去看看那里面有什么,不記吃也不記打。 他每次疼到厲害的時候,總會依稀想起來什么,但等疼痛平息,他卻又忘了。 他準(zhǔn)備了一個小本子,反復(fù)看了很多遍,那上面如今零星記了幾個歪七扭八的詞:[可可、可、石、合、鳥、火。] 完全組成不了什么有用的詞。 合與鳥,組成了鴿。 這還有些頭緒,但最多的‘可’字,找不到半點線索。 埃蘭斯諾:“我總覺得自己忘記了……” 他頓了頓,指尖抵住突突直跳的太陽xue,后半句話到底沒說出口。 聶涼守在一旁,慢慢垂下眼。 他找藍州河說過了,也說了自己關(guān)于上將被洗腦的猜測,但討論之后,發(fā)現(xiàn)這個猜測并不準(zhǔn)確。 試問,這世上,有誰能對一個精神力強悍的s級進化者進行洗腦?頂多也不過是控制一時半刻,遠遠持續(xù)不了這么多年。 長時間的洗腦,需要一次次的鞏固,但埃蘭斯諾作為上將,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第一軍團,身邊護衛(wèi)無數(shù),根本沒有人能對他下手。 聶涼著急,卻找不到可以使力的地方。 或許一切的答案都在研究院的資料庫里,可偏偏,資料庫的完全解析,需要兩三年的時間才可以。 見鬼的‘爬蟲’。 該死的聯(lián)邦。 凱恩說:“人會忘記一些東西,或許是出于重大打擊,或許是出于外部重擊,屬于正常想象,如果相隔時間太久的話,記起來就不太容易,上將要是覺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情,我可以給您開一些藥調(diào)理調(diào)理?!?/br> 埃蘭斯諾:“嗯?!?/br> “不過畢竟是針對于腦域的藥,不能長時間使用,”凱恩說,“我先給您用幾個月,沒有效果,就停下吧?!?/br> 埃蘭斯諾站起來:“沒有效果,就換別的,直到有效果為止,不用考慮藥物的副作用?!?/br> “這……” 凱恩忍不住看了聶涼一眼,卻見后者雖然十分擔(dān)憂,但盯著上將的眼中,那股平靜的狂熱亮到了嚇人的程度。 他一噎,深覺現(xiàn)在不是勸說的好時候。 并深深想念起了康犬副官。 ** 康犬在地面僵坐許久。 外面的夕陽只剩下最后一點金光的時候,窗戶被人敲響了。 他愣了一下抬頭,對上了一張不算陌生的少年臉龐。 守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好,是我把你撿回來的,剛才吃飯的時候,我聽先生說你醒了,就過來看看你,順便,你吃東西嗎?” 他手里拿了一包點心:“我從先生那份里扣下來的,他不能吃太多甜點。” 康犬認得他。 已經(jīng)被剿滅了的肅屠組織的少主。 甚至還在聯(lián)邦懸殺令的名單上,他和上將也曾在硅藍城追殺過這個孩子。 不同于那時候剛經(jīng)歷家破人亡的偏激、懦弱和怨恨,少年穿著一身緊身的訓(xùn)練服,腰側(cè)都別著槍,額頭上帶著運動發(fā)帶,眼神明亮,朝氣蓬勃。 身上的戾氣似乎都被撫平了,脫胎換骨一樣。 或者說,他不止在硅藍城見過,在亂磁區(qū)也見過—— 他扔掉的那兩個戒指。 康犬低聲道:“多謝你救我回來?!?/br> 守冰趴在窗戶邊,說:“你還是謝謝黛軻吧,我就是順手撿了,是黛軻救了你,還給你接了機械肢?!?/br> “你就這樣撿我回來,不怕……”康犬忍不住道。 守冰笑:“先生說善良有時候是一種愚蠢的品質(zhì),他不想看我犯蠢,但更不愿意見我為了不犯蠢拋棄它,那是蠢上加蠢。先生說讓我學(xué)會辨別善惡,然后做自己,出了什么事有他擔(dān)著?!?/br> 康犬:“先生?” 守冰:“你見過的,今早看過你。” 康犬恍然,想起來那個人溫聲說要處理掉他的話。那雙特別的金瞳……應(yīng)該是在硅藍城救下守冰的那個人吧。 他忍不住想,怎么會這么巧合。 守冰:“陌生人,你打算以后怎么辦?” “我……”康犬沉默。 第一軍團、或者是說整個聯(lián)邦,他已經(jīng)回不去了,‘康犬副官’死去,‘康犬’還有家人,但他沒有了。他也不應(yīng)該有。 他現(xiàn)在的名字是‘犬’。 而且,就算是可以重新回到聯(lián)邦,他在知道那份【肅清計劃】的情況下,還能像從前一樣盡職效忠嗎? 康犬捫心自問,他做不到。 難道他應(yīng)該留在西北星域,反過來幫著反聯(lián)邦分子瓦解聯(lián)邦? 可肅清計劃駭人聽聞,他就算說出去,又有幾個人會相信。 有時候活下來才是真正的備受煎熬,康犬細想起來,發(fā)覺自己無處可去,無從使力。 唯一剩下的一身格斗,也被重裝的手腳限制了大半。 守冰看了他一會,把點心放在窗臺上,說:“你要是沒地方去,可以留在曦光,反正這里收留的人也不算少,不差你一個?!?/br> 他摸了摸窗臺上的小花,害羞般笑了:“不過不管是離開海市留下,你都要解釋清楚自己的身份,證明你沒有威脅,不然我會殺了你?!?/br> 康犬抬頭。 少年雖然很不好意思,但眼神十分沉靜:“我不會讓任何人毀了我第二個家?!?/br> 他心中敬如父兄的先生,看成弟弟meimei和朋友的阿爾杰、黛珂,以及那個吃飯吃最多的小孩。 先生很強沒錯,但他不能一直窩在先生的保護之下,總長不大。 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慘痛的失去,就算還保持著善良,也不再是從前對人對事,毫無保留、毫無城府的純善。 守冰:“我該去訓(xùn)練了,你有一晚上的思考時間,如果可以,我還是不想殺人。” 康犬無言,心緒繁雜。 窗臺上的點心仍舊溫?zé)岬纳l(fā)出熱氣,金紅暗橘色的彩霞,將暖色調(diào)的落日余暉渲染成油畫。 合攏的小花被微風(fēng)吹得輕晃,有些沁涼,一室靜謐。 康犬心想,其實他根本就沒有選擇不是么。 第27章 雙更合一(含3000營養(yǎng)液加更) 康犬在夜間主動去找了蘭遐, 一步三摔。 誰也不知道他們二人在房間里談了什么,只是守冰恍惚睡夢間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精神波動,除此之外, 就再無別的動靜。 第二日,他們曦光多了一個專門訓(xùn)練士兵、強化他和阿爾杰體能的犬教官。 …… 三年多后。 聯(lián)邦因為研究所被炸而向西北星域發(fā)難的事情,似乎就這樣不了了之, 第一軍團和第二軍團沉寂下來,迎來了一段難得的平和期。 這三年間,西北星域崛起了一個名為曦光的年輕組織。 據(jù)說,這個組織的首領(lǐng), 今年不過二十歲, 手段眼力一樣不缺。而出自曦光的藥物以及機械,也比西北星域其他勢力出產(chǎn)的品質(zhì)要好上數(shù)倍。 負責(zé)利益談判和交涉的, 居然是一個小孩子, 傳聞是曦光首領(lǐng)阿爾杰的私生子。 而對外領(lǐng)兵的, 則是一個冷漠寡言、身材高大的藍發(fā)男子,和被稱為‘犬叔’的教官。 西北星域混亂無序,曦光剛開始揚名的時候,有不少雇傭兵接到了懸賞, 刺殺曦光的首領(lǐng)和其他幾個掌事的人。 可無一例外, 所有接了懸賞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 直到兩年前寒冰料峭的春日,曦光搬移至西北星域南面遼闊的一片無主之地, 而搬移之前, 他們將所有進入過曦光地界的殺手、雇傭兵的頭顱, 高懸在鼠脊城的城墻之上—— 所有頭顱。 干癟的、腐爛的、新鮮的。 還能看出人臉的, 表情無一不猙獰恐懼。 自此, 曦光的懸賞,在西北星域無人敢接。 或大或小的勢力,都承認了曦光的確有在西北星域咬下一口rou的能力。 而在接下來的兩年里,曦光發(fā)展飛速,在南面這一片無主之地建成了一座秩序井然,守衛(wèi)森嚴(yán)的城池,命名曦光之城。成為在西北星域威望僅次于星輝的組織。 除了不成組織的雇傭兵之外,星輝、曦光、灰河這三大勢力,隱隱在西北星域呈三足鼎立之勢。 …… 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