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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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餐時間陶樂心都沒有出現(xiàn)。 葉新塵四人在心心民宿餐廳用餐,今晚是餐點家常的四菜一湯,以簡餐方式送到四人面前,蔬菜水果都是山上種的,如陶大雄說的鮮甜美味可口。 老闆娘曾月玲上完菜后,進(jìn)到廚房里問:「老公,你有看到心心嗎?」 陶大雄停下手邊的工作,「沒有,她沒跟你說去哪了嗎?」 曾月玲慌了,聲音慌亂,「我以為她會跟你說。」 陶大雄開始擔(dān)心女兒,語氣焦急,「附近沒什么好玩的,這么晚了,她一個女孩子會去哪里?」 餐桌上,葉新塵聽著廚房里傳出的話語聲,心中一沉,「我們得去找陶樂心?!?/br> 趙一靳慢悠悠地夾著菜,「先吃飽才有力氣。」 魏青雨有些看不過去,想生氣又怕被老闆夫婦聽見,忿忿地壓低了聲音,「先是酷麵不見,現(xiàn)在連有可能是夢主的陶樂心都不見了,你還有心情吃飯?」 「我下午卜了一卦,子時才是關(guān)鍵?!冠w一靳說完,繼續(xù)落筷,「這個高麗菜很甜,不愧是山上種的?!?/br> 魏青雨瞪著趙一靳,有些半信半疑,「解夢還靠卜卦?你不是騙我的吧?」 葉新塵原本要起身,聽了趙一靳的話后便打消念頭,繼續(xù)用餐,「趙家的卦術(shù)很準(zhǔn)?!?/br> 魏青雨被趙一靳捉弄過太多次,對趙一靳的信任感很低,但既然連葉新塵都這么說,魏青雨就相信了,「有那么神?那你算算酷麵在哪里?」 「不行?!冠w一靳毫不猶豫地拒絕,笑得有些無賴,「一個夢只能卜一卦。」 于是,三人大快朵頤,先填飽肚子再說。 唯獨葉文遠(yuǎn)一臉愁容,食不知味,他看著一邊吃還一邊說笑的三人,暗暗感嘆自己這樣的性格真的不適合解夢。 ? 子夜時分,葉新塵四人走上了往月老廟的山路。 這次是葉新塵拿著手電筒走在前面,接著是魏青雨和葉文遠(yuǎn),趙一靳殿后。 明月當(dāng)空,夜色沁涼,沿著山路進(jìn)到林子后就開始看不清前后左右,嗚嗚咽咽的風(fēng)聲擦過耳邊讓人忍不住往靈異的方向多想。 葉文遠(yuǎn)每一步都走得不踏實,他完全不想再去那個詭異的月老廟,但是葉新塵堅持他必須一起去。當(dāng)夢解開的時候他必須在場,這樣他才算解夢成功,就好比玩游戲,沒有進(jìn)到最后關(guān)卡一起打boss的玩家就不算解完副本。 無可奈何下,葉文遠(yuǎn)只好和大家一起摸黑上山,走到一半時,他突然感覺到一隻冰涼的手摸上自己的脖子,本已神經(jīng)緊繃的他立刻嚇得發(fā)出慘叫,「啊──」 三人立刻停下腳步,魏青雨被葉文遠(yuǎn)嚇了好大的一跳,「怎么了?」 葉新塵的手電筒立刻往后照,一張熟悉的乾扁臉孔正從葉文遠(yuǎn)背后抱著他,兩人的手上出現(xiàn)了紅線相連。 葉文遠(yuǎn)差點被嚇到要昏厥,但也許經(jīng)歷過昨晚后,他對李紅花女士的接受度已經(jīng)提高了,已經(jīng)能乾巴巴的打招呼,「李,李紅花小姐,你怎么來了?」 李紅花女士下顎骨開闔,一個喀喀聲后,葉文遠(yuǎn)勉強(qiáng)扯了一個笑容,「沒有不歡迎,很高興見到你,對,我高興就是這個表情。」 魏青雨低頭,果然也看見了手上出現(xiàn)紅線,紅線那頭就是和葉新塵相連。 趙一靳無奈地問著身邊的人,「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是的,張巧文莫名其妙地也出現(xiàn)了,此時正勾上了趙一靳的手臂,半個身體都往趙一靳身上靠,「靳靳,你是不是想丟下我?」 「文文,你怎么會這樣想呢?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找到我的?」趙一靳重新堆上笑臉,言不由衷的話說的比葉文遠(yuǎn)順口多了。 張巧文嘟著嘴裝可愛,「我也不知道,原本我還在和abby聊天,結(jié)果頭突然很暈,閉上眼睛再睜開后你就在我身邊了,這一定是月老的安排?!?/br> 魏青雨無法判斷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但他相信一定和月老有關(guān),「葉哥,我們現(xiàn)在呢?」 葉新塵語氣堅定,「繼續(xù)走?!?/br> 于是,四人的隊伍在中途臨時增加了兩位成員。 葉新塵按著昨晚的記憶在一片難辨的荒山漫野中前進(jìn),不時地停下腳步觀察腳下的泥石地和草木的方向,就在魏青雨懷疑他們是不是迷路了的時候看見了林子里的那座月老廟。 月老廟和昨晚一樣,有著兩端上翹的屋脊,和半掩的廟門,門內(nèi)燈光昏暗。 葉新塵領(lǐng)著眾人走近,在廟前等候,他上前問了聲:「有人嗎?我們來拜月老?!?/br> 沒多久,一個拖著鞋底彷彿怎樣都不愿意把腳抬高走路的聲音出現(xiàn)了。 廟公和昨晚一樣推開廟門,慈眉善目,只是聲音在這晚上聽起來就是說不出的詭異,「你們是來還愿的嗎?」 葉新塵點頭,「是的?!?/br> 廟公表情欣慰,「知道要還愿,你們都是虔誠的信眾,快進(jìn)來,月老一定會很高興的?!拐Z畢就先走近門內(nèi)。 既然來到這里就沒有打算要逃,六人依序入內(nèi),主殿的供桌上除了三個紅盤裝著供品和兩側(cè)鮮花外,還有另外的盤子放著中式大餅和糖果。 葉新塵看出不對,「有人也來還愿嗎?」 廟公并不直接回答,露出神秘的笑,「知道感恩的信眾不只有你們?!?/br> 「我們廟里的月老非常靈驗,撮合了無數(shù)對的佳偶,自然有人來還愿,還愿當(dāng)然要帶喜餅和喜糖?!箯R公發(fā)現(xiàn)六人兩手空空,什么都沒帶,雖然看起來不太高興,但仍用那副和藹親切的語調(diào)說:「雖然你們沒帶還愿的供品,但月老不會因為這樣就拆散你們,只要你們永結(jié)同心、不離不棄、生死與共就是月老最開心的事情了。」 葉文遠(yuǎn)簡直要瘋掉,他很想問要做什么月老才會拆散他和李紅花? 而李紅花女士,聽見廟公的話似乎很開心,把頭嬌羞地靠在葉文遠(yuǎn)的肩上,同時把葉文遠(yuǎn)的手臂抱得更緊了。 趙一靳問,「我們該怎么還愿?」現(xiàn)實的還愿方式八成不適用夢里,尤其他們還沒帶供品。 廟公笑了,笑得像是刮著玻璃似的尖銳,「很簡單,既然你們沒帶供品,那留下一點心意就好了?!?/br> 魏青雨聽不懂,即使氣氛詭譎仍勇于發(fā)問,「什么心意?」 廟公端著架子,昂首,提高了音量,「我們這座月老廟歷史悠久難免需要修葺,各位信眾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匯聚十方涓滴方成大海?!?/br> 「我沒錢?!冠w一靳不給面子地說著。 「沒錢沒關(guān)係,月老怎么會貪圖錢財呢?只要留下你們的血就可以了?!箯R公從供桌后方拿出一個木製托盤,托盤上放著銅製小杯子,樣式就和供桌上供酒的一樣。廟公把小杯子分給六人,繼續(xù)道:「每個人把手上的杯子斟滿,我有刀子,一個一個過來,要是下不去手的,就由我動手?!?/br> 「李,李小姐滴不出血,怎么辦?」葉文遠(yuǎn)看著李紅花血rou乾枯的手指,那手上隱約可見白骨,肯定滴不出血的。 廟公又發(fā)出了刺耳的笑聲,臉上的表情早已不自然,「那你幫她補(bǔ)上啊,你們是天作之合,早晚要結(jié)婚的,夫妻之間哪里還分彼此?」 魏青雨看著手上的杯子猶豫著是不是真的要割手取血,還愿要取血的這件事已經(jīng)超出常理,一小杯血不至于要命,但誰知道后頭還有什么? 葉新塵看著小杯子,問:「這個杯子要多少血才能裝的滿?」 魏青雨沒想到葉新塵會問這種問題,「這個杯子看起來沒多大啊?!?/br> 廟公聽見葉新塵的問題,笑容卻是很詭異,「我不能告訴你?!?/br> 趙一靳還是那副讓人看不透的笑臉,把玩著手上的小酒杯,「就怕這個杯子裝不滿啊。」 葉新塵冷著臉把小杯子丟在地上,「我們不還愿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