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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妖精王的新娘在線閱讀 - 第343頁

第343頁

    李約瑟說:“從沒見過你這么兇悍,就好像看到了仇人一樣。而且你只追著男人打,太奇怪了,女人不是一般都追著女人打嗎?你是不是早就想和他分了?”

    對他們的精確分析,我無言以對,只能借沉默來逃脫問話。

    半年后,mama和繼父移居荷蘭,臨行前,mama把蔓藤街的房子留給了我,滿面憂慮地說道:“欣然,你一直是個讓人擔心的孩子,現(xiàn)在又離了婚,又不肯隨我移民,你到底想要怎么過日子呢?

    我擁抱了mama,然后,說道:“mama,我當初一人在外面旅行那么久不也挺好的嗎?”我在異界那么久,全靠韓美琳為我寄旅行的明信片給mama,mama才沒為我那么擔心。

    “你還說呢,”mama提起這事就一肚火,惱怒道,“你太不懂事,也不說一聲就偷跑出去,我的家教向來嚴,不知怎么生出你這樣的?!?/br>
    我略有窘態(tài),含糊支吾了兩句搪塞過去才算了事。

    離婚后,我和前夫再無聯(lián)系,偶爾手機響起,藍色熒屏上出現(xiàn)他的號碼,我看了一眼,別過頭去,決不會接。我已不想再與那男人牽扯,當初與他結婚已是一個錯,我不愿再錯下去。我根本不愛他。

    我也再未見到簡。那次鬧事之后,簡和她的母親及繼父迅速搬離了約克鎮(zhèn),遷址不詳。偶爾一次在酒吧,聽一位許久未見的老同學說在鳳凰城見到了她。說起此事時,這個老同學用曖昧的眼光看著我,唇角向兩邊牽起,露出一個別有意味的笑容。

    我拿著酒杯迅速走開,離她遠遠,直至跳舞的人群把她的身影淹沒。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的生活節(jié)奏慢了下來。我每日不是畫畫,就是寫作,偶爾會參加朋友們的聚會,與他們喝酒談天,好不快哉。

    當然,還得感謝出軌前夫每月拿錢養(yǎng)著我,以及他的一大筆贍養(yǎng)費,才能讓我現(xiàn)在過得如此悠哉。

    夏季微涼的美麗傍晚,我有時漫無目的地散步,有時開車四處轉轉,開上沿海公路時,那帶著咸濕氣味的海風,迎面撲來時,沁入我的心脾,總能把我引向心靈深處的記憶。

    那段記憶是那么慘痛,那么痛入心扉,至今午夜夢回醒來,眼眶里仍充滿淚水,淚滿枕巾。四年了,要說淡忘早應淡忘,為何仍忘不掉他,還有我們的兒子,以及我和希斯諾的女兒。

    我想念他們?nèi)彳浀男∧?,可愛的大眼睛,還有紅嘟嘟的小嘴,他們的一切都那么可愛,讓我深深思念。

    我不敢打電話給韓美琳詢問關于異界的任何事情,擔心一個不小心原本平靜的心湖又被硬生生拔亂。

    曾經(jīng)的痛苦記憶猶新,酸楚心痛之感仿佛發(fā)生在昨天。

    我甚至又開始恨Sam。

    Sam,你可知道,為了你,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以為行走捷徑可以得到你,孰料卻失去了我自己。

    Sam,到后來,我竟毫無遺憾,毫無牽掛地放下你,把你拋得遠遠的,把另一個人駐入心中。他曾帶給我甜蜜,更多的卻是無止境的痛苦。

    Sam,你可曾體會,那愛恨交織的酸楚感覺,讓你丟不開,放不下,痛恨至極卻又無可奈何的愛的心痛。

    也許是因為真的愛上,才會讓我如此煩惱不堪。我忘記了你,卻愛上了他。從一個火坑跳入了另一個深淵,那黑暗的陰森的冰冷的陰暗深淵,埋藏著人性中最惡的一面,是你我無法想象的惡之痛。

    我把心中的痛化為了畫筆,一點一點地涂抹著色彩,把陰暗的、晦暗的、痛苦的、快樂的,統(tǒng)統(tǒng)化為了各種絢麗的顏色,渲染在畫紙上,一點一點鋪染開,呈現(xiàn)出一幅幅綺麗詭異的畫面。

    Sam,你知道嗎,李約瑟曾問過我現(xiàn)在是否有點心理陰暗,為何我筆下的畫作都如此妖嬈詭譎,絢麗神秘,明明華麗的場景卻透出一種絕望狂歡之感。

    Sam,他不會明白我,你明白我嗎?奢華美妙的生活下,隱藏著有關于愛的深深絕望。

    那種痛就宛如最邪惡的毒蛇一般,卷起長長的舌尖,將最惡毒的毒液傳遞給我,讓我痛,讓我恨,讓我永遠忘不掉。

    我仿佛行走在黑漆漆的森林里,不斷地問自己為什么忘不掉,不斷地問自己為何不能停止去愛,痛哭流涕,捶胸頓足,聲嘶力竭,卻始終得不到答案。

    我就算淚流滿面也好,痛徹心扉也罷,反反復復地,讓所有痛所有愛都流入心底的深處,與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交融纏綿。

    它們集合在一起,涌遍我的血管,沖擊我的心靈,成為我生命里不可抗拒的原罪的痛。

    夏季的午夜,我又從夢中醒來,淚濕滿臉,沿著枕巾一直滑落到床單。我撐起身體坐起,長發(fā)落了滿肩。

    已經(jīng)四年了,長發(fā)已長得這么長,而你呢,依然在另一個奇異的世界里。

    幾個月前,我在百貨公司遇見莎琳娜,她告訴我你受了重傷,很重很重的傷,且不肯接受醫(yī)師的任何診療,哪怕你的母親、妻妾跪在地上痛哭哀求,你也無動于衷。

    你微抬下巴,閉著眼睛,出奇地倨傲,忍受著傷口的劇痛,讓鮮血緩慢浸透床單,固執(zhí)得可怕。

    “欣,那邊已過去了六年,”莎琳娜對我說,“這一次,他是在遇襲時故意迎上那一擊,也許,”她小心地道,“是為了你。”

    我深深呼吸著,吃力地道:“不關我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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