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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宋箐嘶啞地吼了聲:“那就是了!就是有問題,我生的孩子有問題!” 醫(yī)生嘆了口氣,給旁邊的護士遞眼色,護士們收到,強制性地把宋箐往病房里推。宋箐還沒有得到確切答案,哪肯離開,“我不要!我不要!” 推她的護士也有些不耐煩了:“你別亂動,別把口子給掙開了?!?/br> 宋箐還是說著‘我不要’。 護士問:“你不要什么?” 宋箐道:“我不要智力有問題的孩子!我不要!” 周遭的人都朝著宋箐看去,場面一度很尷尬。等宋箐被推走后,外婆歉意地看著醫(yī)生:“不好意思,我女兒她……她對孩子的期望很高?!?/br> 醫(yī)生難以理解,只說:“你們先安撫病人情緒吧,這樣大喊大叫對病人的恢復沒有好處。” “是是是?!蓖馄趴嘈?。 其實外婆也能理解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女兒從小就愛讀書學習,是大院里第一個大學生。后來畢業(yè)后留在了本校當老師,女兒見到的世面可比她多得多,孕假回來后,也經(jīng)常和外婆聊天,暢想肚子里孩子的未來。 女兒說一定要教育好孩子,她鉆研了一套新型的教育方式,是從國外流傳的,不能打罵孩子,要和孩子成為朋友。 女兒還說國外的發(fā)展很好,她這輩子最遺憾的就是沒能出國留學深造,現(xiàn)在她成為了園丁,理想是毫無保留地將她所有的知識傳播給她的學生,讓她的學生發(fā)展更好走得更遠為國家造福,所以她走不開了,她的學生需要她。 自打懷孕后,她就想著讓肚子里的寶寶在將來彌補她沒能出國留學的缺憾,離開國度到處看看。 但現(xiàn)在,她的孩子智力會因為早產(chǎn)而受到影響,大院里就有個早產(chǎn)兒,大家也有目共睹,這個早產(chǎn)兒確實樣樣不如正常人,長到七歲八歲,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清楚。對孩子期望這么高的女兒是萬萬不能接受,自己的寶寶也像這樣。 這一次女兒的摔倒早產(chǎn)也讓女兒難以再孕,女兒對于未來的暢想在這個雨夜里破滅了。 外婆重重地嘆口氣,看向嬰兒所在的方向:“叫你不聽話,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 呢喃完這句,外婆跟著走進女兒的病房。 搶救室里外也沒有水波紋,任黎對程陽道:“應該就在醫(yī)院,再去找找?!?/br> 程陽點頭:“好?!?/br> 兩個人在醫(yī)院找了幾圈,最后在宋箐的病房里終于看見了水波紋。 此時宋箐病房,舅舅和舅媽都走了進來,舅媽對宋箐道:“姐,我剛問過醫(yī)生了,孩子的狀態(tài)都還挺好的,應該沒有什么危險了。姐夫知道你今晚生了嗎?要不要給姐夫寄封信?!?/br> 宋箐偏頭看向舅媽,“其他方面呢?” 舅媽尷尬地笑了下,沒有作答。 舅舅道:“姐,你別急,現(xiàn)在下判斷還太早了,等過幾年孩子會說話了再看看吧。” 宋箐冷眼看著舅舅:“連吮吸都不會,我還寄什么希望?等幾年再失望嗎?” 舅舅說:“也不一定嘛……”他把話題岔過去:“給孩子取名了嗎?我聽媽說,你和姐夫早早地就給孩子想好了名,叫什么?” 宋箐閉上眼:“沒有,沒有名字?!?/br> 外婆道:“江猷,說有‘計劃’‘謀劃’的意思。” 舅舅正想說這個名字好,宋箐卻突然歇斯底里:“他沒有!我不要,我不要這個孩子,我不要!” 看著宋箐情緒激動,外婆連忙寬慰:“好好好,你不要你不要。” 舅媽嘟囔:“生都生了,難道要扔了嗎?” 宋箐還是喊著‘我不要’,舅媽道:“姐!到底是自己肚子上掉下來的一塊rou,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你這不是拋棄……” “你少說兩句!”舅舅瞪了眼舅媽。 外婆拍著宋箐的肩膀:“不要就不要,大不了我養(yǎng),我老了養(yǎng)不動了就讓你弟和你弟媳婦養(yǎng)!要是有人不同意,就別想要大院那套房子!” 舅媽愣了下,隨后嗤了聲,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外婆給舅舅示意,讓舅舅追出去看看,畢竟舅媽也還大著肚子。 舅舅也擔心著,忙追了出去:“你鬧什么呢?” 舅媽:“我鬧?明明搞笑的是你姐好吧!憑什么她不要了,我們就得養(yǎng)著,你媽也太偏心了吧!就是你媽啥事都慣著你姐,所以你姐才驕縱得無法無天,現(xiàn)在生了孩子都可以不要,有這么當媽的嗎!” “程陽?!?/br> 任黎走到水波紋處時喊了程陽一聲:“別看了,走了?!?/br> 程陽‘嘖嘖’兩聲:“我有些無語,而且不知道對誰無語?!?/br> 這家人都讓程陽看不懂。 “來了?!?/br> 程陽知道為什么他媽平時喜歡看家庭倫理劇了,有時候家庭的一些矛盾摩擦還真是一出大戲。 沒再耽擱,兩個人穿過水波紋。 水波紋的另一邊同樣也是宋箐的病房,和這邊不一樣的是,這邊的宋箐雖然臉色同樣蒼白透著虛弱,卻更理智一些,聽到孩子放進了保溫箱里,她讓外婆推著自己去診室外邊看孩子。 任黎和程陽便順勢跟上去看看。 到了診室,這時候能花錢將孩子放進保溫箱的家庭不多,也不用外婆指路,宋箐一眼就看見了孩子。 不哭不鬧,安安靜靜地躺在保溫箱里,皮膚是紫青色的,看著就很不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