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讓你回來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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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真醒來的時候看了眼手機,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隔天清晨了,他居然睡了這么久,還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境太過真實,現(xiàn)在他都感覺嘴里是自己做的麵的味道,未免太清晰了點。 雖然做了夢,不過他的睡眠品質(zhì)倒是不錯,他現(xiàn)在感覺體力恢復(fù)很多,身體也沒那么不舒服了。他去廁所簡單整理一下,就準備開始辦公。手機上有很多未讀訊息,還有幾通未接來電,都是不同人打來的。 陳真一個個看過去,齊鴻鳴跟龍嘉衍都打了電話給他,賈副官則是傳了工作郵件到他的信箱。他先點開郵件,第一個是一隊的訓練報告。上頭詳細寫著每個人員的數(shù)據(jù)、身體狀態(tài)、異能波動。 他掃了一眼,除了賈副官超時工作,導致身體數(shù)值不太正常之外,其他人的數(shù)值都在正常值以內(nèi),這個之后要跟他多談?wù)?,讓他不要這么勞心勞力。陳真又檢查了其他東西,確定都沒問題后,點開了下一封。 第二封信是元首那邊直接發(fā)布的公文,他依稀記得,是賈副官在一隊走廊提的那個直接命令,上面是完整的公文報告跟賈副官的代理回覆,除了讓龍嘉衍跟著三隊去討伐喪尸潮這點令他不滿之外,其他都沒什么問題。 公文算是處理完了,現(xiàn)在也不好回電話,陳真于是先走到廚房,給自己煮了一碗麵。夢境實在太過真實,他鬼使神差地給自己的麵加了一顆蛋跟蔥,默默地把它吃完。 陳真把廚房收拾完,回到房間。走到書桌上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準備寫點代辦事項,陳真很常看書,如果在待命期間,他偶爾會拿出幾本書開始看,類型很廣泛,當作是打發(fā)時間。 他的書桌上有好幾排書架,除了幾本科幻懸疑小說外,另一邊放著他自己辦公用的筆記本。他抽得很急,連帶的旁邊的本子也落了下來??吹奖咀臃饷妫愓婺霉P記本的手頓了一下,把那本落在桌上的本子拿起來。 這本筆記本是龍嘉衍的,應(yīng)該說是他小時候到高中讀書時候的筆記。龍嘉衍小時候怕生,喜歡的活動都是靜態(tài)的,看書寫字是其中一項,但又沒有什么耐心,陳真常常需要哄著他,可以說陳真的看書習慣是被他半訓練來的。 這本筆記不知道為什么被收到他的房間來,也難怪當時龍嘉衍找不到。陳真又有很長一段時間在忙,幾乎不會看自己書桌的架子上放了什么,自然也不會注意到這本多出來的本子。 筆記本的封面很簡約,只有橫條紋的圖案,上面歪歪斜斜地寫著龍嘉衍的名字,應(yīng)該是龍嘉衍小時候?qū)懙?。印象中,龍嘉衍一開始的字并不好看,那時候,同學會嘲笑他的字看起來很「秀氣」,龍嘉衍聽到會氣得躲在房間里哭。 陳真不理解龍嘉衍生氣的點是什么,他覺得寫字就是寫字,只要看的懂就好了,寫大寫小都無所謂,長什么樣就更無所謂了;但龍嘉衍很在意。雖然陳真不太明白為什么要生氣,不過只要看到龍嘉衍哭,還是會好聲好氣安慰他。 后來龍嘉衍很努力練習,末世其實已經(jīng)沒什么人在賣字帖了,他還是找了很多管道,找來了這些東西,一筆一劃把字練到工整。后來就連陳真這種門外漢都覺得他的字好看很多,是那種很華麗的字跡,還有點稍微的歪斜。 又過了一段時間,龍嘉衍已經(jīng)把字練出自己的風格,到了連陳真這種外行看了都覺得賞心悅目的程度,那時陳真才真正明白為什么會有人堅持練字,看上去給人的觀感真的有差。 陳真翻開內(nèi)頁,里面都是他看書的摘抄,大概因為龍嘉衍是左撇子,他的字跡有略為向左的傾向,但并不影響字的好看。陳真粗略翻了幾頁,看到后面有點類似日記的內(nèi)容時就把本子合上了,他沒有窺探人隱私的興趣。 這本不屬于他的筆記本先被陳真擱置在旁邊,等著之后有機會讓龍嘉衍來拿。陳真又拿起自己的筆記本開始寫代辦事項,寫完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亮了,他看了下手機,早上七點半,按照工作時間來看,應(yīng)該可以打電話了。 陳真才剛有打電話的想法,龍嘉衍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不知道該說是巧合還是心有靈犀。 陳真把電話接通:「嘉衍?!?/br> 龍嘉衍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真哥早安,我原本想打來碰碰運氣,想說如果你還在睡的話,就下次再跟你說?!?/br> 龍嘉衍的聲音聽起來精神很好,這跟陳真記憶中那個喜歡賴床的龍嘉衍有點不一樣,陳真有點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之前沒接電話是在睡覺?我還蠻常沒接電話的,睡眠時間也不固定。」 龍嘉衍在那頭笑了一下,回答的速度很快:『真哥只有出勤的時候才會拒接,何況這么久沒都沒回撥,我就打電話問了賈副官。他說你有點累回家休息了?!?/br> 龍嘉衍這么了解他嗎?陳真有點欣慰,又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但是他們畢竟是異父異母的手足,除了彼此出任務(wù)期間都住在一起,有這點了解也不奇怪。 陳真壓下了懷疑的念頭,笑著道:「還挺機靈,你昨天下午找我,有什么事嗎?」 『哦對,真哥,我是要跟你說我準備跟齊隊去討伐喪尸潮的事情。公文已經(jīng)下來了,我們很快就要出發(fā),我聽說也有發(fā)給一隊,真哥應(yīng)該也知道了?!?/br> 「嗯,我有收到?!龟愓娴恼Z氣淡了下來,「凡事小心,雖然我不明白那位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畢竟你的職責是在二隊,而不是跟著三隊犯險。」 『真哥……』 陳真聽著龍嘉衍在電話里有些失真的嗓音,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訊號變得不太好,通話里都有一點雜音。 『真哥,你不用擔心我。齊隊會保護我,而且我想元首他既然下這個命令,應(yīng)該有他的判斷,我們就尊重──』 「希望他三番兩次讓二隊隊長跟著一三隊到處犯險,是真的有他的一套判斷?!?/br> 陳真猛地打斷他,他嘆了口氣,「抱歉嘉衍,我不是針對你……但是你傷還沒有好多久,你明明才剛醒來沒多久,搞不好都還有什么沒查出來的后遺癥,他一直讓你在喪尸堆里來回奔波,我想不明白他的用意?!?/br> 『真哥,我知道的?!积埣窝苷f話的聲音變輕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龍嘉衍在安慰他,『我會保證我的安全,我們會平安回來,不會跟爸媽一樣?!?/br> 陳真拿著手機,沉默了很久,「……我知道了,對了嘉衍?!?/br> 『怎么了?』 「你之前很喜歡的那本筆記本找到了,不知道為什么收到我房間里了?!?/br> 龍嘉衍愣了一下:『筆記本?』 陳真描述了筆記本的外觀:「好幾年前了,你可能不太記得,要幫你放回去房間嗎?」 『啊……那就麻煩了,謝謝真哥?!?/br> 陳真總覺得龍嘉衍那次康復(fù)之后,變得客氣很多:「有什么好麻煩的,你今天起這么早,是不是沒睡好,要不要再睡一下?」 龍嘉衍那頭沉默了一會,才傳來聲音:『真哥,我睡得很好,最近比較早睡。』 早睡?龍嘉衍在他記憶以來從來沒有早睡過,是因為最近頻繁出任務(wù),太累了嗎? 「也好,這樣作息比較健康?!?/br> 龍嘉衍過來也沒有事情要說了,簡單跟陳真說了幾句話后,就把電話掛斷了。 陳真拿著筆記本,到龍嘉衍的房間去。龍嘉衍常?;丶?,房間里有明顯居住過的痕跡,反倒是陳真,因為長年在外出任務(wù),回家次數(shù)也就比齊鴻鳴多一點,房間乾凈得像沒住過人。 陳真把筆記本放到他的桌上,忽然憶起龍嘉衍好像自從醒來后,就沒有回過家了。陳真憶起最近頻繁收到任務(wù)的二隊,臉色沉了下來,說是巧合,未免太過刻意,要說那位沒有針對的打算,還真是連喪尸都騙不過。 陳真正欲離開,眼角馀光掃過桌上的公文,是前陣子二隊出任務(wù)的申請公文,上面有龍嘉衍的簽名。這份公文……印象中申請日期就到今天,怎么這么重要的東西還沒交出去?都這么大了,怎么還老是忘東忘西的? 陳真離開時帶上了公文,準備晚點出門的時候順便幫龍嘉衍送過去。 沒過多久,陳真接到了齊鴻鳴的電話,今天打電話的人怎么這么頻繁?一個兩個像約好的,都知道他起床了? 『喂,老陳啊,知道你睡醒了,太陽都曬屁股了還在睡。』齊鴻鳴白目的聲音傳了過來,還在喋喋不休,『我過來要跟你們嘉衍一塊出任務(wù),你老人家有沒有事情要交代的?趕緊說一說!』 陳真沒什么跟他廢話的想法:「你自己幾歲了,還好意思說別人老人家?我應(yīng)該要交代什么嗎?」 齊鴻鳴的聲音相當刺耳:『唉?。∧悴皇亲钇牌舖ama了嗎?嘉衍長嘉衍短的,不知道還以為二隊隊長才三歲呢!』 陳真深吸了一口氣,心想別跟老人家計較,會折壽:「我每次跟你講,你哪次有聽的?何況現(xiàn)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沒什么好擔心的?!?/br> 齊鴻鳴不太懂:『哪里不一樣?不都是沒有你在嗎?還是說你終于敢承認本人我的實力了?』 陳真不想跟他繼續(xù)廢話,直接道:「嘉衍已經(jīng)變得很厲害了,他能夠獨當一面,所以你別扯他后腿,好好配合他?!?/br> 『靠!你要不要臉???』齊鴻鳴罵完,竟也琢磨起來,『不過他的確變厲害了,還比以前穩(wěn)重,你給他做什么特訓了?哦不對,不可能是你,是誰也不可能是你這無藥可救的弟控?!?/br> 「……你打來到底想說什么?來吵架的?」 『你怎么能這樣揣測兄弟呢,當然是有正事了。』 「講重點。」 齊鴻鳴的語氣倏然變了,『有件事我先跟你透個底,我們家副隊長收到公文跟我說了一個他覺得很奇怪的地方。上頭讓我跟嘉衍去討伐喪尸這沒什么問題,除了只指名二隊隊長一個人有點奇怪之外,沒什么特別的。』 『但據(jù)說這份公文原本是沒有打算讓一隊知道,是后來有人問了之后,上面給的答覆是他們作業(yè)上的疏失,漏掉了,回頭才給你們補上的。你說奇怪不奇怪?』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只是陳真沒想到他們已經(jīng)明目張膽到這種地步。 『特殊部隊一隊被賦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quán)力,任何需要出勤的事情不論是否有一隊隊員,公文一定會通過一隊,這是首任元首就訂下的鐵則,你說皇子是想做什么?野心會不會太大了點?』 陳真只說:「這件事不要亂說,你們回來后再來討論,之后的事情我會去了解,不要打草驚蛇。」 『我又不傻,你真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那寶貝弟弟?哦,不過他現(xiàn)在也不傻了,看起來精明得很,說不定我還得指望他保護我呢?!?/br> 「回來請客?!?/br> 『cao,你就知道這個了?』 齊鴻鳴笑罵了一聲,沒有回答問題,電話被切斷了。 陳真聽著電話那頭嘟嘟的聲響,大概也明白,齊鴻鳴打這通電話來,是來告別的,就連他這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三隊隊長,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回的來。原先不通知一隊只是個警鐘,那位應(yīng)該要正式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