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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答,低著頭,仍看著自己的腳?!澳慊卮鹞?。”他加重了語氣。 我抬起了臉,低聲道:“我記得我并未賣身給你們伯爵府?!?/br> 他停下了腳步,我一怔,但腳下的步子未停。他猛地拉住了我的手,我的心一跳,他的眼睛閃閃發(fā)亮,我愣住了。他的目光在我的脖頸處流連,剛剛出殿時,我用手弄了弄領(lǐng)口,因為感覺有些熱了,沒想到卻露出了那條藍寶石項鏈。我微微一怔,他竟然能認出這條項鏈? “斐歐娜,”希斯諾的聲音從前方悠悠地傳來,“你的身體既然不適,不若先回房休息吧。我等會兒還要與亞倫德大人去公爵府?!?/br> “是?!蔽艺驹谠?,點了點頭。然后,幾位侍女上前,簇擁我而去。面對亞倫德,我忽然發(fā)現(xiàn)我對他的感情已經(jīng)平靜,再也沒有從前那種起伏不斷的心緒。過去的,始終過去了。 我將脖子上的藍寶石項鏈取下,放在桌上。既然決定嫁給別人,就不想再與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連下了幾日的雨后,天空開始晴朗。陣陣微風(fēng)拂過我的臉,仿佛在驅(qū)走我的煩惱。我站在湖邊,拿著面包喂養(yǎng)天鵝,看著黑白紫扇動著寬大翅膀,雜亂撲騰間,凌空而起。“李欣然?!眮唫惖碌穆曇艟乖谖疑砗箜懫?。我轉(zhuǎn)過身便看到了他,他定定地站在我的不遠處,那雙眼睛正灼灼地盯著我,我知道我欠他一個回復(fù)。 我的心里緊了緊,微嘆了下。揮退了侍女后,我走向了他,說道:“亞倫德大人,我們之間并無過去,請不要與我太過親近?!?/br> “怎么,你是怕希斯諾王會責(zé)問你嗎?” “我從不怕什么,我與你之間本就從未發(fā)生過什么?!?/br> 他的眼神森寒陰冷,“你這個女人,甚是絕情?!?/br> 為了讓他死心,不再糾纏我,我狠了狠心道:“什么絕情?我這是明智之舉。跟著你我只能做女奴,做侍女,亦或?qū)碜銮槿?,但跟著希斯諾就不一樣,我可以當(dāng)王妃,高高在上的王妃,比做你的情人好一百倍,一千倍。” 我深知他最厭惡世俗市儈的女人,因而道:“你雖是伯爵,可又怎么比得上一國之王?再說,希斯諾長得也比你帥,氣質(zhì)也比你好,我當(dāng)然愿意和他在一起?!?/br> 他大概從未受過這種侮辱,臉色都有些鐵青了?!拔覄衲氵€是有點自知之明比較好,你無論從哪一點都比不過我的王,我才不會與你有什么牽扯……” “夠了?!彼纫宦?,打斷了我的話。我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亞倫德大人,失陪了?!蔽艺D(zhuǎn)身離去,又想起了什么,將那條項鏈拿了出來,交給他:“對了,這確是你家的東西,只是上次我走得突然,身上沒多少錢,就順手把這條項鏈帶走了。現(xiàn)在我已有了更多的項鏈,喏,你把你的拿回去吧?!?/br> 他的雙眼在冒火,憤怒的烈焰在燃燒。沒有接過項鏈,他憤而離去。我則在湖邊站了整整一個下午,將那條項鏈抓得牢牢的。 希斯諾雖對我和亞倫德的關(guān)系有所懷疑,但他從未問我與此有關(guān)的任何事。甚至連皇太后和王后都未對我提及。我感到奇怪,但未作多想。希斯諾仍然夜夜來我的房間,與我纏綿恩愛。我時常伏在他的懷里,貪婪地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吻著他的嘴唇,仿佛怎么也吻不夠。我對他的情欲之火始終未減褪,且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我一天都不能沒有他,我每晚都需要他的陪伴,他偶爾有一兩天在王后那邊,我都嫉妒得要發(fā)瘋。一晚上不能眠,倚上露臺上,看著天邊的星星點點,等待那難熬的夜晚過去。 幾天后,亞倫德準備離開。他走的那天,用極低的聲音對我說道:“我本不想對你說話,但看在你曾經(jīng)幫過我的份上,我不得不警告你。你不懂什么是君主的愛情,你將來必后悔?!?/br> 我別過了臉,不打算理會他,一副驕傲的模樣。他輕笑一下,“你得意吧,我會等著看你如何收拾殘局。”我的表情連動都未動一下。 第三卷 第四十二章 沖動 當(dāng)亞倫德的豪華馬車消失在天空后,希斯諾回政議宮處理國事,我和王后則回各自的房間和寢宮。在花園分岔路口,我與她正要走向各自的方向,她忽然一笑,柔聲道:“我尊敬的王妃,您的處子之身是不是獻給了裴斯納亞倫德?”我一愣。 她向我走近了兩步,笑容仍是那樣親切,說道:“這幾日王還特意去查了下你的過去。原來,你從前不過是伯爵府里一個打雜的侍女而已,還與你的主人有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她說道,“聽說你還曾有一度被貶為與女奴同吃同住,共同生活,與她們?yōu)橥粋€級別。塔爾特國有你這樣的王妃,實會蒙羞。我現(xiàn)在鄭重告訴你,這件事,皇太后已經(jīng)知曉,可出于薄面,她不會與你多談?wù)摯耸?,也因此不會再與你說話,而你的禮儀女官薩德也從即日起不再為你授課?!?/br> 一陣冷風(fēng)吹來,吹醒了我的頭腦。我反唇相譏道:“王后殿下,您的處子之身又獻給了誰呢?在婚禮儀式上都與舊情人牽扯不清,你以為你又有多貞潔?對王又有多忠貞?我勸你,你既不愛他,就不要與他在一起。你沒有資格與他在一起。” 阿芙拉的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顯然從前沒人對她說過如此之重的話。她的貼身侍女扶著她怒斥我:“你算個什么東西,對我們的公主無禮,毫無教養(yǎng)可言。公主,我們走,不屑與這種女人說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