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

    當(dāng)著本吉的面，我不好直接爆發(fā)，只能擰起眉頭憋著火。

    本吉卻誤會了我的情緒。

    “開玩笑的。”

    他出言緩和氣氛：“不會真的讓你吃毒（）藥。”

    我深深吸了口氣：“我不是針對這件事，你要是真的想傷害我，大可以直接出手?！?/br>
    不過……

    為了控制怒火，我刻意轉(zhuǎn)移了話題。

    “在你們的傳統(tǒng)里，”我好奇道，“真的會讓人服（）毒嗎？”

    “過去確實如此。”

    本吉回答：“但很早之前，我們就選擇把毒（）藥喂給雞，咱們可以去超市買只活雞來求神諭降臨，便宜、安全，還有效率?！?/br>
    我長舒口氣。

    看來一直進步的不止是西方社會呢。

    二十一世紀(jì)就是好。

    “玩笑歸玩笑。”

    本吉把手中精致的玻璃瓶收回口袋里，而后正色道：“我今日找你，妮可，是因為聽說新神研發(fā)出的設(shè)備在你手上?！?/br>
    果然，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我想了想，大概是因為這事讓赫爾墨斯知道了，他可是出了名的“大嘴巴”。

    不過新神那邊好像也沒有要隱瞞的想法。

    “我希望你們可以將相關(guān)數(shù)據(jù)與我們共享。”

    本吉無比鄭重地說明真正的來意。

    “一是因為像我這類‘神明’，與祂的存在形式更為接近；二是我們與新神一樣，多多少少擁有神力，可以做比較研究。”

    他坦誠開口。

    “當(dāng)然，我們也不會讓你們無私共享，作為回報，我們也可以向你們提供幫助?！?/br>
    聽到這話，一直選擇沉默旁聽的洛基終于來了精神。

    “先說說你們能提供什么?！?/br>
    “當(dāng)然?！?/br>
    本吉笑道：“首先，作為教育部部長的秘書，我可以為妮可提供學(xué)業(yè)方面的指導(dǎo)和介紹。推薦信什么的，包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氣。

    之前喜提拒絕而且還被嘲諷了一下，如今本吉提供允諾，也太誘人了！

    而且他絕對不是隨便說說。本吉甚至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名片，上面寫著“烏魯克·肯尼”的名字。

    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遞名片呢！

    “其次，外神與本土神暗中對抗這么多年，既然妮可是個突破口，我們也會提供相應(yīng)的保護?！?/br>
    本吉把名片遞到我的面前。

    “如何，妮可？你愿意與我們合作嗎？”

    我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洛基。

    坐在我身邊的洛基卻只是聳了聳肩膀。

    “談?wù)摰氖悄愕娜松?，”他說，“我哪里來的權(quán)力置喙？你自己做決定嘛?！?/br>
    “……”

    之前按頭我選課的時候，怎么也沒見你如此尊重我！

    不過，我倒是明白洛基為何能做到八面玲瓏了。

    雖然人人都說他狡猾、陰險，喜歡說謊，給人埋坑。在過去，這是無比討人厭的品質(zhì)，但放到二十一世紀(jì)，哪怕是舊神們各個都對他有所提防，對洛基本身的評價卻不低。

    和其他神相比，洛基的情商真的很在線。

    比如說現(xiàn)在。

    把選擇權(quán)交給我，哪怕有當(dāng)甩手掌柜避免承擔(dān)責(zé)任的嫌疑，也讓我感到心里很舒服。

    我沉思許久，下定決心。

    “那就合作吧，”我說，“要是外神占了上風(fēng)，對大家都沒好處。”

    主要是，推薦信的條件也太誘人了！

    本吉頓時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

    “那太好了，妮可！”

    他熱情地向我伸出右手：“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一位穿著精致、文質(zhì)彬彬的高級知識分子，主動向我伸出右手，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主要是碰到的舊神各個把我當(dāng)孩子，沒人會和一個小孩行握手禮。

    我窘迫地伸出右手，和他握在一起。

    “謝謝你。”我說。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br>
    本吉笑吟吟地又從另外一個口袋里拿出巴掌大的貼畫給我。

    “開過光，”他說，“你把它貼在臥室，如果祂暗中靠近你，或者想傷害你，會有我們的神察覺到的?！?/br>
    我定睛一看。

    本吉遞給我的，是唐人街隨處可見，幾美分一張的中國年畫。

    紅彤彤、金燦燦的熒光卡紙上，印刷著一個頭頂金光，周圍被一眾小孩子簇擁的神明形象。

    我：“……”

    是給我的亞裔同學(xué)看，他們會閉上眼睛直呼“好土”、“刻板印象”甚至是質(zhì)疑我種族歧視的那種畫風(fēng)。

    什么情況？！

    能不能不要這么土味審美?。?/br>
    而且還要我貼在臥室里，繼恐怖片畫風(fēng)的BB之后又來了一個無比喜慶的年畫。

    雖然我不是那種在意居住環(huán)境的人，但感覺這么下去，我家是不會好了。

    “看吧?！?/br>
    洛基也被金光燦燦的年畫震了一下，很是無語道：“我的棉花娃娃還是挺可愛的。”

    本吉忍俊不禁：“你要是覺得不好看，夾在書里也好?！?/br>
    也只能這樣了。

    我不情愿地接過年畫，光速揣進口袋里。

    交談完畢，我還試圖挽留本吉一起吃飯，但他無意打擾我們團隊?wèi)c祝，只是重新戴上帽子，與我和洛基揮別后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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