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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強慘的be美學(xué) 第98節(jié)

    時燈抱起小燈,舉雙手雙爪贊成。

    -

    天谷這是這半月以來的第九次拜訪。

    除了遲于和尖刀組之外,剩余實力不高的高層,最初一兩次來的時候,還非常忐忑,生怕自己就交代在這里了。

    但是后來來的次數(shù)多了,發(fā)現(xiàn)淵光好像和他們想象的不太一樣,或者說,淵光這幾年變化非常大。

    上任首領(lǐng)在位時,經(jīng)??v容異獸破壞城市安全,淵光中的人也大都是訓(xùn)練出來的忠心死士,冷血無情。

    加上污染之源‘淵’,就在淵光,淵光做的事情,就被加上了一層邪惡的濾鏡。

    可是細數(shù)起來,從換了新任首領(lǐng)之后,淵光就沒再添亂,天谷也少死了很多人。

    正當遲于幾人等著再次被拒的時候,淵光的大門開了,侍者低頭:“首領(lǐng)傳令,請諸位進去?!?/br>
    原亭三人精神一震,彼此對視一眼,終于踏進了這扇黑色的厚重大門。

    侍者帶著他們走了很長一段彎彎繞繞的路。

    黑色的建筑遮住陽光,周圍的光線逐漸黯淡起來。

    淵光外都是高大的樹木,這里就顯得很陰涼。

    曲折的回廊非常安靜,除了帶著他們的侍者之外,看不見一個活人。但是支澤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四周有不少實力強勁的異能者。

    氣息平穩(wěn)到可怕,大概是淵光豢養(yǎng)的死士。

    他們一行人終于走到了會議室,門緩緩送里側(cè)打開,原亭抬頭,終于看見了時燈——

    淵光首領(lǐng)。

    那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的另一面。

    長長議事桌的盡頭,坐著他們陌生又熟悉的朋友。

    少年靠坐在猩紅的椅子上,穿著紅黑相間的繁雜首領(lǐng)服飾,漫不經(jīng)心地撫摸著臂彎的小貓。

    衣領(lǐng)、袖口都扣得嚴嚴實實,除了有些蒼白的面孔外,半點不對勁都看不出來。

    “天谷貴客遠道而來,不必客氣,都坐吧?!?/br>
    遲于幾人分開坐在時燈兩側(cè)。

    時燈:“小傅叔,叫人上茶?!?/br>
    聽見他叫‘小傅叔’,遲于多看了一眼那位白發(fā)蒼蒼的優(yōu)雅老者,心中有些奇怪為什么還要在稱呼前面加一個小字。

    侍者上了茶,期間氛圍很微妙,沒有人說話。

    直到侍者下去了,原亭才沒忍住開口:“時燈,你身體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讓樂姐……”

    “咳咳!”天谷的高層重重咳嗽了一聲。

    天谷高層的態(tài)度很誠懇,道:“我們這次來,主要還是為了上次酆城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您隱藏身份,成了尖刀組外助成員兩年多的目的是什么,但天谷在這兩年間并沒有損失,甚至得了不少助力?!?/br>
    “半個月前,您的身份暴露,酆城又是危難最重的地方。事發(fā)突然,天谷當時處理問題的方式確實欠妥,這件事,是我們對不住?!?/br>
    遲于已經(jīng)告訴他們關(guān)于他自己的猜測了,時燈將自己當成了承載污染的容器,以血為媒介,吸收人體中的污染之氣。

    這推測實在是駭人聽聞,那么多的污染之氣進入體內(nèi),不瘋也會徹底妖魔化,可是那天的時燈,神志分明很清楚——

    也不一定。

    如果真的清醒,怎么會走出酆城那條血路。

    想到這里,天谷高層偷偷看了一眼椅子上的淵光首領(lǐng)。

    眉眼淡漠,眼底清明。

    也不像個瘋子。

    這次來淵光,天谷已經(jīng)吵成了一團。一波認為時燈此舉是圖謀不軌,吸收污染之氣是為了更大的陰謀。

    而其余但凡經(jīng)歷過酆城一事的異能者,沒有一個這樣想。雙方爭執(zhí)不下,最終派了他們前來。

    只是這樣打量的話,淵光這位首領(lǐng)看起來并無大恙,不像是從酆城回來之后昏迷了半月之久的樣子。

    時燈沒有著急回答這位高層的話,而是看了眼遲于:“遲先生,你要找的人在另一個地方等你?!?/br>
    遲于要見的是時哥。

    “小傅叔,讓人帶他去。”

    順帶著,天谷來的幾名高層,包括最開始說話的那個,全部不情不愿地被請走了。

    這下會議室中只剩下了小傅叔在內(nèi)的他們五個人,氛圍一下子緩和了很多。

    時燈摸著貓,他指尖使不上力,動作很輕微。

    關(guān)節(jié)處傳來的輕微刺痛,讓大腦反而清醒。

    面前倒好的茶沒有喝上一口,因為不動用異能的話,他根本端不起來??墒侨绻麆佑卯惸?,在場的原亭三人都是特級異能者,只怕頃刻間就會被發(fā)現(xiàn)他現(xiàn)在身體很差的事實。

    時燈編好了謊,打算糊弄過去,“我……”

    “時燈,”岑樂輕輕開口,“你說謊前,總是不看別人的眼睛?!?/br>
    支澤補充:“而且手上還會有小動作。”

    時燈摸小燈的動作僵住。

    原亭這幾天很不好受,做夢都是時燈那天渾身是血的模樣。

    他抹了把臉,問:“我這幾天想了很多,支澤經(jīng)常說我笨,我只是反應(yīng)慢了點。時燈,我們最開始認識的時候,是意外,是巧合,還是你有意設(shè)計的相識?”

    時燈:“重要嗎?”

    原亭:“重要?!?/br>
    時燈沉默了。

    支澤:“野非后來跟我們說,你在f市的時候,曾經(jīng)調(diào)換了我們的任務(wù)順序??墒乾F(xiàn)在看來,調(diào)換后的任務(wù)順序,分明是最適合我們的那一種?!?/br>
    “如果不是對我們了解的很徹底,絕對不可能調(diào)換出那樣一份任務(wù)順序。可是那個時候,尖刀組成立才沒多久,我們自己尚且不了解自己的能力,你又怎么可能那么了解我們?”

    他們?nèi)齻€的語氣并不是逼問,很緩和,平靜的將他們分析出來的東西,一一擺在時燈面前,然后得出了最終十分荒謬的結(jié)論。

    岑樂看著他,不確定地說:“時燈,我們幾個,是不是一早就認識?”

    少年撫摸小貓的手指,許久都未再動一下。

    漫長而寂靜的沉默,將時間無限拉長。

    身體的虛弱和無力讓他升起些倦怠,時燈闔上眼,身上隱約出現(xiàn)幾分沉沉暮氣,倒有些不大像是少年人了。

    “兩年多前,我在f市和你們遇見,是我算計。那也確實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br>
    “我就說!”原亭一拍桌子,“我就說吧,時燈曾經(jīng)開玩笑似的跟我們說過他快一百歲了,我還不信?,F(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真的。”

    岑樂支澤:“?”

    時燈:“?”

    時燈身份暴露的資料里顯示,他上任的時間,約莫在七年前,可是七年前時燈就是現(xiàn)在的模樣,如今還是分毫未變。

    原亭剛才一臉精明的模樣消失的干干凈凈,露出本性,比比劃劃十分激動,越說越覺得自己分析的正確,甚至站了起來。

    “咱們四個一百年前應(yīng)該也是朋友,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我們?nèi)齻€死掉了,只剩時燈一個?!?/br>
    “然后時燈又因為某種原因可以長生不老,血也可以媲美某高僧。他跨越了百年光陰,殺掉上任胡作非為的淵光首領(lǐng)之后,遇見了我們的轉(zhuǎn)世,于是——

    就有了后面的一切!”

    他慷慨激昂的分析完,低頭就對上了幾雙神色一言難盡的眼睛。

    “……”

    時燈沉吟。

    怎么說呢,就是重置這么多次,變得東西很多,不變也也有很多,比如原亭如同踩了香蕉皮一樣的腦回路。

    在破題正確的基礎(chǔ)上,生生進行了一個反向沖刺。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已經(jīng)無限接近正確答案了。

    支澤頭疼不已,拽了下原亭,認真道:“別聽他瞎說,時燈,我們是朋友,不想被瞞著什么都不知道?!?/br>
    時燈:“你們真想知道?”

    支澤三人點頭。

    時燈安靜了一會,嘴角的笑緩緩拉平,然后抬起手招了招。

    傅叔領(lǐng)會,“請三位跟我去后堂的崖邊?!?/br>
    淵光的崖邊光線昏暗,倒是視野寬闊,站在這里能俯視整片森林。原亭三人不解其意,跟著到這里站好。

    不像是個坦白的地方,倒像是毀尸滅跡的極好場所。

    剛想問什么,卻感受到天邊出現(xiàn)一陣極強的異能波動,緊接著灰暗的空中裂開一道血色的狹長裂痕。

    時燈用異能撐著,從中間走出。

    支澤認得那道極長的血色裂痕,每次時哥和時燈瞬間現(xiàn)身、或者離開的時候,都會出現(xiàn)這抹血色。

    可眼下這抹狹長血色并未像之前一樣消失,而是越變越大,越來越長,他們甚至隱隱聽見了風(fēng)吹過葉片的‘沙沙’聲,和怒浪翻涌的聲音。

    最終,那抹血色橫亙在了天邊,成了一條虛幻的,而又浩蕩無比的河,這條河時而清澈平靜,時而血色滔天。

    河兩岸長滿了或蒼翠、或發(fā)黃的蘆葦,有數(shù)不清的披著黑斗篷戴著斗笠,身形虛幻的無面人,他們正不眠不休地編織著手中的蘆葦。

    站在血河之上的少年垂眸。

    “我的異能是cao控時間。而時間的兩端,包括生與死,這條河是時間之河,也是生死之河,它名——”

    “黃泉。”

    隱約有一道莊嚴神圣的聲音響起,重重敲在所有人心中:

    [生死之河,時間無序,不許回頭,不許逆流,生者往前,死者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