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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異很熟悉304室了,他知道房間里并沒有一件趁手的武器,唯一的武器也在前一晚被花瓶姑娘的指甲戳破。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嘗試關上窗戶。 他一把撩開窗簾,窗戶朝著外開的那種老式窗戶。要想把窗戶關上,就要探出半個身子去碰玻璃窗。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動作,‘咔咔’聲響代表著花瓶姑娘已經附著在公寓的墻面上了。 若是時間恰到好處,他很有可能會與花瓶姑娘來個面對面接觸。 但毫無辦法,林異必須這么做。 林異沒有猶豫,他探出半個身子。好在他人高手臂也長,不算艱難地就碰到了朝向向外的玻璃窗。 只是老式玻璃窗并不絲滑,很多部位都生出了鐵銹,鐵銹讓老式窗戶難以活動。 林異用力拉了拉,窗戶就發(fā)出枯朽的抗議聲?!堰堰选穆曇簦诤谝褂葹橥回?,突兀到林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黑夜之中只有‘哐哐’聲,那象征花瓶姑娘腳步的‘咔咔’聲卻停止了。 林異不再動窗戶,黑夜就沉寂了下來。 他并不是自虐體質,所以探出身子前已經做好了不亂看不亂瞟的打算,但他能決定自己的主要視線,卻無法左右眼睛的余光。 余光之中,林異并沒有看見花瓶姑娘。 林異便大膽地低頭往樓下的墻面看,三樓之下也沒有花瓶姑娘的身影。 去找徐廈知了? 林異這么猜想,不過還是沒有放棄關窗的動作。 他一邊使勁拉窗,一邊朝著徐廈知所在308室瞟。 他視力很好,就算304室和308室還隔著4間寢室,他還是能夠看清楚308室那邊的墻面情況。 也沒有花瓶姑娘的身影,甚至林異看見那邊的墻面是完好的,并不像304室這邊,有密密麻麻的被花瓶姑娘戳出來的小洞,讓人看著密集恐懼癥都能當場發(fā)作。 所以,剛剛的‘咔咔’聲確實是從304室墻面這邊發(fā)出來的。 這么想著,林異深吸了一口氣。 隨后猛地抬頭。 頭頂的墻面上,花瓶姑娘藏在頭發(fā)絲后面的血紅眼睛一直在觀察著林異。 被林異發(fā)現后,她歪了歪頭,喉嚨里發(fā)出興奮的,‘咕咕咕咕咕?!?/br> 第19章 林異沒有去設想,到底是他用上洪荒之力把窗戶拉上快,還是花瓶姑娘一口氣啃掉自己的腦袋快。 這壓根就是一個浪費時間的假設,幾乎是下意識,林異在對上花瓶姑娘那一刻,他的身體本能就往屋里閃了回去。 屋里沒有趁手的武器,所以林異一退再退,退到了門邊,后背撞在了門上,門把手在他后腰位置隔著薄薄的衣服,刮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林異沒忍住‘嘖’了一聲,疼。 但他沒有去檢查自己后腰的傷口有多少厘米,主要是沒有時間。 視野之中,那雙腫脹的手出現在了窗戶上空位置,花瓶姑娘像蜘蛛一樣貼在窗子上邊,枯草一般的頭發(fā)隨著她垂著的腦袋輕輕搖晃,維持著一個詭異扭曲的姿勢。 林異知道花瓶姑娘在看自己,她已經連續(xù)幾晚在林異這里受挫,現在她發(fā)現自己能夠進來了,卻還是小心翼翼,似乎在擔心林異又耍了什么花招。 她血紅的眼睛久久凝視著屋里的林異,一點一點小幅度地挪動自己的身體,往304室里鉆。 慢慢的,花瓶姑娘的頭已經試探著伸進了屋里,但是大半個身子還在窗戶上倒吊著。她的脖子很長,脖子的形狀就是花瓶曲徑的瓶口,看起來就像是沒有外殼的烏龜腦袋。 林異吸了一口氣。 刮破皮雖然是算不上什么的小傷,但破皮帶來的疼痛有時候卻難以忽視。 這份疼痛讓林異的思維瞬間清明起來,不能再讓花瓶姑娘進來了,如果一旦讓花瓶姑娘發(fā)現他并沒有任何阻攔的辦法,她將不會再小心翼翼。 “王姑娘,我知道王清強在哪里!” 電光火石間,林異說了這個名字。 他注意著花瓶姑娘的反應,在這個名字落地后,花瓶姑娘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凝滯。 興奮的‘咕咕’聲停止了,花瓶姑娘凝視著林異。 “王姑娘,我很同情你的遭遇?!绷之愓f:“事實上,我并不是珍奇小屋的工作人員,我是臥底來解救你的。” 聽到‘珍奇小屋’后,花瓶姑娘張了張嘴,喉中發(fā)出‘嘶嘶嘶’的聲音,血紅的眼睛憤恨地瞪著他。 林異從兜里拿出出生證和進貨單,并舉高給花瓶姑娘看,“王姑娘,我沒有騙你,這是我溜進他的房間尋找到的線索,如果我是珍奇小屋的工作人員,我只管用你來吸引客人掙臟錢,我沒必要去做這樣的事。王清強對你都下得了狠手,如果知道我去偷了他的東西,我的下場肯定比你還慘。” 花瓶姑娘從小就生活在花瓶之中,她見過的最多的就是形形色色的客人,她并不認識字,更不知道林異手里的東西是什么。 她是看見了林異認真的表情,她并沒有見過有人流露出這樣的表情。大多客人在見到自己后會露出或驚訝或恐懼或新奇的表情。 “王姑娘,我叫林異?!?/br> 林異向前朝著花瓶姑娘走去,他的心臟在胸腔打鼓,后背已經起了一身冷汗,卻努力維持著臉上鎮(zhèn)靜,然后在挨著花瓶姑娘不到一顆米的距離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