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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接連升職加薪,心懷抱負,那時王憐花帶著阿飛離京,聽到消息也寄來賀禮, 趙決明抽了個空,溜出宮去見他們。 李尋樂看到他時驚喜交加,問他何時到汴京,殷勤地喚人晚上多準備一些飯菜。 顧惜朝卻莫名覺得趙決明有話要說——后者離京之后便不見蹤影,今日突然露面,顯然不僅僅是為祝賀而來。 果不其然,晚飯過后,趙決明說起正事,只是這正事太過鄭重,聽者驚得久久未回神。 “決明是太、太子殿下?” 李尋樂有點慌,盯著趙決明的臉左看右看,沒看出一點太子殿下的痕跡。 “……”顧惜朝也在看趙決明,見李尋樂目光上下挪,忍不住開口,“你沒見過太子?!?/br> 既然沒見過太子,自然看不出破綻。 他忽然想起王憐花曾經(jīng)拋來的古怪目光。 顧惜朝:“莫非王前輩早就知曉了?” 趙決明:“算不得早,今年春初?!?/br> 兩人經(jīng)過一開始的驚愕,漸漸反應(yīng)過來后心態(tài)良好地接受了這件事情。他們一開始認識的只是趙決明,即便忽然說趙決明是太子,也只是罩了一層朦朧的紗,無關(guān)緊要。 顧惜朝卻比李尋樂較為心緒復(fù)雜,他一想到許久之前他與趙決明的十年之約,便只覺得很短很短。 知遇之恩最難報答,只因千里馬常有,伯樂不常有。 顧惜朝在喝酒上向來有度,此刻喝得稍稍多了些,便顯出幾分醉意。 月色清朗,顧惜朝看著面前談笑風(fēng)生的兩位友人,輕不可聞地說了聲“謝謝”。 謝知遇之恩,謝出手相助,謝君子之交,謝真心相對,謝…… 感激之意,無以言表,唯有常懷心上,不負本心。 第3. 玉天寶得知自己第一個朋友趙決明的真實身份時已是許久之后。他四處搞事,一年見不到人影,成功將“羅剎教少主”與“玉天寶”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志得意滿,得知久未露面的決明少俠出現(xiàn)在塞北一帶,便趕了過去。 雖然許久未見,但趙決明并沒有太大變化,見到玉天寶時笑著打了個招呼。 舊友重逢,兩人都時分高興,夜里飲茶賞月,由朝堂上太子施行的某項政策在民間引起的反響,趙決明輕描淡寫地向玉天寶對自己的身份進行補充。 “阿天可還記得我曾經(jīng)對你說過我家中有權(quán)有勢?” 玉天寶心中一緊,明白趙決明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便放下茶盞,認真點頭:“記得?!?/br> 那時趙決明不止說有權(quán)有勢,還說仇家不少,家中兄弟姊妹也有許多,但在許多年前的夢里,他家中遭逢大難,諸位兄弟姊妹流離失所,下落不明,被仇家脅迫,處境很是凄涼。 玉天寶彼時很是替他難過了一把,同病相憐之余又對趙決明十分敬佩。 夢中經(jīng)歷逼真至極,玉天寶一度難以自拔,心驚膽戰(zhàn),直到與趙決明相遇時依舊難以忘懷,然而他所見到的趙決明堅強得如同扎根在懸崖峭壁中的堅韌松樹。 而此刻,趙決明更是一一種淡然的神情說道: “我想同你說,”玉天寶聚精會神,側(cè)耳細聽,趙決明看著他,“我還有一個名字,是趙桓?!?/br> 玉天寶恍然大悟:“原來是趙桓……??!” 他瞪圓了眼睛,趙決明無辜又真摯地回望。 眾所周知,當今太子名叫趙桓,有權(quán)有勢,兄弟姊妹眾多,太子和他爹父子親緣深重。 玉天寶:“……” 他心想除了沒說名字,決明對他相當于毫無隱瞞。 玉天寶笑了起來:“原來決明是太子——我原先還好奇什么樣的人家才能養(yǎng)出你這樣一身氣派,威武不凡的人呢?!?/br> 這些年來東跑西跑,玉天寶對大宋的風(fēng)土人情了解頗多,朝堂政事更是能聽得一二,對毫無私心,一心為民的太子殿下很是有好感。 若這位太子殿下是趙決明,傳聞中遙不可及的太子殿下似乎變得更生動了一些。 趙決明也笑:“謝謝夸獎,阿天也很有氣派?!?/br> 玉天寶撇嘴:“做夢之前也許能稱得上氣派,但夢醒之后可就說不準了——我知道的,王前輩總覺得我慫,還說我不像玉羅剎的兒子……可我本來就不是?!?/br> 趙決明:“但現(xiàn)在世人都認為你是?!?/br> “對。”玉天寶得意洋洋,“在玉羅剎舍得豁出臉說出真相之前,我只會是羅剎教少主。” 他如今躲避追蹤的技藝如火純青,羅剎教早些年往關(guān)內(nèi)滲透,頗有成效,但在醉夢浮生之事朝廷出受,滲透之舉受阻,甚至又往回退。 羅剎教想要找到玉天寶的蹤影已是相當難,更別提他們甚至沒有余力去追尋玉天寶。 趙決明拍拍他的肩,鼓勵道:“爭取擠下玉羅剎,當上羅剎教教主?!?/br> 玉天寶嘴角一抽:“這倒不必……” 趙決明一本正經(jīng)道:“我開玩笑的?!?/br> 玉天寶:“……” 可看你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完全沒看出來玩笑的痕跡啊…… 第4. 南唐后主李煜曾經(jīng)寫過一首詞,詞中有一句“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br> 趙佶曾經(jīng)提起這句詩,認為前半句符合他父子二人的經(jīng)歷,后半句卻截然相反。 夢境過于沉重,不可貪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