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你就是覺得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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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果收好魚網(wǎng),挑在甲板上活蹦亂跳的魚,小的重新丟到海里,大的留下裝到水桶。 簡十遇從漁船里的小房間出來,拿出一瓶可樂,冰的,貼在余果的手背上:「稍微休息一下吧?!?/br> 余果單手開罐,跟簡十遇的酒瓶乾杯,又有煙火在夜空爆炸,簡十遇吹了聲口哨:「這次市長下重本了,煙火居然搞帶字的?!?/br> 余果的腳底穿黃色雨鞋還是會滑,她站到離城市近一點(diǎn)的地方,喀嚓喀嚓連拍四五張照片。 跟簡十遇相處有兩個(gè)月,兩人默契挺合,為人直爽,也知道今天是過年,早點(diǎn)捕魚,早點(diǎn)放余果回家。 「你不拍嗎?」余果問簡十遇。 簡十遇灌進(jìn)嘴里一口酒,開始老生常談:「你知道,上年紀(jì)的人,大多沒有分享慾了?!?/br> 余果反駁:「如果只是單純攝影呢,我沒有想跟別人分享?!?/br> 簡十遇酒杯喝沒幾口就空了,他用嘴開一罐新的,自己倒?jié)M:「你這是未老先衰啊,余果?!?/br> 余果工作以來,勤懇認(rèn)真,就是話不多。一晚洋梨酒、醉言醉語、熱燙如浪潮的高溫,是無法走近她內(nèi)心的,要撬開話夾子需要漫長的生活。簡十遇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小朋友,跟江畔一個(gè)模子刻出來似的。 「分享欲就是愛啊?!购喪龈袊@五年前那個(gè)小年輕,他會在瘋狂大雨中,用西裝外套包裹一束鮮花,奔跑在街道上?,F(xiàn)在他累了,沒有幻想,他只想躺下。 「如果沒有愛能活嗎?」余果端出一個(gè)藍(lán)色大盆,里面混濁著魚腥味,底部有血水,余果銜接掛在船身外的水管,把盆子洗凈,灌滿水到八分滿。 她的眼神是窗框,此時(shí)她的眼底有混跡在冬天里的那些青白,過了春天也不會融。 「當(dāng)然可以。想活成什么樣子,自己決定。」簡十遇看天上飽滿的月,不知道現(xiàn)在的月光,是幾百年前的。余果蹲在盆子旁邊沒有動靜,她把手套脫了,甩在水管上,把頭靠近水面問:「愛也能自己決定?」 簡十遇聳肩,他怕不是太久沒去了解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在想些什么,待在大海上太長時(shí)間,連星期幾都會淡忘:「你傻嗎,哪怕是波紋,也是你的思想。愛不愛人,那是你的權(quán)利?!?/br> 余果把舌頭伸進(jìn)水面,朝倒映在水面的月亮舔了一口,咸的,她抬起頭,把手探進(jìn)水里,撈月亮。 「你在做什么?」 余果眨眨眼,一臉無辜:「我在行使我的權(quán)利啊?!?/br> 余果趕上最后一班往浦頂?shù)墓嚕街x圖南合租的房子時(shí),謝圖南站在門口等她。 「我最近碰見你,感覺你都濕漉漉的?!怪x圖南把菸夾在食指跟中指間,用另一隻手順余果的頭發(fā)。 謝圖南興許是喝多了,臉頰紅了一點(diǎn),對別人的舉動也大膽了點(diǎn),沒有平常正經(jīng)的感覺。余果總認(rèn)為,這才是謝圖南真正的模樣,不怪、不痞、也不規(guī)矩,卻讓人坦心的樣子。 「我第一次碰見你抽煙。」余果拿紙巾擦臉,她下船后匆忙回家里梳洗,頭發(fā)吹半乾就上公車,心想到謝圖南家路程挺遠(yuǎn),到了也乾了。 謝圖南的菸又燒斷一小截,菸灰被謝圖南踩碎,踢到一邊。 「平常不抽,有特別事兒才碰。」 余果站在這里顯得乖,瞧她目不轉(zhuǎn)睛將視線對準(zhǔn)手上這根菸,謝圖南低頭找菸盒,取出一根,說:「來一根?」 余果沒拒絕,她今天越發(fā)順從,接下,然后看著他,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 是該點(diǎn)燃它嗎?還是先學(xué)會怎么握好它? 余果有樣學(xué)樣,模仿謝圖南把菸夾在食指和中指中間,學(xué)會了,又眼巴巴地等謝圖南教她下一步。 「沒帶火,跟我湊?」謝圖南把菸叼在唇上,晃了晃。 「湊。」余果張開嘴,用牙齒輕咬菸的尾端,也晃了晃。 謝圖南吹一口氣,他嘴上的紅點(diǎn)成為余果眼中唯一的光源,繚繞、誘人、像在漁船歸程時(shí),陸地上的燈塔。 路燈實(shí)在太暗了,老實(shí)說謝圖南也看不清楚余果的表情,菸燃燒的炙熱變成視線引導(dǎo),他唯一能做好的,就是耐心地等。 謝圖南垂頭,淺淺笑著:「再近點(diǎn)吧?!怪钡街x圖南終于能夠碰到余果的菸,他俯身湊近,右手扶穩(wěn)自己的,直至菸被點(diǎn)燃,余果的眼睛咻地放大,謝圖南酒醒一半,驚覺事情不對,退回去,重新靠上墻。 余果叼的菸被點(diǎn)燃,她的腦子也跟著炸了,這幾秒能夠在她腦內(nèi)循環(huán)好幾年??蓻]抽幾口,菸嗆到她的喉嚨,反射動作,她的菸被吐在地上,胸口的不適感讓她流出生理性的淚水。 「下次再嘗試?」謝圖南輕拍余果的背,幫她舒緩被嗆著的不舒服。 「不敢了?!褂喙囍綇?fù)氣息,蹲下找尋被吐掉的菸,手指快要碰到,謝圖南比她更快撿起那根熄滅的菸,余果甚至看見菸尾是濕的,沾滿她的口水。 謝圖南拉她的手臂:「起來吧?!罐D(zhuǎn)身,菸收進(jìn)謝圖南的外套口袋里。 「為什么抽菸?」余果還是想知道答案,不過如果謝圖南不想說,她可以理解,人總有兩三件事情不想自胸口掏出,跟別人說明白。 謝圖南望向她的清眸就像一塊玻璃,以至于余果可以從中尋覓玻璃反面的短暫雨水、風(fēng)乾在陽臺的實(shí)驗(yàn)衣、沒筆芯的自動鉛筆。謝圖南摸摸自己的臉說:「寫詞寫煩了,透透氣。想一想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兒。就像你飽了,但你有一個(gè)大餅不知道該給誰。大餅酸掉了,你又不知道該回家丟,或是丟外面垃圾桶。最后你回家丟,家人問你為什么不早點(diǎn)吃完。你很委屈,因?yàn)槟銢]說要大餅,你一開始就飽到吃不下。」 「你就是覺得煩了?!褂喙麛蒯斀罔F的打斷謝圖南突如其來的碎念。 謝圖南對她豎起大拇指,比了個(gè)讚:「這回你說得對。」 ------- 今天有事情耽擱了,祝大家看得愉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