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我的全部
27. 越是看著高貴華美的大院,關(guān)起門來,那里面的陳瘡爛疤也就越發(fā)禁不起細看。孫良人懂這個道理,也以為曹熲霧便是因為這個原因渾身是傷,此刻卻不懂若是如此曹熲霧怎會吐出「美滿」二字? 「雖然我說過不會探究原因,但是……我本來以為你的家庭有問題?!沽既苏f得直白。 「哈哈哈少飛也以為?!共軣忪F笑了起來,「我從沒跟人說過原因。那對我而言太恐怖了。所以我寧可大家以為我家有問題。仔細想想我還真爛。其實有問題的人從頭到尾都只有我。」 「曹明……」良人話還來不及說完,手機鈴聲便在二人之間響個不停,孫良人低下頭,只見是柯甚安。 「柯柯寶貝」幾個字斗大的閃動,曹熲霧跟著低頭一看,又挑起了眉。 孫良人有些尷尬,「我就只是沒改掉?!?/br> 「可能是重要的電話,你接吧?!共軣忪F道。 良人心想肯定也不是什么要緊電話,但礙于那萬分之一的可能,還是聽話接了起來。 「良人?」 「啊,導(dǎo)演晚上好?!?/br> 「現(xiàn)在方便通話嗎?」柯甚安的聲音仍是帶著笑意。卻不似頭一個晚上那么讓人舒服,起碼此刻要比任何時候聽著還讓人感到不適。 「還可以。人在外面。導(dǎo)演有什么事嗎?」良人看著曹熲霧的表情,只見他似笑非笑,抱著胸看著自己,那眼神承載著什么有點難以揣測,近三個月不見,他臉上似乎多了幾分陌生,藥物對他的影響是什么孫良人并不清楚,卻慶幸至少一切并非藥石無醫(yī)。 「真難得晚上你會在外面。我今天去片場找你了,他們說你請了假,還好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柯甚安問道。 良人想,要是自己喜歡柯導(dǎo),也許就會覺得他很溫柔。但他喜歡的是曹明公,因此只會覺得柯導(dǎo)很囉嗦罷了。 「導(dǎo)演。我不喜歡我跟你出門的時候你特意讓媒體來拍我們這樣的行為。」孫良人直言不諱。 雖然只看了幾眼,可他孫良人可是過目不忘一目十行,照片里柯甚安每個畫面都幾乎面朝鏡頭,彷彿知道哪里有人一般,又加上孫良人聰慧多疑,自然多加猜測便能推出答案。 柯甚安一怔,而后笑了笑,「我不是為了什么不好的企圖才這樣的。只是先有些消息讓大家知道我們會合作。你不喜歡,以后我也不會這樣了。對了,他們說你是因為跟曹先生鬧彆扭才離開的,你還好嗎?要不要我去陪你?」 「我很好。我跟曹先生現(xiàn)在在一起?!?/br> 這句話以后,那頭是漫長的沉默。 「導(dǎo)演?」 「啊啊,我還在聽?!既?,你徹底把我忘了,卻為什么記得他?我絞盡腦汁為你設(shè)計劇本,就是希望你能因為我的戲一飛衝天,如此一來你也不需要再依附那個人了。良人,讓我?guī)湍?,不要再用那樣的方式取得資源了,我能讓你堂堂正正的拿到獎盃,不再被說是有名無實的空殼。」 曹熲霧的眼神仍是纏著他不放,他以目光給了孫良人一個吻,輕淺的,而后慢慢變得重了,眨眼間濃情蜜意傾瀉而出,眼尾勾著魂,他細細在心里描繪著孫良人的唇,默數(shù)著他從臼齒到門牙的距離,他的目光變得厚重,像壓著雙肩,良人能感覺自己的衣服彷彿被他一件件脫了下來。 「……導(dǎo)演。我也把他忘了,但他再一次讓我牢牢記住了他。導(dǎo)演你所謂的成功到底是什么?我認為的,只是能有戲演,能拿獎盃,能讓秦生不cao心,能讓曹明公因為我天天開心?!?/br> 一直以來,他總是逐名利急功勛,跌跌撞撞也好狂奔疾走也罷,目光永遠向著那無邊江山。 可每個人追求的江山不盡相同。有的人也許是一頓溫飽那般微小,有的人卻是移居火星那般壯大,良人總是把目標(biāo)放遠,不那么快得到才能好好活著??涩F(xiàn)在他的目標(biāo)卻是那么小,那么的小,比起無限江山,他竟渴望歲月靜好。 在片場看見雜志那剎那,比起失去電影拍攝機會,比起被誰非議譏笑,孫良人更怕自己真的失去曹熲霧了。連一句為什么都來不及聽見,那人就越來越遠。他不要啊,他孫良人一向敢追敢求,敢愛敢恨,人就這么一輩子,不要為了不喜歡的事情或是人而浪費美好生命。 所以他才希望曹熲霧快樂,希望能以未來的幸福去撫慰他從前的傷。 「你就那么喜歡他嗎?」柯甚安的聲音總算失去了笑意,聽著舒服多了。 「嗯?!沽既颂拐\,「如果導(dǎo)演因此不想跟我合作了也無所謂。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我了,性格也不同,回憶也遺忘,導(dǎo)演你還愛著的只是過去的簡單美好而已,什么都變了?!?/br> 曹熲霧可沒想到孫良人直接在電話里要跟柯導(dǎo)掰掰,有些堂皇,可他一堂皇孫良人便朝他笑,笑里仍是那般自信,混雜著幾分調(diào)皮,對著他眨眼,曹熲霧只想吻他。 藥物讓他穩(wěn)定也讓他舒服,卻也讓他沒什么情緒,三個月以來,天天就只花了時間去想孫良人,從頭到腳想一回,頭發(fā)的觸感、高潮時蜷曲的腳趾,一點點慢慢的想,就怕忘。 然后會想他想得精蟲衝腦,勃起了卻又射不出來,找別人又提不起勁,快感彷彿被孫良人沒收了,高潮被延遲再延遲,直到消失,他像被系上了貞cao帶,要不是良人誰也打不開。 許是內(nèi)心率先接受了孫良人,總有那么一個人會莫名其妙闖入心門,把一切都看得那么透徹。 要是能變回正常人就好了,也許那樣擁有孫良人便能心安理得。 柯甚安嘆了一口氣,「資金跟贊助都找好了,我不可能那么意氣用事。起碼也當(dāng)作好好跟你道別吧。我曾答應(yīng)你要是我變得很厲害,就要為你執(zhí)導(dǎo)一部電影。你笑的很開心,跟我說要是有那一天,你演了我的電影,那你就會一輩子當(dāng)我的愛人。雖然你都忘了,當(dāng)初也是我不告而別……其實都是我的錯,要不是因為我,也許你也不會得怪病。」 「我那么答應(yīng)你了嗎?你應(yīng)該沒有錄影?」良人問道。 他突然想起自己一開始之所以被曹熲霧綁架就是因為那人該死的錄影存證。 「閨房的白日夢怎會錄影?」柯甚安笑了笑,「忘了就算了吧。也許跟你說的一樣,我一直在追尋過去的美好。那種簡簡單單的幸福?!?/br> 「人不能活在過去?!沽既说?,「我們能當(dāng)很好的朋友?!?/br> 「等我放下吧。」 一通電話就這么收了線,突然氣氛也就尷尬了起來。孫良人方才怎么聽都像在為了曹熲霧切斷跟他人的關(guān)係。 曹熲霧一語不發(fā),隨后一陣風(fēng)迎面而來,帶著特別想念的氣味,溫?zé)崛彳涃N上了嘴。收緊雙手,曹熲霧抱緊了懷中良人,回應(yīng)著他的吻,吻著吻著,滾上了床。 「我射不出來?!共軣忪F啞著嗓子道。 「能硬就好?!箤O良人笑道,「舒服可不一定得射?!?/br> 兩個人對于情感都有些嘴笨。嘴笨而說不出的愛就只得用身體來做。 孫良人跨到了他身上,一下子讓那炙熱頂了進去,疼痛接踵而至,「啊……」 「傻瓜。這么急做什么?」曹熲霧問道,伸手輕輕揉著二人交合之處。 里面的嫩rou緊緊絞著性器,帶來了疼痛卻也帶來了快感,脊椎到腦干一陣發(fā)麻,尾椎似乎都軟了。 「當(dāng)然急……我騎快馬習(xí)慣了。」良人還有心思開玩笑。 曹熲霧笑了起來,「我現(xiàn)在真的特別沒力氣?!?/br> 說是這么說,他抓著腰腹的手卻特別有勁,軟rou都陷了進去,不是很痛,可從那處開始那隱約的疼開始蔓延到了四肢與五臟,伴隨著血流遍及全身,傳到了大腦疼變成了爽,很快哪都不痛了。 「動一動?!沽既说?。 「不是總愛騎快馬嗎?」 孫良人笑了起來,可那笑聲又變得黏膩,變得纏綿而煽情,爽朗化成了浪,他騎得顛簸。 如春藥刺激神經(jīng),曹熲霧都忘了累,整張床晃動著,孫良人壓著他的胸膛,晃了晃屁股,「啊……駕……駕啊……」 「哈哈哈哈……別鬧。」曹熲霧笑著,笑得都沒了力氣,那處還硬著,動作先停了 他的確許久不洩,射不出來。二人換了幾個姿勢,性器再次卡進身體里,成為了其中一個臟器。 無法高潮卻心滿意足。這個夜晚那徒勞的空虛追不上來,良人充足了所有。 「舒服嗎?」良人問道。這問題實在不該由一個氣喘吁吁的傢伙來問,他被cao得累了,聲音只剩下氣。 「嗯。」曹熲霧低嘆,良久良久以后,終于在孫良人體內(nèi)射了出來,射得不乾不脆,慢慢灌了進去。 「還真是跟你一個樣?!沽既舜蛉さ?,「不乾不脆,藕斷絲連又糾纏不清。」 曹熲霧笑了。越過身拿過了手機,當(dāng)著良人的面把將手機里所有不三不四的牽扯都刪了乾凈,很快畫面上只有寥寥幾行,父親、母親、林少飛、林少翔、梁醫(yī)師,孫良人。那是他的全部了。 良人默默看著,問道,「不后悔嗎?」 曹熲霧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以后再找過就好了?!顾室獾?。良人給了他一個白眼,「我不會后悔,良人。我不想再后悔了?!?/br> 「總有一天我能知道嗎?」他將他額上的濕發(fā)撥開了,也許他們該去洗個澡。 「什么?」 「你的過去。」 「不是說原因不重要,不要尋根問本嗎?」 「現(xiàn)在重要了。你之于我不一樣了,所以不管過去還是未來,我都想要參與?!?/br> 「我現(xiàn)在是你的全部。」 「嗯?!?/br> 「你也是了。我的全部?!顾穆曇艉茌p,落在心上卻那么的重,死死掐著良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