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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吉也不介意,相反還一副很歡迎的姿態(tài):“舊神都可以加入?!?/br> 我怔了怔。 他好像很清楚我們這邊人的底細(xì)啊…… 坐在對面的本吉,外表其貌不揚(yáng),生得一副街頭隨意可見的非裔青年的模樣。但他穿著很英式:收身襯衣、深色西裝馬甲,配上一條裁剪得體的西裝褲,甚至手中還拿著一頂帽子。 再加上他說話時帶著若有若無的英式口音,說他是從牛津過來的大學(xué)生我也相信。 “你剛剛說你不是我想的那樣,”我低聲問,“你指自己不是舊神?” “請容許我自報家門?!?/br> 本吉平靜地開口:“我是阿贊德人的毒()藥神諭?!?/br> 我:“呃,毒()藥神?” 本吉莞爾。 他好像一點(diǎn)也不意外我會這么說,只是壓了搖頭:“我們的部落文化并不會將某種特定的行為或者特定物品、自然現(xiàn)象賦予人格與姓名,將其塑造成神。也許你們歐洲人會這么做,但我來自南蘇丹,在我們的概念里……” “嗯,用你能理解的理論,”他思考片刻,“就是我們認(rèn)定萬物皆有靈,皆為神明。所以很抱歉,霍克小姐,我并不是你理解意義中的舊神?!?/br> 不管是不是,反正本吉這么一番話,把我繞糊涂了。 我沉思片刻,最后也只是尷尬地回應(yīng):“你叫我妮可就可以……請問南蘇丹在哪兒?” 洛基湊到我耳畔壓低聲音:“在東非,是世界上最窮的地區(qū)之一。” 離得那么近,洛基的的聲音又那么低,我都幾乎沒聽見,但本吉似乎聽得一清二楚。 “沒錯,”他大大方方承認(rèn)道,“我來自世界上最窮的地區(qū)?!?/br> 嗚哇。 感覺就是說別人小話被聽見了,我都替洛基尷尬。 而且,他聽力這么好嗎? “你說你是毒()藥神諭,”我問,“不是舊神,是什么?” “在部落里,神諭用以預(yù)測未來。” “就是占卜的意思?” 本吉依舊保持著笑容:“占卜是巫醫(yī)的工作,我是神諭,不太一樣?!?/br> 好的,徹底把我繞暈了。 首先不管是神諭還是占卜,反正坐在我對面的本吉,他不是普通人。 其次,他來自于東非國家,是部落里類似于神明的存在,但他又不承認(rèn)自己是神。 “你就聽他的。” 洛基倒是一點(diǎn)也不尷尬:“把他當(dāng)舊神就行。全世界這么大,很多地方的宗教信仰體系與你所知的并不一樣,生搬硬套自己固有的理解是套不進(jìn)去的。只有白人才這么傲慢呢?!?/br> 我:“呃……” 但這話并不能解釋我的困惑啊! “很抱歉,”洛基轉(zhuǎn)頭看向本吉,“妮可剛過十六歲生日,你別太在意?!?/br> 本吉保持著笑容:“沒關(guān)系的。” 雖然他一身英式裝扮,說話也帶著英國口音,但本吉倒是沒多少英國人特有的架子。他樂呵呵地拿起面前的軟飲:“別說妮可,連很多舊神都無法理解我的部落‘不存在神明’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從搬來紐約,我解釋過無數(shù)次,早就習(xí)慣了?!?/br> “妮可也不必在意,亞非拉地區(qū)很多‘神(God)’,其實都像我一樣?!?/br> 說到“神”一詞時,本吉用雙手比了個引號。 “我們并沒有既定的形象,比起神,更像是當(dāng)?shù)厝似毡橄嘈糯嬖诘某匀滑F(xiàn)象,”他說,“舊神從信仰中誕生,我們的人民始終相信我們的存在,所以我們也隨之出現(xiàn)。” “你瞧,你身邊的洛基有他自己的故事,所以在知曉他的人類心中,有個關(guān)于洛基的普遍形象。像你的父親阿瑞斯,你的祖父宙斯,都是如此。 “但我們不一樣。舉個例子,妮可,走在東非的土地上,你會看到許多和我容貌相似、身形相似乃至性格相似的普通人。 “我的名字‘本吉(Benge)’,就只是神諭的意思,并非一個特定神的特定姓名。盡管我們的部落里也有創(chuàng)造萬事萬物的最高神‘姆博里’,但日常生活中人們崇拜的并不是它。 “所以我說我并非舊神,而是一個文明的特定精神的特定集合體。不過仔細(xì)說來,就太復(fù)雜了。各地有各地的風(fēng)俗,有自己不同的文化體系,你也別太在意我的來頭,如洛基所言,把我當(dāng)成舊神就行?!?/br> 本吉不嫌麻煩,細(xì)細(xì)為我解釋。 然而我還是聽得似懂非懂。 主要是我實在是想不出,沒有神話體系,為什么會形成信仰。 坐在對面的青年誠懇又禮貌,我相信我直言問題,他也不會介意,反而會繼續(xù)向我解釋。 但…… 再傻乎乎的問出口,就顯得太無知、也太不尊重對方了! 人生頭一次,我因為自己知識的貧瘠而感到羞愧。 主要是不懂沒關(guān)系,可是對方認(rèn)真解釋了依舊沒明白,這種感覺真的很差勁。 根本原因還是我的腦海中完全沒有基礎(chǔ)概念。 “我,我會回去好好查資料,找找相關(guān)書籍看的,”我不好意思道,“對不起?!?/br> “應(yīng)該是我說謝謝你?!?/br> 本吉卻好像很感動:“多少舊神都不會選擇去了解我們的文化,妮可。” 然而這并不能緩和我的愧疚。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神明可以“沒有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