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來一揮紙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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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政務在身的裴櫂可謂是悠間地很,譬如一覺睡到自然醒,慢吞吞的吃完早飯已經鄰近正午,然后讓范帶雨撐傘遮陽踱步到小花園修剪花草。 花草被裴櫂剪得已經不成形,跟在后頭的范帶雨表情黑了又黑,然后又跟著裴櫂慢慢的往書房走去,并且要范帶雨把陸放舟叫過來。 「叫陸放舟」四個字,范帶雨瞧出迫切的意味,趕緊拉來一個路過的下人,做出最急迫的表情和手勢讓他把陸放舟立刻帶來到裴櫂面前。 但其實也只是把她喚來練字而已。 所以當陸放舟在梳妝臺前整理自己因為干活而散亂的發(fā)髻時聽到裴櫂的召喚后,也覺得事情緊急不可懈怠,放下梳子,火急火燎的趕到書房。 卻見到裴櫂坐在椅子上,撐著頭小憩。 她看向范帶雨,小小聲的問道:「很急?」 范帶雨理所應當的點點頭,依照他多年對裴語的研究,這么簡單的眼神不會出錯的。所以他專業(yè)笑的擺出手,示意陸放舟請便,陸放舟只好解讀成裴櫂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也笑著看范帶雨離開。 這種事情在禁足后的三天都是一模一樣,所以到了第四天陸放舟來得就沒有那么勤勞,悠悠地走到書房,并且向范帶雨說道:「你可曾聽過狼來了的故事?」 范帶雨搖搖頭。 陸放舟說道:「從前有一個放羊的孩子,他因為每天放羊太過無聊,所以著急的大喊狼來了來捉弄鄰居。這種玩法一而再再而三,結果真的碰到了狼。只不過任那孩子如何呼救就是沒有人幫忙他驅趕大野狼,最后羊都被吃掉了?!?/br> 陸放舟又緊接著說:「你就是那個放羊的小孩,大人就是那隻羊,我就是大野狼?!?/br> 范帶雨道:「你不是鄰居么?」 陸放舟:「這不重要?!?/br> 「你說你是誰?」裴櫂從書房漫步出來,可能是這三天間散慣了,身上自帶一種慵懶氣息,以至于裴櫂身上的香味都有一種溫柔舒適的感覺。 陸放舟發(fā)現裴櫂來了倒吸一口涼氣,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大人,今天練什么呢?」 裴櫂轉過身去,朝著書柜走,然后隨意的取出一本書。說道:「《旗人詳食帖》,兩百三十七個字,三遍?!?/br> 三遍,意思就是要寫七百一十一個字,陸放舟松了一口氣,昨日裴櫂也要她練三遍,寫得是什么陸放舟已經不想再記起來了,全文粗略算過去一千多個字,寫完第二遍陸放舟已經受不住折磨,差點就要在素靜的書房朝著裴櫂崩潰大哭。 陸放舟乖乖地回到座位去寫那什么詳食帖,而裴櫂也沒有間著,將他堆滿雜物的三尺寬木桌自己整理了一下,本來上面正在研究的什么風箏箭、琉璃匕剎的危險武器全部一掃而空。他收拾完畢,自己倒了一壺清水,突然發(fā)現陸放舟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許是昨天真的練得狠了,沒有休息好,這才大白天的又有裴櫂收拾東西的干擾也能睡的這么香。 裴櫂拿起椅子上范帶雨一早準備的紅色毯子蓋在陸放舟的身上,然后輕輕將她抱起,讓他睡在書房里擺放的太妃椅上面。然后走到外面吩咐范帶雨去拿一罐清涼的薄荷膏藥,在陸放舟拿筆的手腕上涂抹。 他的力道不輕不重,溫熱的指腹在陸放舟的手腕溫柔按撫著,最后抽起領口內的手帕將手中殘馀的膏藥擦拭乾凈,正要走,陸放舟突然像是醒了,被人掐住脖子那般掙扎了幾下,裴櫂發(fā)現不對勁,立馬蹲下來喚醒陸放舟,可是陸放舟卻總是不醒,嘴里似乎還道著「救命」。 在外頭的范帶雨聽到了動靜也跑了過來,當他尋到太妃椅上的兩個人時,陸放舟已經醒了。 陸放舟坐在太妃椅上,腦袋還沒從夢中思考過來,呆呆的看著裴櫂,任范帶雨怎么問就是不說話,裴櫂將頭一撇,對著范帶雨道:「去把馬先生叫過來?!?/br> 陸放舟只是直直地盯著裴櫂,剛剛的大動作惹得她現在胸口大伏起伏,呼吸急促,最后在范帶雨踏出門檻的那一剎那,陸放舟將心里所有的委屈和恐懼,都付在了淚水里,哇哇的痛哭。 也不是沒有女人在裴櫂的面前哭過,只不過他向來看穿別人的謊言,不屑的連看都不看一眼就轉身離開。可面前的女人他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害怕,需要有一個真摯的安慰。 可是裴櫂活了這么些年從未安慰過人,那些rou麻的、關心的話語以前他說不出口,現在反而不知怎么說了。于是他嘆了一口氣,從書桌拿了一隻毛筆沾滿了墨水,然后從某個書架上最上層取了一本有些厚重的書,坐回陸放舟的身邊,打開某一頁就開始畫畫。 陸放舟正哭得不能自我,看見裴櫂竟然在她面前畫畫,心里更是委屈,哭得更是慘烈。 最后,在淚眼朦朧中,陸放舟看明白了裴櫂到底在畫什么。 一隻蟬,還是一隻與自己相像的十二節(jié)蟬。 她自認自己變回蟬的次數不多,變回蟬的三次都見過裴櫂,卻也只是匆匆一瞥,他沒想到他竟將自己的型態(tài)全全記在心里,并完整不漏的畫出來。 被畫人像的感覺陸放舟明白,可是被畫出原身的感覺她竟然不覺得感到侵犯,反而覺得有點感動,這種感動就像是自己的某個脆弱正被人好好的捧在手心呵護的感覺。 就像是那個漆黑的夜,外頭下著淅瀝的雨,她被裴櫂無懼的在雨下捧著走到風家一樣。 一隻蟬的身邊,有一朵又一朵的花,陸放舟認不出那是什么品種,可是很漂亮。 陸放舟破涕而笑,她從未想過安慰人還可以這么安慰的,他的安慰別出心裁,卻每一筆都畫在她的心坎里。 這世上不是所有溫柔都要被說出來的,這樣靜靜的不說話,也可以是最美好的守護。 「我剛剛······夢、夢見了以前難過的事情了。」陸放舟抹開臉上的淚水,哽咽的說道。 裴櫂沒有追問,只是靜靜地聽。 「說來慚愧,我曾經噎死過。而且一覺醒來發(fā)現所有認識的人都不見了,更可怕。 我偶爾午夜夢回到那個時候,窒息的感覺,身邊的人緊張卻無助的感覺,都令我揮之不去?!?/br> 裴櫂闔上書本,交給了陸放舟,說道:「這本畫冊,送你了。」 陸放舟有些受寵若驚,從裴櫂手中接過書,她發(fā)現里面不是令人看不懂的文言文,而是裴櫂好多年前開始畫的畫冊,里頭全部記載著關于他的生活。 最后仍有幾頁是空白的,不過最新紀錄是剛剛用筆描繪出的花叢里的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