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強慘的be美學 第156節(jié)
“陛下!” 殿中頓時驚亂一團。 - “仇先生是息眠公子的朋友,為什么息眠公子不拜托你去,而要找我這個素未貌面之人呢?” 祭拜出來,已經(jīng)是夕陽西下了,應璟決和仇澈一同往外走。 他不知道浮渡山莊的祭拜有什么規(guī)矩,但那么多人都只在外莊,偏只有他自己去了內(nèi)莊多年沒有打掃的祠堂。 應璟決又不傻。 那香爐里面的香灰很少,還有一層厚厚的灰塵,根本不像是有人曾祭拜過的模樣,他收拾出來的東西都是很多年前的物件。 他是代息眠公子去的,息眠公子說自己要醫(yī)治自己的傷,但在此之前,他難道一次都沒有進去祭拜過嗎。 而且…… 他之前都未曾留意過,浮渡山莊直系血脈姓連。 是巧合嗎。 仇澈:“息眠不是不想來,他是不敢來?!?/br> 應璟決不明白:“什么意思?” “之前浮渡山莊橫遭大難,息眠沒有及時趕過來,親……友人慘死,他覺得愧疚吧?!?/br> 應璟決靜了片刻:“那往年的祭拜?” “往年,他也未曾來過。我們這些朋友也從不過多詢問他的傷心事,我也不知道他這次為何選了你,但他性格一貫隨意,許是有緣。” 仇澈停住,“息眠說了,你幫他祭拜,便是抵了救命之恩,此后浮渡山莊自不必來,他與你也沒有關系了,緣分至此,江湖不見。” 應璟決沉默了幾秒,“本宮知道了?!?/br> 仇澈點頭,“我該走了?!?/br> 應璟決:“仇先生似乎著急離開,有什么事嗎?” “去找息眠,問一件事,”仇澈拱手,“告辭?!?/br> 應璟決:“告辭?!?/br> 等仇澈走遠,少年儲君臉上的笑意散去,抬手招了招,有暗衛(wèi)出現(xiàn)在他身后。 應璟決:“去查,息眠和浮渡山莊的關系,還有攝政王消失這幾天,去哪里了?!?/br> 他收到了連慎微沒事的消息,但他要知道,是誰救下的連慎微,這幾天,他又在哪里。 暗衛(wèi)領命前去。 應璟決最后一眼回望了浮渡山莊。 在夕陽日暮的晚照里,這座山莊安靜極了,靜默在往日的舊夢里,目送在它懷里長大了的孩子,離開了家。 …… 連慎微回到金陵的這一半船隊。 小志子給他安排了新的房間,還很細致的準備了膳食、熱水和干凈衣服。 連慎微小憩了一陣,就聽見應璟決回來的聲音,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吩咐明燭讓他進來。 應璟決換上一副關切的神色:“老師可都安好?”,目光落在連慎微的手背上,他愣了下,“您受傷了?” 連慎微垂眸看了看,嗯了一聲,“多謝殿下關心,臣遇刺,又無內(nèi)力傍身,逃亡路上不小心撞到了手背。” 應璟決:“那老師是如何逃出來的呢?” 連慎微早就想好了說辭:“后方傳來了劍氣,臣昏了過去,明燭說,是一個白衣劍客救了我們,后來就不知所蹤了。” “白衣劍客?想來應該也是息眠公子?!?/br> 應璟決注意著他的神色,然后半真半假的把自己遇見息眠的事情說了一遍,嘆道,“……浮渡山莊主人家的居然和老師的姓氏一樣。本宮還真是嚇了一跳,以為老師和山莊有什么關系?!?/br> 連慎微詫異:“是嗎?說不準祖上還真是本家了?!?/br> 應璟決笑道:“說起來,老師都未曾和本宮說過您之前的事情,老師入朝為官之前,家也是在南方嗎?” “殿下忘了,臣家中無親,是陛下賞了恩典,親自遷了臣的戶籍入京,”連慎微淡淡道。 他從來都不擔心自己的這個身份,景成帝不會讓他暴露的,即便是有些他沒注意的尾巴,也只會替他圓好,辦的滴水不露。 應璟決:“原來如此?!?/br> 那時候連慎微在朝堂之中還沒有簇擁,既然是父皇親自囑咐的事情,想必連慎微當時必然會被查個底朝天,九族中都有何人,全部一一記在卷冊之上,不會有差錯。 他心里莫名的直覺,是錯覺嗎。 連慎微:“南巡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陛下身體不好,早日回京陛下也能輕松些,殿下準備折返吧?!?/br> 應璟決:“本宮明白。” - 另一邊。 仇澈回去之后,看見的就是空蕩蕩的房間。 他打開了桌子上連慎微留下來的信,連慎微可以寫出三種字跡,一種屬于息眠,曾在給邊疆送糧的時候也用過,另一種屬于厲寧封老師這個身份,最后才是大盛朝攝政王。 息眠這個身份寫出來的,才是他原本的字跡。 [仇澈: 風恪說,這些年你都是先去浮渡山莊,再去都蘭老家祭奠你弟弟,我虧欠良多,無顏面對,也不知與你當面提起這件事時,該做出如何反應。 我想重逢之后,你也從未提到阿澄,是不想我覺得愧疚。 多說無益,向來你也不愿看見我說這些。 仇兄,我和你十年之前,有一場約戰(zhàn),待你從都蘭回來之后,就帶著無量劍的劍鋒和好酒,到京城尋我吧。 還是老規(guī)矩,輸?shù)娜艘獰o條件答應贏的人一件事。] 沒有落款。 仇澈看完,深吸一口氣。 房間里暗沉沉的,他推開窗戶,墨藍色的天空混著幾分青意,曠闊無邊,一輪彎月掛在梢頭。 江邊。 連慎微立在船頭遙望。 月色清輝灑落下來,落了一肩。 有人高喊了一聲: “返程——” 第101章 景成帝病重的消息, 很快傳了出去。 三日沒有上朝,但凡進出皇帝寢宮的太醫(yī),皆面色沉重。一時間皇宮寂寂, 朝中重臣人心惶惶,預感風雨欲來,皇子黨倒是一片安靜。 大皇子的生母淑妃, 以生病的名義,把大皇子召進宮中來秘密商量事宜。 “我兒,這是個極好的機會?!?/br> 淑妃素來表現(xiàn)的不爭不搶,但這并不代表她真的沒有絲毫野心。景成帝幾乎不進后宮, 她和貴妃, 與后來繼任的皇后,還有一些按照祖宗規(guī)矩召進宮里的女人一樣, 和守活寡沒有什么區(qū)別。 與皇帝曾經(jīng)的夫妻情, 分早就在他一日日追思那位來自民間, 不知姓名的溫?;屎笾邢ТM了。 她處在深宮之中,唯一的指望就是自己的兒子。 大皇子皺著眉道:“三弟那邊沒有動靜,而且,南巡的……” 淑妃拍了拍大皇子的手, “三皇子謹慎, 卻也膽小,他母妃就是那樣的性子。如今的皇后不是太子的生母,無論你們誰最終坐上了那個位子, 她都是母后皇太后, 她不會幫你, 也不會插手的, 皇兒懂嗎?” 皇后也是女人, 一邊守著活寡,一邊替自己的丈夫養(yǎng)著他心中妻子的兒子,即使受盡尊敬,心中又怎么能不怨。 礙于身份,被迫賢德罷了。 “舅父那邊確實和兒子說好了,不過兒子始終覺得冒險,況且,南巡的隊伍此時恐怕已經(jīng)收到了父皇病重的消息,正在趕回來,如果……” “那就不讓他們趕回來好了?!?/br> 淑妃輕笑,“攝政王與太子頗多嫌隙,大盛朝姓應,連慎微又不可能自己登上皇位??倸w不過是在你們之中選一個繼續(xù)扶持,保住他的權勢地位罷了,這個不急?!?/br> 大皇子瞇了瞇眼:“母妃說得對。兒子是長子,若嫡子出事,我便比三弟高出一頭?!?/br> 如今最礙眼的,就是應璟決這個名正言順的東宮太子。 而且他剛南巡回來,地位就和之前不一樣了,應璟決已經(jīng)在民間百姓心中打下了正統(tǒng)的身份,與他搶皇位,便是謀逆叛黨。 可他若是回不來呢。 - 此時的京城,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被有心人察覺。 三皇子府。 謀士低頭笑道:“大皇子沉不住氣了?!?/br> “蠢貨?!?/br> 三皇子譏諷道,“不過也正好。” 京城局勢不明,攝政王跟在南巡途中,如今根本沒有表態(tài)。忠義侯府的兩個還活著呢,厲寧封不知道怎么樣,即便兵符暫收,他父子二人在邊疆的影響力也不容小覷。 這個時候動應璟決,真當所有人都是死的么。 父皇病重,又不是死了,誰能保證他沒有后手早做準備。 險中求富貴,也要看看有沒有命拿。 “此一遭,大哥怕是不中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