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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陽的呼吸都在顫抖。 進(jìn)過204寢室后,他出聲了嗎? 出了。 他剛剛罵自己是慫貨。 程陽害怕地想喊媽。 他想他應(yīng)該是和林異待久了,所以近朱者赤得智商也提高了不少。他竟然能抿出林異的這句叮囑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說他在204寢室能看見的不僅僅是夏輝的尸體,他還能看見其他的東西,以及聽見什么聲音。 比如此時又響起的窸窣聲。 比起程陽剛剛聽見的第一聲窸窣響動,接下來的窸窣聲就更加清晰起來。 或許是因為他閉上眼而讓其他感官放大的緣故,可程陽依舊不敢睜眼,他只能雙手捂住耳朵。 捂住耳朵確實會制造出屏障擋住高頻聲音,但低頻的聲音依然會到達(dá)耳膜中,程陽還是能聽見這個響動,然后他絕望地辨認(rèn)出來,這個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什么東西在地上爬行。 更讓人感覺到恐懼的是,窸窣聲離他越來越近。 最后到達(dá)了他面前。 “喵——” 程陽要給嚇吐了。 他當(dāng)然不會以為面前凝視自己的東西是一只貓,因為這一聲‘喵’太過字正腔圓,根本就是人的聲帶發(fā)出來的模擬貓的叫聲。 因為恐懼到了極點,反倒把程陽給惹毛了。 那東西已經(jīng)要湊到自己臉上了,程陽想,反正要死了總要死個明白,他活著的時候膽子小,死之前也該大膽一回。 要看清楚這個東西是什么,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給林異留點線索。 這么想著,程陽腦子一熱,猛地攘了把面前的東西。 觸感粘膩惡心,但程陽沒空關(guān)心自己手掌是沾到了什么了,在推開面前那玩意兒后,程陽一個撲騰站起身來,他沖到寢室燈具開光處。 ‘啪’得一聲打開燈。 程陽愣了下。 室內(nèi)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包括夏輝的尸體。 沖動散去,程陽低頭看自己的雙手。 一手的腐爛rou渣,還有發(fā)綠的膿水,散發(fā)著讓人作嘔的氣味。 看了一眼雙手后,程陽又去看室內(nèi)。 雙手沾到這些東西證明了他的感官沒有錯,剛剛確實有東西在自己跟前凝視著自己,那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程陽心里隱隱有了答案。 他的目光在寢室內(nèi)搜尋,然后定格在了床底。 在燈光下,床底下面躲著的東西有陰影被光線拉扯了出來。 程陽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shè)才一點點一點點地蹲下俯身,當(dāng)視線和床底持平時,程陽看見床底下的東西,心肝肺在這一刻陡然一顫。 不見的尸塊靠著粘膩的血液和膿水重新組合在了一起,但并不是像人那樣先是腦袋再是脖子軀干和四肢。 尸塊胡亂地糅雜在了一起,支撐尸塊站起的是前后共四根指頭,還有一截手臂黏在這團(tuán)尸塊的尾部,就好像真長了尾巴。 而頭部就是夏輝的腦袋,夏輝警惕地看著程陽,隨后:“喵——” 另一邊。 202寢室。 林異把窗戶關(guān)上,但是他不敢鎖死,以便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他好從窗戶逃走。 關(guān)好窗后,林異直接鉆進(jìn)了床底,然后從床底伸出一條胳膊,把剛剛被程陽挪開的桌椅拖了過來擋住自己。 他想的是有桌椅在這,就能遮擋那東西的視線,他不是程陽就不會那么輕易地被那東西發(fā)現(xiàn)。雖然林異這么想著,其實他自己也很清楚,這套桌椅真正能發(fā)揮的作用其實微乎其微。 甚至林異到現(xiàn)在都不能直接確定,他頂替程陽在這里躲著,那東西發(fā)現(xiàn)了他的話會不會直接把他當(dāng)成程陽殺掉。 但林異還是打算試試,如果別人沾染到了被紙條詛咒人的氣息就會被殺死,那么大費周章地寄快遞就顯得程序繁瑣多余。 畢竟他們是很容易就沾到詛咒人的氣息的,比如從詛咒人房門間經(jīng)過,房門上寫著姓名的油漆味會不會就沾到了他們身上?萬一好奇地再摸一摸門上的油漆呢,直接接觸氣息源頭,會不會更容易就沾到了氣味? 就是靠著這個想法,林異才冒著生命危險和程陽對調(diào)了陣地。 其實他不是不可以也跟著程陽躲去204寢室,或者直接洗去身上的味道。但林異跟秦洲一起經(jīng)歷了這么多次規(guī)則世界,多多少少也潛移默化地學(xué)了秦洲的穩(wěn)。 如果那東西到處都找不到程陽,會不會把視線放到204寢室? 林異覺得有可能,畢竟在公共廁所時,那東西還裝作自己離開了以此來設(shè)下陷阱,這么看來,那東西是有智慧的,它要找藏命的人不單單是靠那些貓嗅著氣味給它指路。 現(xiàn)在林異身上有程陽的氣味,他可以靠著氣味把那東西引來,要做的就是拖住它 只要等到天亮就好了。 門口不斷有貓撓著門,貓指甲刮著鐵門聲雜亂振動,頻率高且沒有固定規(guī)律的脈沖周期,讓人只覺遍體生寒,林異對聲音并不敏感,此時也覺得渾身不適。 他想到自己從書中看見過的,有部分科學(xué)家對于人類對貓抓鐵門感到身體不適的解釋是‘返祖現(xiàn)象’,因為猩猩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會發(fā)出類似這樣的尖利叫聲,以提示同伴躲避危險。 所以科學(xué)家們認(rèn)為,人類對這種聲音的厭惡是來自于骨子里對危險的恐懼。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