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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海東青也許本是他家中所用,如今用來與太子殿下交流,只能說明兩人確實一見如故。 冷血沒有多想。 三人繼續(xù)一路向山西行去,路見不平則拔劍相助,冷血不近女色,趙決明木頭一個,李姑娘是一不習武藝又寡言少語,三人明面上倒是相安無事。 石觀音學得奇功,自封xue道,旁人看來只知她是一弱女子,絲毫看不出她乃習武之人,這也是她能夠蒙騙南王等人的重要原因之一。與兩人同行時為防止露餡,不敢折騰,話少露面少,冷血只當她是為避嫌,并未產(chǎn)生其他的懷疑。 不管是趙決明還是冷血,都未看出這位身世坎坷的李姑娘身份不一般,只一心一意往山西陽曲去,護送這姑娘歸鄉(xiāng)。 石觀音意圖尋住機會擺脫二人,只是苦于兩人太過盡職盡責,她竟絲毫沒有逃脫之機。 她不想讓“李姑娘”的身份暴露,便使盡渾身解數(shù)試圖讓自己脫離隊伍,獨自離去。 可平常如木頭一般木訥的趙決明總是在不該貼心的時候變得貼心起來。 李姑娘對趙決明和冷血的公事私事并不了解,但見兩人行色匆匆,總是時不時地與飛鷹飛鴿聯(lián)系,善解人意地提出自己的想法,表示如今已入山西境內,不必再勞煩兩人護送。 “兩位愿意護送小女子歸鄉(xiāng),不勝感激,只是近日冷捕頭公事在身,少俠意在江湖,小女子實在不愿再勞煩兩位?!?/br> 李姑娘情真意切,加之此時離陽曲不遠,不管怎么看似乎十分道理。 冷血前些日子收到了鐵手寄來的信,葉孤城一行人早已回了白云城,而鐵手在南海附近尋找追命的蹤影,已有了些許線索。 他心中掛念此事,平日里顯露出來,李姑娘與趙決明自然有目共睹。 趙決明作思考狀,冷血微微垂眼,似乎有些心動。 石觀音心中一喜,不動聲色。 絳衣少年思考出答案,道:“既然離陽曲不遠,那我更當親自送你回去。我答應了官家,自然要信守承諾。”他微微一笑,笑容明朗,“姑娘不必擔心?!?/br> 少年姿容出色,此時一笑更顯風華,可石觀音卻無暇欣賞——這一路上她不止一次認識到趙決明容色之昳麗,卻同時也見識到此人的耿直木訥,之前她被噎得說不出話,此時卻希望對方能繼續(xù)木訥下去。 趙決明又道:“李姑娘手無縛雞之力,加之貌美如花,一人上路難免會遇到危險,有我在便無須擔心?!?/br> 石觀音不語,心中冷哼,趙決明嘴上夸她貌美如花卻總是木訥的如個瞎子一般。若是趙決明早個一年落在她手中,如今已然是個真瞎子了。 趙決明沒有關注石觀音的反應,他偏頭看著冷血,想知道對方意下如何。 這一路上確實有來找趙決明尋仇的人,大多是他曾經(jīng)的手下敗將,加之他直言直語,敬他的人多,恨他的人其實也不少,只是尋仇之人中并沒有神侯府眾人所擔心的無花與石觀音。 無花在開封府被人劫獄的消息在不久前終于瞞不住,有人說曾在山中見過曾經(jīng)冠絕江湖的無花大師,傳的人多了,朝廷不得不承認了此事。 在朝廷承認之前,江湖上因無花現(xiàn)身的消息而心思浮動,人人都想習得辟邪劍譜,得無花者得辟邪劍譜;而朝廷承認無花被人劫走時,順帶說了句辟邪劍譜并不在無花手中。 有小半人因這句話放棄尋找無花,但更多人卻仍舊抱有希望。 無花不見人影,卻又無處不在,連路邊小館中的小二對辟邪劍譜有所耳聞。 于公于私,冷血都不該將時間耗在護送李姑娘一事上。 冷血知道趙決明是為他好,卻并未立刻作出決定。 石觀音算盤打空,不得不再與兩人同行。同行兩日之后,冷血收到鐵手再次寄來的書信,神色難掩歡喜,歡喜過后,眉梢眼角便帶上一絲憂慮。 鐵手在湛江一偏僻的漁村中發(fā)現(xiàn)了追命,此為喜,憂則是追命受了重傷,疑似中了醉夢浮生。 趙決明聽了這消息,也蹙起了眉。 冷血從沉思中抬首,便見身旁少年眉頭微皺,亦是一副沉思的模樣。 他開口道:“我大約不能同你去陽曲了?!?/br> 趙決明眨眨眼,善解人意道:“我知道的?!?/br> 冷血又道:“你路上小心,凡事三思而后行,莫要莽撞行事……即便是遇見石觀音,也莫要硬扛?!?/br> 趙決明點頭,也道:“我會去找醉夢浮生的解藥,若是你們相信我,大可以讓我也出一份力?!?/br> 羅剎教遠在西域,雖說在昆侖,卻沒人知曉他們的根據(jù)地,加之金人相阻,從羅剎教手中拿到解藥是件難度極大的事。 他們更傾向于從羅剎教手中購得“醉夢浮生”的組織中取得解藥。 冷血微愣:“你不必如此……” 趙決明道:“太子殿下是我的朋友,追命捕頭是你的師兄,我自然要出一份力?!?/br> 冷血心中微暖,不再多說,當日便趁著天色仍亮,揣著心事,騎馬南下,一騎絕塵而去。 于是三人行變成了兩人行。 不止趙決明松了口氣,石觀音也松了口氣。 冷血聰慧敏銳,慧眼如炬,他在時石觀音謹言慎行閉門不出,就怕這人看出些破綻來。如今冷血一走,便只剩趙決明這一根木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