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為老不尊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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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珞央居首,一直盯著江晨曦的動靜,見她似在發(fā)怔,不由得面露譏笑,“太子妃娘娘,比賽還未開始,您若怯場,還來得及換別人上場?!?/br> 語氣張狂,笑容欠揍。 其余人跟著笑。 張元敏則躲在蕭珞央身后,這回學乖了,沒當出頭鳥。 “珞央郡主,若是你有眼疾,不妨趁早治療,以免耽誤太久,拖延病情。” 比賽時間還未到,江晨曦一點兒不著急,相反,她還記得蕭珞央背后詆毀自己一事,當下正好磨一磨對方性子。 這是罵她眼瞎?! 蕭珞央俏臉一變,不可置信地瞪著云淡風輕的江晨曦。 平京人人口中稱贊的‘賢良淑德’太子妃而今怎會性情大變?竟敢當眾懟人了,而且這懟人的口氣有點像…… 蕭珞央甩甩頭,她定是多慮了。 適才張元敏向她告狀,蕭珞央還不信,如今看來,張元敏罵對了,這江氏仗著太后撐腰,背著太子哥哥胡作非為,豈有此理! “江晨曦,你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罵我——” “且慢——”江晨曦猛地打斷蕭珞央的聲討,輕拽韁繩,調轉馬頭,回首瞥向看臺,“請問諸位大人,此次比賽何人當裁判?” 一般蹴鞠、打馬球賽事的裁判都會由隨行仆從擔任。 然而今日貴女們下場玩球,自然得需從男賓們那行人里挑出一位能夠鎮(zhèn)得住場子的人。 “晨曦可否懇請曾大人擔當?”江晨曦目光直視看臺上的曾少云。 曾少云挖的坑,得由他親自來填,說句難聽點的話,眼下這裁判人選,除了曾少云,江晨曦誰都不信。 蕭珞央瞠目結舌,話還未說完,因此嘴巴還張著。 張元敏等其余貴女面面相覷,猜不透江晨曦在唱哪一場戲。 不僅候場的貴女們軒然大波,看臺上眾人的表情也精彩紛呈。 蕭承翊臉色頓時黑如鍋底,江氏當眾打他臉,幾個意思?! 他堂堂一國太子不配當裁判?!她偏偏指名道姓找曾少云?!不知道要避嫌?! 看來她真的不曾把他叮囑的話放在心上,非得造作攪和一番,搞得所有人不得安生才會罷休。 好樣的。 蕭承翊按捺脾氣,等著江晨曦下一步棋如何走。 曾少云笑容一僵,眼角余光掃到臉越發(fā)黑的太子,心里叫苦不迭,都怪自己這張嘴! 江晨曦不求太子當裁判,把他拉下水,無非就是報了一箭之仇,怨他嘴快到處宣揚她騎術了得,害她無端被蕭珞央等人針對。 老實講,曾少云并未料到如此局面,他看在嬛兒的面子上,真心想撮合她和太子,此刻瞧著,他估摸是搞砸了。 哎,枉費他一番好心。 同時,曾少云不禁開始審視江晨曦,此女似乎不是傳聞中那樣‘溫柔良善’,她心思縝密,能言善辯,或許之前一直有意收斂鋒芒? 也對,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不如韜光養(yǎng)晦來得好。 如此看來,太后那里必是給了其一顆定心丸。 思及此,曾少云假意推卻,“太子妃娘折煞在下——” “哎——曾大人何必過謙!”齊騰飛最愛湊熱鬧,笑著拾掇,“難得太子妃娘娘懇請,曾大人就允了太子妃娘娘的請求,人人皆知大理寺斷案公允,想必今日球賽也當如此?!?/br> 曾少云心里問候齊騰飛祖宗,面上一派正經(jīng),“既如此,得太子妃娘娘欽點,那在下就當一回裁判,齊侯,咱們下次再下注?!?/br> 齊騰飛擺了擺手,“無妨,無妨,下次再約。” 隨后,曾少云離開看臺,單獨坐到裁判席上,他無需動手記錄籌碼,左右兩旁自有人負責記錄各隊得籌情況。 江晨曦向曾少云拱手致謝,“還有——” “喂——”蕭珞央當下不耐煩,午后日頭強,她被曬得些許難受,“你到底有完沒有,打個球磨磨唧唧的。” 江晨曦收回視線,權當沒聽見蕭珞央的抱怨,掃向躍躍欲試的眾人,“晨曦丑話說在前頭,待會兒棍棒無眼,還請各位女郎務必當心?!?/br> “另外,未免途中出岔子,煩請諸位女郎再次查驗一番各自的馬匹,別被心思歹毒之人動了手腳,倘若中途馬匹發(fā)瘋,沖撞了無辜就不好了?!?/br> 一石激起千層浪。 看臺上的眾人嘩然,蕭承翊斂起心里對江晨曦的不忿,正襟危坐,終于正視起來。 雖是太平盛世,但天地祭祀即將到來,眼下四方館里住著各國使節(jié),萬一真的有人今日搗亂,傳出去有傷大雅,說不定還會被父皇怪罪。 “來人,派人下場去查?!?/br> 隨行侍衛(wèi)立即帶隊離開看臺,直奔場下。 “太子妃娘娘提醒的對——” 齊騰飛忙不迭夸贊,還不忘拍蕭承翊馬屁,“太子妃娘娘蕙心蘭質,太子殿下慧眼如炬,夫婦二人伉儷情深,真是羨煞我等?!?/br> 其余眾人吩咐效仿,正大光明溜須拍馬。 蕭承熠啞巴吞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豈會聽不出齊騰飛的故意挖苦!這齊侯不去管他自己府里那堆爛事,偏好看旁人的戲,厭煩至極,偏還不能得罪。 蕭承翊一聲令下,一眾貴女莫敢不從,蕭珞央和張元敏即使心生怨懟,也得忍著,各自召喚仆人協(xié)助檢查。 一場搜查把眾貴女折騰得幾乎精疲力竭,待到口哨聲響,裹有彩線的圓球被拋至半空時,緊隨其后被江晨曦一馬當先搶走時,眾貴女才恍然大悟。 糟糕,中計了! 這江氏太過狡詐! “駕——”蕭珞央奮勇直追,不忘吆喝其余人幫忙,“元敏,你們快點上前攔著江晨曦!千萬別讓她奪了頭籌!” 彩球先行入對方的圈,即為得一籌,一炷□□夫后,哪支隊伍獲得的籌碼最多自然獲勝。 張元敏心有余力不足,被旁人誤導,起初以為江晨曦騎術不過花拳繡腿,此刻再觀,江晨曦一騎絕塵,已然領先她們太多。 紅隊吃了大意的虧,最終第一回 合就被白隊搶先,彩球進圈,江晨曦順利奪得頭籌。 看臺上的眾人歡呼雀躍,紛紛鼓掌。 曾少云笑瞇瞇地舉著扇子,“記,頭籌,白隊獲勝?!?/br> 蕭承翊視線不由自主追逐場中央馳騁的英姿,他不得不承認,江晨曦騎術精湛,卻又不愿承認她的優(yōu)秀。 一顆心擰在一起,在撕扯,在角逐。 看臺上女眷某處角落里,小曹氏差點把銀牙咬碎,仗著左右無人,忍不住點著江晨玉的鼻子開罵。 “今日竟讓她出了好大風頭!白白浪費了老娘十兩銀子替你置辦妝面!你個不爭氣的丫頭,你適才為何不上場?!虧老娘花大價錢雇人教你騎射功夫!” “她已然貴為太子妃,就該把此番機會勻給你這個未婚女郎才是,她記恨我,不讓著你便罷了,竟敢連安親王家的郡主和張大人家的元敏縣主都在她面前吃了癟,可想而知,她是個有心眼的!” “猖狂!太猖狂了!” 小曹氏喋喋不休地怒罵,江晨玉一字未反駁,無心看球,相反魂不守舍,雙手緊緊地絞著。 所有人的目光皆停留在球場上,唯有她在偷偷瞧著那人,可恨那人沒注意到她。 小曹氏怒其不爭,把江晨玉狠狠罵了一頓也不解恨,又怕嗓門太大,引來其余人旁聽。 小曹氏身邊的劉嬤嬤忙端來降火的涼茶,壓低嗓音道:“夫人,快些消消氣,別為了一個已出嫁的繼女和玉兒小姐置氣,不值當?!?/br> 一杯涼茶下肚,小曹氏的怒火消了一小半,可還是氣不過,忍不住砸了手里的杯子。 哐當一聲脆響,嚇壞了邊上伺候的小丫鬟們,一個個跪了一地。 杯子落地的響聲頓時惹來周圍女眷的矚目,劉嬤嬤極有眼力見,“哎喲,日頭太曬,夫人怕是憂勞過度發(fā)了暈癥,來人啊,還不快去請郎中——” 小曹氏‘暈倒’一事并未惹來眾多關注,也未能中止比賽,場上球賽還在繼續(xù)。 蕭珞央記恨江晨曦奪得頭籌,之后處處盯她,甚至還過分地用球棍擊打馬腹,皆被江晨曦小心翼翼避開。 江晨曦咬牙,蕭珞央仗著年歲小,在場上胡作非為,不按規(guī)矩走,她諸多忍讓,蕭珞央越發(fā)變本加厲。 “郡主!你若是再偷襲我馬屁,別怪我還手——” 蕭珞央本就在氣頭上,壓根不顧江晨曦的警告,一招偷襲不成,再來第二招,此回她精明,做了一個假動作,先去擊打江晨曦的馬腹,下一瞬間改為狠擊馬尾! 江晨曦所騎馬匹受驚,馬蹄后蹬,她猝不及防被甩,眼看著要掉落下馬,場上眾人及看臺上的諸人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作者有話說: 玉羈金勒,寶鐙花韉——引用《東京夢華錄》卷之七。 第13章 墜馬 危急關頭,江晨曦眼疾手快抓牢韁繩,借力打力,一招倒掛金鉤,以球棍為支撐點,迅疾穩(wěn)住身體,翻身坐穩(wěn)! “吁——” 她一聲長呵,受驚的馬兒漸漸降速,球棍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劃痕。 眾人不約而同呼出一口氣,而后歡呼雀躍,舌燦蓮花般的夸獎紛至沓來。 “好一招倒掛金鉤!” “巾幗不讓須眉,太子妃娘娘好樣的!” 曾嬛坐在曾夫人身側,手里拿著造型精巧的金鈸,框框敲響,為江晨曦助威。 女眷們敢怒不敢言,忍著刺耳的金鈸聲,還得奉陪笑臉。 蕭珞央見未絆倒江晨曦,不服氣地哼了一聲,“狗屎運罷了?!?/br> 江晨曦拉下臉,徑直打馬湊近蕭珞央,旁觀的貴女們屏氣凝神,生怕江晨曦盛怒之下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有人機靈地勸說,“娘娘息怒——” 然而,她們都猜錯了。 江晨曦直接用球棍別住蕭珞央的坐騎,趁蕭珞央怔住之際,她上身傾斜,抬起右手一巴掌扇過去,打了蕭珞央措手不及。 巴掌聲響徹球場上空,驚呆了所有人。 “曾大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