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暗戀要付出多么大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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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弟,我們根本不認(rèn)識好嗎? 江韶簡直驚呆了,實在沒忍住,一聲疑問就這么脫口而出。 小學(xué)弟也是老實,見江韶愣住的樣子還以為她沒聽清,鼓起勇氣又表白了一次:「我、我喜歡學(xué)姊!想請學(xué)姊跟我……跟我……」只是他說著說著聲音漸小,江韶聽他「我」了半天愣是沒蹦出半字下文,也有些聽不下去。 「是游戲輸了的懲罰嗎?沒關(guān)係沒關(guān)係,我不介意的?!顾龑擂蔚匦α诵?,搶先截住對方話語,也算是委婉拒絕了人,順便替他找好了臺階下。 「不是懲罰!」可惜小學(xué)弟不領(lǐng)情,慌忙抬起頭來想解釋,一著急就不由得往江韶的方向近了近,鼻樑上的黑框眼鏡一瞬間劃過反光。「我會應(yīng)徵工讀生就是為了每個星期一能見到學(xué)姊,你可能忘了,但是剛開學(xué)的時候我們見過一面,學(xué)姊你是第一個跟我打招呼的人……」 江韶?zé)o語了,所以這年頭有禮貌也是一種錯嗎? 「學(xué)姊,我──」 「江韶?!?/br> 她還沒緩過來,就見本應(yīng)在中庭等她的林辰逸出現(xiàn)在學(xué)弟身后。 學(xué)弟像是被嚇到了,不自覺讓開了門口的路,江韶這才得以看清林辰逸模樣。 似乎是走得急,或者還跑上了,林辰逸有些喘,胸膛隨著稍顯急促的呼吸起伏,額角還掛著水珠,不曉得是雨滴或汗滴。平日里清朗舒展的眉宇微蹙,緊扣門框的手掌指骨隱約泛著白,摺疊傘被他草草收起垂在腳邊,凌亂又狼狽地滴著水。 江韶心里莫名其妙就喀噔了一下,沒來由的有點心虛。 她戰(zhàn)術(shù)性輕咳一聲:「你怎么來了?」 林辰逸胸口堵得慌,他抿了抿唇,緩了口氣才道:「公車快來了?!?/br> 實話是他在中庭等了許久都沒等著人,車次都過去一班了,他擔(dān)心江韶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才想著乾脆直接過來教務(wù)處找她。 哪曾想竟然被他撞見了這幕告白場景。 他突然就有點難過。 林辰逸不覺得自己不告白的打算是錯的,他有他自己的考量,不光是因為他自身,更是因為江韶;可他就是覺得,在他獨自一人兵荒馬亂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率領(lǐng)軍馬直衝陣地──雖說又被江主帥給無情擊退,可那種被人搶了先的感覺依舊令他沮喪。 或者更準(zhǔn)確地說,是那種他人能做到、自己卻無法的差距,令他感到喪氣。 他其實有點羨慕那個學(xué)弟,能夠鼓起勇氣向江韶告白。 他也想和江韶告白啊。 可是他不能告白,也不敢向她告白。 江韶有她自己的目標(biāo),那是自己領(lǐng)域外的事物,他幫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江韶身后默默支持她,不給江韶增添不必要的煩惱,包括他的心意也歸類在煩惱的范疇。林辰逸想,對于目前的江韶來說,除去音樂以外的事物或許都是多馀的困擾。 他又何嘗不想站在江韶身邊陪她一起面對,可即便自己將世界雙手奉上又如何,江韶大抵也只會笑著道謝,卻不收下,她堅持著自己去闖。 江韶就是這樣的倔強性子,他知道的。 一個人,帶著一把吉他,漫步世間,吟誦哀痛卻溫柔的少女輓歌。 江韶,是眼前人,是心上月,是荒野里肆意盛放的漫山玫瑰,是燎原的星火,以他的情意為氧氣助燃,反覆燎過他心間田野,將他的理智連同情感一同焚燒殆盡,此后只馀心疼的灰燼撒在曠地中滋養(yǎng)未出土的愛之花。 待花芽成長,便再次沉淪于江上迷醉煙波的韶光煦色,難以自拔。 她是那樣美麗卻遙遠(yuǎn),身周朦朧無形的隔閡就幾乎要了他所有的命,咫尺天涯的無限接近只換來愈加貪婪的渴求,需索無度的慾念催使他跨過不曾越界的起點。 想知道江韶有關(guān)的所有一切,想知道江韶在想些什么,又遇到了什么樣的困難,更進一步想要她能夠依賴自己,哪怕就只一點也已足夠雀躍。 為什么從餐廳辭職了?為什么要服用那些藥錠?不只過敏,身體狀況怎么樣了?有好些了嗎?上次新選的那首曲子和音樂祭有關(guān)係嗎?是要去參加校園海選嗎? 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可江韶會愿意告訴他嗎? 不會吧。分明是兩人心照不宣的底線不是嗎。 以江韶的個性,大抵又是含糊著敷衍過去,半真半假的吐露真心。 何況好不容易才親近的關(guān)係,他也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莽撞付之一炬。 暗戀這回事,或許從來就是場絕望游戲。膽小鬼和純情者在玩的絕望游戲。 特別是當(dāng)暗戀對像是江韶的時候,只能任由難以言喻的無力感漫上心頭,浸染胸口。 好比此刻,江韶對于林辰逸的心理活動一概不知,只在聽聞關(guān)鍵字后立刻抬頭去看時鐘,距離下一班次只剩兩分鐘時間! 「不好意思,你也聽到了,我們還要趕公車,就先走囉?!?/br> 江韶說著就要拉上林辰逸一起閃人,可她想了想,從過往的經(jīng)驗里吸取教訓(xùn),她覺得還是得明確拒絕才行,避免產(chǎn)生不必要的誤會。 她于是停下步伐,對著小學(xué)弟認(rèn)真地道:「謝謝你的喜歡,但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沒有說你不好,我覺得有勇氣是件值得敬佩的事,只是我甚至都不認(rèn)識你,更別說是交往?!?/br> 「而且我也沒有談戀愛的想法,不好意思?!?/br> 身后,林辰逸一瞬僵直了身體,有些難堪地低下頭。 江韶沒發(fā)現(xiàn),拉著林辰逸的手腕徑直離開教務(wù)處,林辰逸也由著她拽住自己沒吭聲。 雨天的校園很是冷清,兩人在廊下大步奔跑,雜亂的跫音回盪在空曠校園里有幾分滲人,像是被什么追趕著。頭頂滂沱的雨,悄然流逝的時間,青澀懵懂的愛,全部無情追在少年少女身后,青春期轉(zhuǎn)瞬即逝,留給他們的時間太少,未解的謎題卻太多。 江韶扣著人腕部的虎口始終沒松手,林辰逸也沒主動掙開。燥熱的感覺不斷攀上他耳尖,卻依然貪戀這段難得的肢體接觸。 兩人一前一后下了樓,終于回到中庭,校門就在不遠(yuǎn)的前方。 江韶遠(yuǎn)遠(yuǎn)看見即將到站的公車。 「林辰逸、傘!」 林辰逸條件反射按開傘高舉過頭,豆大的雨滴打在傘上啪噠啪噠地響,兩人一起向雨中奔去。傘面很大,容得下兩人并肩站立,但林辰逸仍下意識將傘面往江韶那側(cè)傾,江韶被完全罩在傘下,乾爽得和四周格格不入。 見他肩膀被雨淋濕了一角,江韶拉了林辰逸一把,彼此之間的距離更靠近了。 「你靠過來一點啊,傘這么大,你看你衣服都濕了?!?/br> 江韶笑得沒心沒肺,半點不曉自己這番話又引起少年人多少遐思。 凜冽的寒風(fēng)呼呼地吹,夾雜了雨水腥氣的潮濕氣,略顯寬松的校服外套被吹得鼓脹,和著呼嘯節(jié)奏獵獵地響,掩住林辰逸愈發(fā)倡狂的心跳。他望著江韶額側(cè)散亂的發(fā)絲狂舞,拂過她頰邊又輕飄飄地落,偶有幾綹溼答答沾上她臉龐,耳后的藍(lán)調(diào)時隱時現(xiàn)。一段時間過去,那股沉沉的灰又更明顯了,灰撲撲的蒙上一層翳影。 傘下這一方昏暗里,唯有江韶,是他眼中可見唯一的風(fēng)景。 大抵是鑽牛角尖著了魔,否則林辰逸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究竟為什么會伸出手。 他顫抖著,反手扣住江韶手腕。 他的嗓音很輕,低低地問她,我真的能再靠近你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