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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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林家的路上,玉佩聯(lián)系未斷,江晏清和林語晞仍在討論。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不用拿著玉佩,只要在玉佩附近就可以激發(fā)玉佩,但只有交換時要交換的東西一定要在許愿者身上?」林語晞聽著江晏清解釋不久前與趙景云做的測試,終于反應過來。 「是的。只不過還不知道為什么我們換不回去,玉佩并沒有我先前想的那樣簡單?!菇糖遄诟瘪{上,一邊說著,一邊目光忍不住落在身旁開車的人身上。 「你們很有默契,腦筋也動很快嘛。」林語晞由衷感慨,忽地想起什么,十分直白地開口:「對了,我聽說相親之后,你在追我?」 「……」趙景云忍不住瞥了江晏清一眼,卻見她早已別過頭望向窗外看不清表情,他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有些煩躁,想著能不能讓聯(lián)系到此為止? 巧合的是,南朝處,秦煜聽見林語晞的話瞬間挑起眉頭,下意識地想,能不能停了? 兩個時空里,玉佩瞬間黯淡下來,江晏清和林語晞都愣了愣,異口同聲問:「怎么突然斷了?」 可還沒等兩人升起再度聯(lián)系的念頭,便被雙雙打斷。 「三公主,我有話想單獨對你說。」車上,趙景云阻止江晏清產(chǎn)生再聯(lián)系的念頭,語氣嚴肅:「其實關(guān)于回不去的原因,我有些想法,只是方才太多人在,這才沒有說?!?/br> 「殿下有頭緒?」江晏清望向他,因意外而微微睜大眼。 「公主先前猜想,玉佩需心意一致才可實現(xiàn)愿望,我們都覺得在心中許愿即可,可玉佩這樣的神物,難道僅憑表面心意而動嗎?」 「……」江晏清臉色微白,瞬間理解趙景云的意思,有些許怒氣咬唇解釋:「我這次是真心想要將身體還給語晞的,并沒有陽奉陰違?!?/br> 「別生氣?!冠w景云察覺到她的情緒頓了下,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但你是真心想要回去嗎?一點猶疑都沒有?我的意思是,也許就因為那隱微的心思,而使得你們沒辦法交換回去原本的身體。」 「那殿下呢?殿下和真正的秦煜不也沒有真的換回去嗎?難道您也有那隱微的心思?」江晏清只覺得委屈,望向趙景云反問,渾身帶刺,質(zhì)疑的目光帶著執(zhí)拗,等待他的回覆。 「有。」沒想到趙景云回答的很快,江晏清微愣,又聽他說:「因為你在這里,我沒辦法放下你,一個人回去?!?/br> 因為你在這里。 江晏清呆愣地望著他,心跳不可自抑地加速,這原本以為已經(jīng)遺忘卻又在此刻顯得如此熟悉的情感,令她一時不知做何反應。 「殿下……」 「十二年來,孤常常在想,你會不會還在那棵槐樹下等孤?!冠w景云開著車,看著筆直的的高速公路,神色平靜可語氣卻染上一絲落寞:「所以這些年四處蒐羅玉佩的下落,就想早些回去,可這么多年過去,孤有時候也會想,或許公主已經(jīng)忘了孤?!?/br> 十二年,真的太久了。 完全陌生的世界,完全迥異的生活,幾乎讓人覺得,身為趙景云是上一輩子的事情,甚至是一場幻夢。 世上并無趙景云,更沒有江晏清。 過去也許只是午夜夢回里,讓人輾轉(zhuǎn)反側(cè)的一場夢,醒來的他既抓不住夢里的任何東西,也再遇不到夢里的任何人。 「殿下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站在晏清這里的人,晏清從不敢忘?!菇糖宕瓜骂^不敢看趙景云,聲音低了低:「后來我在槐樹旁種下合歡樹,現(xiàn)已長大許多,每年夏秋兩季槐花、合歡花相繼盛開,美不勝收?!?/br> 隨著江晏清的話,回憶于腦中相繼浮現(xiàn),趙景云想起自己十二歲那年初入南朝,皇子心性猶在,與宮人發(fā)生齟齬打翻了飯菜,想當然宮人是不會好心地替他再準備一份,夜半時分,趙景云實在餓得受不了,忍不住步出華清殿,想著找些宮中的花果果腹。 活了十二年的趙景云也沒想過,自己竟有一日會會走至需靠花果果腹的境地,走在夜里的冷風之中,只覺無限悲涼。 更悲慘的是,走著走著,暗沉的天空竟落起細雪,這是那年的初雪,而被餓到昏頭的趙景云終于后知后覺地想起,時已入冬,宮中哪里會有什么花果可以果腹呢? 這里不是北朝,沒有任何下人會在這冬夜會為他準備熱騰騰的夜宵,除了餓著,趙景云別無選擇。 趙景云停下步伐,抬頭望天,雪落在他的臉上,又冷、又痛,才第一天而已,他就想要回家了。 想著,趙景云嘲諷地勾了勾嘴角,嘲笑的是自己,因為他本以為他足夠堅強,足以承受這一切。 他想,母后現(xiàn)在一定氣死了吧? 南朝朝廷不曉得,原本北朝預定要送來的質(zhì)子,其實是北朝大皇子趙景淵,也就是趙景云的哥哥。 質(zhì)子一旦送出去,大約都是斷了未來問鼎大位的路,懷江之盟簽訂后,宮中父皇母后雖然不捨,可已經(jīng)決定讓趙景淵前去,這個決定并沒有花太久時間,只因為極少人知曉,趙景淵其實……是個傻子。 北朝大皇子,皇后所出,既嫡且長,是皇位極有力的繼承者,可卻在長大后才發(fā)現(xiàn)他生來心智不全,根本無法繼承大位。 趙景云想,從小母后就告訴自己,以后要照顧自己的哥哥,而這一次,他便是履行了自己照顧哥哥的諾言。 從北朝出發(fā)前,趙景云先是使計順水推舟讓寵妃的人進到護送隊伍里,接著于當天李代桃僵替趙景淵出發(fā),他知道對方的打算,無非是想殺了趙景淵,讓趙景云代替趙景淵成為質(zhì)子,這樣做,對方肯定是做好了魚死網(wǎng)破陪趙景淵去死的準備。 但趙景云自己來了,寵妃的人自然喜不自勝,只要他們裝傻,便能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將他送來南朝。 屆時回國木已成舟,北朝也不得反悔換人。 臨走時,看著假惺惺著急的人,趙景云淡淡開口:「孤會回來的?!?/br> 經(jīng)歷一天的質(zhì)子生活,趙景云根本無法想像,趙景淵要如何在這里存活下去。 幸好來的人,是他。 「你是何人?」思量間,一聲呼喚驚醒趙景云,朝聲音望去,只見一位少女身著公主儀製的青綠色長裙,提著燈籠,瞪大眼睛正望著自己,那雙眼睛與常人不同,竟是雙瞳異色! 趙景云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睛,忍不住多望一眼,只覺月色下,雙瞳像是星光般閃著不同顏色的光芒,有讓人驚艷的美,等他回過神時才發(fā)現(xiàn)已然楞神許久,他輕咳一聲,站直了身體正要自我介紹,卻見少女已經(jīng)猜到地開口:「莫非是北朝二皇子?」 難得被搶了話頭,趙景云只覺對方反應很快,揚眉頷首:「是,孤乃北朝二皇子趙景云,奉旨暫居南朝。」 「見過二殿下?!股倥辛艘欢Y,神色間沒有鄙夷,也沒有輕視,儀態(tài)一絲不茍,正經(jīng)地挑不出半點毛病地開口:「本宮乃南朝三公主,江晏清?!?/br> 漫天飛雪,夜色皎潔,趙景云有些意外對方的有禮,還要說些什么,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初遇仍該講究形象的時刻,一聲巨大的咕嚕聲響起,大的讓人無法假裝聽不見。 「……」趙景云沉默,臉色卻隱隱有些難看,而江晏清微勾起嘴角,十分善解人意地問:「殿下初來南朝,可曾用過南朝的糕點?」 「尚未?!贡M量保持矜持的趙景云,努力維持最后的驕傲。 「那請殿下移步,讓晏清稍盡地主之誼?!菇糖迦套⌒?,目光溫和地提議,趙景云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雖她神色真誠,可身處敵國,他心中仍有些猶豫。 「或是殿下在……」江晏清朝四周環(huán)視一圈,指著冷宮旁一棵槐樹道:「那棵樹下等我,待我為殿下取來?」 「你……」趙景云著實愣了一瞬,受寵若驚地瞪大眼,卻見江晏清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走了幾步又再回頭:「殿下莫急,我很快便回來?!?/br> 紛紛細雪中,江晏清的背影走得很急,卻仍很穩(wěn),比北朝的公主們走得更好看。 她有什么目的? 難道她是想讓自己傻站在那棵樹下直至天明,再來嘲笑我? 趙景云想了很多,他覺得自己不該隨意聽一位敵國公主的話,可最終不知為何還是拖著步伐走至槐樹下等著。 或許是太餓了,他告訴自己,無妨,就信一次,大不了被嘲諷而已,今后在南朝,被嘲諷的次數(shù)能少嗎?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難熬,其實江晏清并未離開很久,可年少的趙景云卻覺得似乎已經(jīng)等了很久,心矛盾又焦急地懸浮著,直到青綠色的身影提著燈籠出現(xiàn)時,才穩(wěn)穩(wěn)地落下來。 「勞殿下久等?!菇糖迮踔粋€鼓鼓的包巾塞到了趙景云懷里,后者打開后看見里面包了五、六個綠豆糕、紅豆糕,心中微暖,輕聲道:「多謝?!?/br> 「不必客氣?!?/br> 趙景云默默吃著,江晏清靜靜等著,直至剩下一個綠豆糕時,趙景云問:「你要吃嗎?」 「不餓。」她忽然笑起來,輕輕搖頭。 「你為什么……」趙景云吃完后望向江晏清,想問「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可話到嘴邊卻成了︰「夜半會出來外邊?」 -------------------------------------------------------------------------------------------------------- 歡迎收藏、留言、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