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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珠簾之后,那個妙曼的身影做出一個撫摸喉嚨的動作,之后:“啊啊啊啊啊——” 吟唱陡然高亢疾馳起來! 像珠玉撒落玉盤,像江河奔流直下。 像是要穿云裂石,震耳欲聾。 節(jié)奏激昂、振奮、高漲、沖動,但很快地,吟唱聲中的節(jié)奏全然消失,只剩下猶如尖叫的吶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異還來不及反應(yīng),他的思維被歌聲震得遲緩,呆滯,就好像腦海里只剩下這個聲音,其余的是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望著。 秦洲雙眼徹底紅了,其他人更是如此,紅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流出鮮紅的眼淚。 他們把所有的金子都押在了賭桌上,喊著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 “大!大!大!” “?。⌒?!小!開小!” “圍骰?。?!” “大小通殺?。。 ?/br> 好像都瘋了一樣。 直到看到有人開始去搶別人的賭金時,林異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他們確實(shí)是真的瘋了。 輸?shù)舻?,沒有賭金的賭徒開始去搶別人手里的金子,秦洲擁有的金子最多,他是被圍攻的對象,這時候3011管家就用手中的匕首往攻擊者身上去捅。 不一會兒,地上就堆積了密密麻麻的尸體。 而還擁有賭金的人還在繼續(xù)賭,就像是一場遴選。 輸?shù)舻臎]錢的人,在搶劫過程中被殺死。還有錢的人再聚在一起賭,又有人輸光了金子,再搶再被殺,又淘汰一批。 一輪輪一下來,死的人多了,人魚廳有了詭異的安靜,但吟唱仍舊在繼續(xù)。 林異呆呆地看著,他臉上被濺到血,他伸手摸了摸。 他覺得自己該做點(diǎn)什么。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他心里的焦躁已經(jīng)達(dá)到了頂峰,所以被影響到無法判斷自己到底應(yīng)該做什么不應(yīng)該做什么。 人魚廳只剩最后一張賭桌還在持續(xù)了,這一張桌子前有八個人。 很快地,八個人剩四個,剩兩個,最后只剩下秦洲一個。 吟唱還在尖叫,賭博還在繼續(xù)。 莊家看了看秦洲又看著林異:“最后兩位客人,該下注了。” 秦洲抬頭看著他,全無理智,“我押大?!?/br> 第175章 林異急到好像就只有著急這一種情緒了,他緊緊捏著手里的50金。 耳畔是蠱惑的聲音: “客人該您下注了?!?/br> “客人您押注多少金?” “客人,現(xiàn)在機(jī)會擺在您面前了,這局贏了,你就能擁有1000金?!?/br> 其實(shí)這些蠱惑的聲音很小,聲音最大的還是珠簾后不斷的尖叫吶喊,但實(shí)則占據(jù)了林異大腦的聲音只有秦洲的。 秦洲說,他押大。 林異看了看秦洲,隨后低頭看面前的賭桌。 地上滿是鮮血,但賭桌卻干干凈凈,坐莊的NPC很平靜地在擦拭賭桌上的污跡,把賭桌擦得锃亮發(fā)光,他和秦洲的身影都能投在上面。 林異看見3011管家替秦洲放了1000金在‘大’這瓣上。 比起他的50金,1000金簡直閃耀。 但并不誘惑,林異在心里納悶,一開始他就和秦洲商量好了,因?yàn)椴恢浪劳鲆?guī)則,不確定有錢是不是吸引死亡規(guī)則上門的條件,所以他和秦洲兩個人一個人身上有錢,另一個身上則不放錢。但他們這個約定,不就是意味著錢是他們倆共有的嗎? 就好比他現(xiàn)在身上的50金,秦洲也能使用,就像……夫妻共有財產(chǎn)一樣。 所以他為什么要和秦洲賭他們倆共同的錢呢? 林異不明白這個意義,他就站在原地,任憑其他人蠱惑始終不愿意把50金放在賭桌上。 他反而抬起頭,重新看向秦洲。 把手舉起來遞給秦洲:“學(xué)長,給你?!?/br> 他不跟秦洲賭,但是秦洲要賭的話,他直接把金子給秦洲就好。 反正誰輸誰贏都一樣。 他這個動作后,珠簾后的聲音突兀地停止,珠簾和秦洲是一個方向,林異只需要稍稍一眺就能看見珠簾。此時,珠簾后妙曼的人影沉靜地看著他們。 手上一空,林異立刻撤回目光。 遞給秦洲的50金被3011管家拿走,替林異放在了賭桌上,秦洲押‘大’,那么林異就是‘小’。 林異猛地回神,趁著吟唱暫停,他朝著秦洲吼道:“秦洲!清醒點(diǎn)!” 發(fā)現(xiàn)秦洲眼里的紅色在慢慢變淡,林異想動手把秦洲叫醒,他這個舉動讓3011管家誤以為是他開始動手搶,手中的匕首猛地朝林異扎來。 林異只碰到了秦洲一瞬,他眼疾手快地躲開,但管家看起來是經(jīng)常做這樣的事,林異手臂上還是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立刻涌了出來。 血珠很快順著他的手臂滑落,滴在地上。 賭桌上,莊家開盤:“大!” 林異輸了。 林異沒有其他動作,他盯著秦洲。 他目睹了人魚廳發(fā)生的一切,沒錢的賭徒會去搶,在搶錢的過程中會被殺死。動手的人是陪同賭徒來此的管家,也有人魚廳的工作人員。 這就是說,被殺死的條件不是賭輸了錢,而是動手去搶。 他現(xiàn)在輸了,所以他暫時不能有別的動作,他手臂上已經(jīng)被匕首劃了一道,他不能再做出讓NPC認(rèn)為他會去搶錢的行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