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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忽起之際,原隨云放棄躲藏,從一洞xue中朝外面掠去,身姿若流云,印在趙決明的瞳孔之中。 兩人在一懸崖上一前一后地停步。 海浪拍打在石岸上,濤聲陣陣。崖上兩人衣袂飄飄,神色平淡,恍若要乘風(fēng)歸去的仙人一般。 趙決明盯著原隨云身后一望無垠的海面,想了想,真誠地建議道:“崖邊危險,你離遠些?!?/br> 原隨云一笑:“然后好叫你抓住我揚名么?” “嗯?!壁w決明點頭,“和我過過招?!?/br> 原隨云默然。 既為趙決明的直率,亦為此刻的狀況。 事到如今,即使他不承認自己的身份,從始至終一直緊跟在他身后的趙決明已有了足夠的證據(jù)。 眼見為實,事實即證據(jù)。 “我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原隨云忽然道,“不知你可否為我解答一下?” 趙決明歪歪頭,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請?!?/br> 原隨云微微頷首,問道:“你是因熏香而懷疑我的么?” 趙決明搖頭:“我并未因此懷疑你,我懷疑的是吳菊軒?!?/br> “吳菊軒……呵?!痹S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沒有多說,繼續(xù)發(fā)問,“你既然早就知曉熏香有異,為何不發(fā)作?” 趙決明眨了眨眼:“小吳沒告訴你么?因為那熏香我雖多夢少眠,卻也夢見一部分令我心緒難安的往事?!?/br> 無花并沒有告訴他。 原隨云心中想著,道:“少俠風(fēng)華正茂,名聲大噪,竟然也會有心緒難安的往事么?” “你們的看法一樣?!壁w決明道,“我是人。只要是人,都會有放不下的事情?!?/br> 原隨云神色更冷,眼中輕蔑之意更甚,眼底深處隱隱有怒火燎原。 放不下的事情? 身體康健耳聰目明四肢健全,亦有令人難以企及的聲望,便是當真有放不下的事情,那也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少俠不是說要與我過招么?”原隨云伸手示意,笑意溫和,“請?!?/br> 趙決明早已察覺到原隨云不知為何起了殺意,聞言拔劍,禮貌回應(yīng)。 “請。” 話音落下,疾風(fēng)驟起,原地已無兩人身影,只有兩道糾纏的勁風(fēng)。 一人赤手空拳,一人手持利劍,卻依舊難分勝負。酣戰(zhàn)兩刻鐘后,雙方各自后退數(shù)步。 趙決明單膝跪地,插劍入地以穩(wěn)住身形,氣血上涌,“哇”的咳出一口血,然而神色依舊淡定得一批。他身上掛彩,甚至中了毒,腹部被暗器劃傷的地方隱隱作痛,左臂微微發(fā)麻,傷口處流出的血泛著黑青色。 再看崖邊靜立的原隨云,同樣神色淡然,嘴角卻溢出一絲血,內(nèi)傷嚴重,且身上同樣掛了彩。殷紅的血跡滲出,幾乎染紅整條右袖。 濤聲依舊,海風(fēng)颯颯。 趙決明內(nèi)力深厚,是以能戰(zhàn)勝霍休,加之從未怠慢練習(xí),實戰(zhàn)不斷,實力自他初入江湖時已增長許多。 原隨云自幼習(xí)武,身懷三十三種絕技,在與趙決明的對戰(zhàn)中已使出三十種,卻堪堪與其打了個平手。 趙決明只有一柄劍,便有斬斷天下一切的魄力。 “少俠果真使得一手好劍術(shù)?!?/br> 原隨云拭去唇角血絲,展顏而笑,恍若方才激烈的對戰(zhàn)不曾發(fā)生過一般。 “不過奇怪的是,少俠的劍毫無殺意。莫非還心懷不忍么?” 趙決明站起身甩劍,劍身上的血珠在空中滑出一道紅光,落入泥土之中。 他道:“過獎。沒有?!?/br> 原隨云睫羽微顫。 在船上相處十余日,他本以為自己摸清了趙決明的性格。 善良、耿直、坦蕩,不會生氣,不會沮喪,正如木頭一般,也正如此刻一般。與傳聞中的形象毫不相符,原隨云本就不信江湖傳言,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但趙決明并非他以為的那類人物。 譬如大言不慚地說要帶人離開,又譬如下手毫不留情,將那可憐的啞巴看守困在房間之中,逃之夭夭。 “你到底是何人?”原隨云打破沉默,如此問道,“你初初揚名時我便查過你,但對你一無所知。你的來歷一片空白?!?/br> “我是趙決明?!?/br> 少年劍客如是說。 原隨云冷笑。 “那你又是何人?”趙決明反問,“是原隨云,還是蝙蝠公子?” 作為同樣擁有兩個身份的人物之一,趙決明對此十分好奇。 原隨云心中微動,神情莫測。 他問道:“你看我時,認為我是誰?” “原隨云?!?/br> “如你所見。”原隨云諷刺地笑了笑,“人前的我是個瞎子,所有人都認為我是原隨云,是個可憐可悲可嘆的瞎子?!?/br> 趙決明懂了。 “所以石窟里的是蝙蝠公子?!?/br> 馬甲也是分場地的。趙決明想,和他一樣。 原隨云傲然道:“他們眼中可憐兮兮的瞎子掌握著他們費盡心思隱藏的秘密,有著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豈不妙哉?” 趙決明道:“這不是你能傷害他人的理由?!?/br> 原隨云道:“不過是場生意。那些盲妓啞奴,外人無權(quán)置喙?!?/br> 趙決明蹙眉。 原隨云雖看不見,卻從這突然的沉默中發(fā)現(xiàn)了他的心情,笑道:“天下諸多不平事,你莫非以為自己能蕩平所有?只是徒增煩惱罷了,倒不如同我這般,隨心所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