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承認(r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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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景云載江晏清回到世外桃源頂樓,才剛抵達(dá),便見林父林母早已相依候在庭院里,一望見副座上的人,林母忍不住淚流滿面。 除了林父林母以外,還有一名從未見面的年輕女人站在兩人后方,穿著一身輕便的襯衫和牛仔褲,目光同樣落在江晏清的方向。 兩人下了車,步伐穩(wěn)妥不緊不慢地走至林父林母前,江晏清溫和而輕聲地開口:「我回來了?!?/br> 林母忍不住上前一步將江晏清緊緊拉進(jìn)懷里,痛哭失聲,而后者一下一下地輕拍母親的背,溫柔地安撫著,一聲又一聲地柔聲哄道:「沒事了…….沒事了……」 這本該是一幕大難過后感人至深的團(tuán)聚畫面,只是基于一種直覺,落在一旁的人眼里卻有著說不出的違和感。 對比淚流滿面的母親,神色溫和到近乎平靜的女兒,落在旁觀的人眼里顯出幾分冷漠。 江晏清擁著林母,感覺到一道明顯帶著打量的目光不加遮掩地落在自己身上,她朝之望去,卻見素未謀面的女人正審視著自己。 兩人四目交接,冷靜而帶著打量的雙眼相觸,陌生的感覺在眼底升騰。 女人清楚感覺到林語晞的眼中沒有意外,沒有驚喜,甚至沒有情緒,自己的存在于她宛如陌生。 「語晞?」女人輕蹙眉頭,試探性地開口,聲音在江晏清耳畔響起,令她心中一緊。 熟悉的聲音…… 這人是誰?自己曾在哪里聽過這道聲音? 「……」氣氛詭異地沉默下來,江晏清身體微僵,林母注意到情況的異樣放開了手,視線在女兒和一旁二十多歲的女性來回打量,只覺兩人不知道在打什么謎語。 江晏清好不容易才勉強(qiáng)維持鎮(zhèn)定,勾起嘴角無意義呢喃:「嗯?」 同時(shí),她的腦中正飛速運(yùn)轉(zhuǎn),自己究竟在何時(shí)聽過眼前這名女人的聲音? 「你知道我是誰嗎?」可江晏清還未想起,眼前的女人忽然不依不撓地開口,目光犀利。 這問題令江晏清背脊發(fā)涼,不知道如何作答。 兩人的對話太過突然,趙景云這時(shí)意識到江晏清不曉得眼前的女人身分,不著痕跡地上前一步笑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你……」 「秦總!」女人幾乎立刻打壞趙景云的如意算盤,在他說出答案前強(qiáng)勢地打斷,執(zhí)拗地盯著江晏清開口:「我想親口聽語晞?wù)f?!?/br> 趙景云輕皺起眉,思緒飛快地衡量著利弊,知道此刻若由自己開口未免太過明顯,可他沒把握江晏清能不能認(rèn)出對方,如果由他開口,至少能將事情止于懷疑,總比讓其直接說不認(rèn)識對方好。 思量間,趙景云聽見江晏清溫和的聲音:「你是阿瑤吧?」 女人著實(shí)愣了一下,而趙景云則是將剛剛提起的心放下。 「李錦瑤,錦繡的錦、瑤池的瑤,不是嗎?」幾日前的通話在江晏清腦海中浮現(xiàn),她掛著淺笑冷靜開口。 林語晞?wù)f的話一字不錯(cuò),可落在李錦瑤的耳中,似乎仍有說不出的詭異,她向來有話直說,歪頭俏皮地眨眼問:「答對了。不過是我們太久沒見了嗎?我總覺得你說不上來哪里怪怪的?」 因?yàn)檫@句話,林父林母都不約而同地愣住一瞬,目光忍不住浮上幾分打量,有時(shí)候懷疑的火苗只要輕輕一煽動,便如燎原之火般一發(fā)不可收拾。 最近林語晞的舉動如跑馬燈般浮掠而過,不去思量時(shí)覺得沒什么,可再一深思,她異于往日之處似乎不僅僅只有一點(diǎn)。 她破天荒答應(yīng)相親,她的行為舉止有著以往不曾有的克制與端莊,她比往日更常窩在房間里幾乎到了能不出門便不出門的地步,似乎在避免與人的一切交流,與兩人也有著說不出的生疏。 就連此刻,明明是劫后馀生的現(xiàn)在,面對最親近的家人,她甚至沒有流露半分脆弱,流下半滴淚水?? 越是深思,越是震驚,林父林母望向江晏清的眼神染上幾分懼色,臉色蒼白。 兩人的神色變換清楚地落入江晏清的眼底,此刻她有許多選項(xiàng),有安全的、有瘋狂的,任憑她選擇。 于是,江晏清開口:「不是因?yàn)樘脹]見了,是因?yàn)槲冶揪筒皇悄銈冋J(rèn)識的那個(gè)人?!?/br> 一語傳進(jìn)在場之人耳中,如擂鼓般震得所有人矇了矇。 「你……你在說什么?」林母愣愣地望著女兒,隱隱有預(yù)感卻想拒絕承認(rèn),臉色發(fā)白。 「如李姑娘所說,我和語晞姑娘并非同一人,只是因故交換了身體?!菇糖逑蚝笸肆艘徊?,拉開距離后,以極其優(yōu)雅地姿態(tài)向眾人行禮,真誠道:「對不起,沒有早早告知諸位真相,我乃南朝三公主,江晏清?!?/br> 江晏清一臉鎮(zhèn)定地做著自我介紹,神色透著幾分不為人知的決絕,因?yàn)樗诜讲诺碾姽馐痖g,已做出決定。 如今,沒有人知道江晏清和林語晞何時(shí)能成功地?fù)Q回去。 也許問題真的出在江晏清身上。 她在內(nèi)心深處貪戀著林語晞所擁有的一切。 親情、友情,一切不曾擁有而渴望擁有的情感。 若當(dāng)真是如此,那解法也很簡單。 把這一切留下的理由都消除就行了。 她改變不了人天生就渴望被愛的本能,但只要讓屬于林語晞的愛遠(yuǎn)離自己,讓貪戀的理由消逝,或許于她而言,活在南朝,或活在這里,就并沒有什么不同。 江晏清想,林語晞才是應(yīng)該活在這個(gè)世界受盡萬千寵愛的姑娘,而不是代替她活得舉步維艱。 「……」見她頂著林語晞的臉,卻語出驚人并做出完全不同的神態(tài),眾人半晌說不出話來,唯一反應(yīng)過來的唯有站在身后的趙景云。 他瞭解她。 她的所做所為,常常懦弱地讓人生氣,任人欺凌,卻毫不反抗,逆來順受似乎是江晏清的本能。 但她對自己,有時(shí)候又勇敢地讓人動容,自逼絕境,卻毫不膽怯,絕地求生似乎已經(jīng)是她的習(xí)慣。 趙景云凝望著江晏清決絕而堅(jiān)定的神情,想起在許多年前她也曾在曇華殿里露出一模一樣的神情,并說出一點(diǎn)也不像她的冷言冷語。 「我從未把你當(dāng)成jiejie,你以后不要再來了。」 對方本是江晏清在南朝顯有的溫暖,可她卻對之流露少有的冰冷。 因?yàn)樗揪褪?,寧可將自己逼入絕境中寒冷,也不愿讓他人凍傷一分一毫的性子。 一如當(dāng)年。 「我們進(jìn)去談吧,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一切?!冠w景云站到江晏清身邊,對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的三人開口。 聽見這句話,三人的訝異之情更盛,江晏清拉了一下趙景云的衣角,心中并不想把他給捲進(jìn)來地開口:「秦先生在胡說什么?我和你……」 趙景云似乎猜到江晏清要說什么,平淡卻自帶威嚴(yán)的目光側(cè)頭看向江晏清,讓后者下意識住了嘴,將「并不熟識」四字吞回肚子里。 「林總,我和晏清都是另一個(gè)世界的人,因故而來到這里,但請放心,真正的林語晞還活得好好的。也請您相信,我們都沒有惡意,來這里非我們本意。」趙景云站在江晏清身旁,近乎固執(zhí)地將自己和她劃在同一陣線,他明明可以選擇不說或冷眼旁觀,但在所有的選擇里,他更愿意選擇有她在的那一個(gè)。 在趙景云一無所有的時(shí)候,江晏清走到了他的身邊。 任誰見過江晏清的自顧不暇與狼狽后,都更能明白其中的善意有多么可貴。 他想守護(hù)她,希望世界無人能再將兩人視為草芥般欺侮,為此,趙景云愿意傾盡所有。 同時(shí),江晏清側(cè)頭望了身邊人一眼,心中涌起一股久違又熟悉的感動。 無論時(shí)光荏苒,時(shí)空變異,只有身旁的這個(gè)人永遠(yuǎn)愿意站在自己身側(cè)。 「你有什么辦法證明語晞還活著?」李錦瑤思緒清明地詢問,目光落在江晏清身上,帶著質(zhì)疑,卻見那人從容一笑,拿出一枚古樸的玉佩現(xiàn)于眾人眼前,淡聲道:「語晞可以親口向你們證明?!?/br> 一直默不作聲的林父神色與思緒沉著下來,終于開口:「我們進(jìn)去談吧?!?/br> * 南朝皇宮的朝陽殿里,長公主江晏蕓正在寢殿里練字,忽然聽見宮女來報(bào):「長公主殿下,三公主與趙公子求見?!?/br> 手上的字微微一偏,原本又正又穩(wěn)的「靜」字一撇便拉的太長,不再能入江晏蕓的眼。 「誰?」江晏蕓放下筆,有一瞬間的恍惚,而后又聽宮女再次秉告一次,她沒有立即作答,就這樣呆站一會兒,進(jìn)行著無人知曉的自我拔河,最終才開口:「傳?!?/br> 一名宮女出去帶人,江晏蕓在貼身宮女的伺候下不緊不慢地修整儀容,戴上華貴的玉簪子和耳飾,最終才出了寢殿,等她來到大殿時(shí),已經(jīng)有兩人候在那里。 「長公主,有些話,這么多人聽,怕是不妥。」秦煜掛著淡笑,環(huán)視周遭一圈,意有所指地暗示。 「都下去吧?!菇淌|高傲而冷漠地吩咐,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后,才步履穩(wěn)當(dāng)?shù)刈街魑簧?,語氣淡淡:「你們有何事?」 「我承認(rèn),我不是江晏清?!沽终Z晞抬起頭,坦率地望向坐在椅子上的江晏蕓,一字一句開口,話語落在無人而寬廣的大殿內(nèi),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