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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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陳若初重新加回葉沂潔的ig,頭像圖片是她盤坐在一片木板地上的背影,遠(yuǎn)方的夕陽和海靜靜的照著她。 她知道葉沂潔一直有關(guān)注著自己。 蔡老闆回國進(jìn)公司第一件事,便是拉著陳若初和公司幾個同事,到附近的熱炒店先大吃一頓,正午剛過,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刻。 陳若初其實很想拒絕,太陽的毒辣讓她從踏進(jìn)公司那一刻就發(fā)誓在下山之前絕不出門,誰知道蔡老闆昨天回國今天真準(zhǔn)時進(jìn)公司,還拉著大家去吃沒有冷氣的中餐。 老闆都開口了,陳若初也不好拒絕,何況他進(jìn)門看見她時,立刻就發(fā)現(xiàn)手上被繃帶纏著的傷,一連串關(guān)心和過度緊張,讓她無奈又好笑,蔡老闆大概是最愛員工的老闆了。 「真的沒事齁!」 蔡老闆抓著她的手,左看右看,臉色越發(fā)擔(dān)憂。 「沒事~有事我就不在這了啦?!?/br> 「呸呸呸!什么在不在,這種傷不至于死人!」 陳若初本想說的是,有事自己頂多在醫(yī)院,誰知道蔡老闆說得更狠。 直接歸西。 因為傷到的是右手,不方便是肯定的,陳若初讓蔡老闆別那么大驚小怪,怎知他下一句又問:「要不要請假回家休息啊,這真的挺嚴(yán)重的?!拐Z氣帶著關(guān)心,眉頭緊蹙,「你這孩子怎么收卷尺的時候那么不小心呢.....」 蔡老闆有個和陳若初年紀(jì)相仿的孩子,不過離婚后孩子跟mama,他因為工作忙,只能偶爾去看看孩子,但時間久,前妻有了新的家庭,孩子長大也有了自己的生活,蔡老闆也漸漸和他們斷了聯(lián)絡(luò)。 這是成年人的體面,即使萬般想念也不再打擾。 或許是這樣他才總是一副老父親的樣子,對待公司底下幾個二十出頭的員工總是特別關(guān)心,從外地回來都會帶好吃好玩的給他們。 也總耐心的在每次工程出包或失誤時,無論身在何處都會以最快的方式介入處理,第一時間不是破口大罵,而是教導(dǎo)并和他們一起解決,最后才去做事后檢討和懲處處理。 陳若初不是沒好奇過,他如此寬容甚至甘愿的替他們善后,究竟是什么原因。 「你們已經(jīng)夠慌了,我還罵你們,那結(jié)果只會越來越糟糕。不如一起去解決這件事,你們也能從旁學(xué)習(xí)該如何處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我希望你們這群孩子在三十歲前,把錯誤都犯過一遍,也只犯過這一遍。」 他是個脾氣直性子急的老闆,可遇到問題他比任何人都有耐心。 「那您給我放有薪假嗎?」 「......這只能算職傷?!?/br> 果然,蔡老闆就是蔡老闆。 于是,陳若初還是跟著去了,不過找了個絕對不會被塞菜,而且保證吹得到行動冷氣的地方。 「若初姐,可以跟你換個位子嗎?」 怕什么來什么,她和那人對視沉默了三秒,那人才解釋:「我午餐吃過了,只是老闆約,我不敢拒絕。」 「下次吃過了說一聲就行,老闆不是會為了這種事計較的人?!?/br> 陳若初雖說無奈,還是起身和對方換了位子。 炎熱的天氣讓陳若初本就沒什么食慾,蔡老闆雖然點了很多,她也只是應(yīng)付似的吃著面前的幾道。 蔡老闆偶爾會念叨幾個不怎么夾菜吃的,陳若初也在他的射程范圍內(nèi)。 「陳若初你別只吃前面的菜!旁邊還有?。 共汤祥浧差^看向鳳梨蝦球附近的人,拿走她的盤子遞過去,「鴻哲!夾一塊進(jìn)來!」 鴻哲就是剛才和陳若初換位子的人,他接過盤子用公筷夾了幾顆放到上面,然后讓身旁的人一個一個接回來到陳若初面前。 看著蝦球金黃麵衣上白透的美乃滋,她有些艱難的夾了幾次,好不容易夾起來正要送進(jìn)嘴里。 「你去看地,情況如何?」 「......」 抿了抿唇,她放下已經(jīng)送到嘴邊就差放進(jìn)去的蝦球。 「那塊地基本上沒有太大問題,他們已經(jīng)將地簡單打理過了。」陳若初一邊揉著傷口附近的肌rou,分散著剛才筷子壓到傷口帶來的刺痛,「然后整修方案我有做了初步分析,加強補修和重建的費用等一下回去我就會傳給他們。」 蔡老闆耳朵聽著,手里不急不忙的換著公筷夾菜,陳若初并沒有太在意,盯著他豐挺的眉間繼續(xù)說到:「關(guān)于圖書館的設(shè)計,老闆你有——」 「你來設(shè)計啊?!顾ы?,語調(diào)平淡。 「我、我來?」陳若初不解,困惑使她皺起眉頭。 「不然我要你干嘛,會畫廁所管線的一堆,你也想畫這些啊?」蔡老闆停下筷子,揚了揚下巴,「我讓你去看就是要讓你來畫?!?/br> 陳若初笑出了聲,搖了搖頭,「我不行?!?/br> 「為什么不行?你來我這實習(xí)的時候,不是畫過幾次?」蔡老闆語氣帶著一絲慍氣,「之前林先生住宅設(shè)計的案子你也做得不錯,業(yè)主也很滿意。」他最不喜歡聽到這種直接否定的答案。 「那只是內(nèi)部而已,建筑我不行啦——」 「你大學(xué)什么系?」蔡老闆打斷她想繼續(xù)辯解的話,抬高音量,斬釘截鐵。 「......建筑?!?/br> 「會不會畫圖?」 「.....會?!?/br> 「會不會渲染?」 「也會?!?/br> 「柱間距、墻厚、建蔽率、日照率會不會算?」 「......我知道了?!?/br> 陳若初嘆了口氣,雖說蔡老闆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但這次不知為何他臉色越說越嚴(yán)肅。 好像她拒絕的話,他會很失望。 「不會的可以來問我,我也會在一邊監(jiān)督,不要害怕?!共汤祥浱鹗持?,往她眼下的盤子指了指,「現(xiàn)在先吃飯。」 一盤子滿滿的菜,在陳若初的盤子堆起一座小山,原來剛才那些全是夾進(jìn)自己盤里。 那時她不知道,蔡老闆交給自己這個案子,是為了什么。 因為陳若初知道,他接下的每一筆案子,都是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考慮才會告訴她,讓她替案子排出時間來。 她以為這是像往常一樣,只需要在現(xiàn)場偶爾勘地,在辦公室畫畫傢俱,排水電線而已。 那晚,陳若初被叫到辦公室,蔡老闆的語重心長和疑問,讓她沉默了好久。 「你有這方面的天賦,卻遲遲不肯發(fā)展耗在我這,我想知道你究竟是缺乏機(jī)會,還是沒有勇氣?!?/br> 我為何會在這,是因為沒有機(jī)會嗎? 他雙手交疊擺在桌上,圖書館的案子被壓在底下,「機(jī)會現(xiàn)在給你了,所以你是沒有勇氣嗎?」 現(xiàn)在機(jī)會來了,你卻下意識拒絕掉。 「不是......」 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的。 人家可是看上您的作品,不是我的。 我不認(rèn)為自己能勝任,太難了。 .......你還在繼續(xù)著嗎? 于慈恩的話從她的腦中一閃而過,想解釋的話全變成她所認(rèn)為的藉口。 「那你已經(jīng)沒有理由去推託了,這份案子雖然是掛我蔡明德的名字,但我希望最后上面設(shè)計寫的人,是陳若初三個字?!共汤祥洀澫律韽某閷夏昧艘环葙Y料,連同圖書館的案子夾一起,推到她的面前,「若初啊,你不該一直待在這,外面的世界更大、更適合你?!?/br> 「考上建筑師,然后離開我;離開臺灣。」 可能是那一刻起,陳若初不再將她擺在第一位。 那些對彼此說過的話,一句句堆在她的心頭上,曾經(jīng)的理想成了自己止步不前的理由,成了她害怕未知的原因。 原來止步不前的,只有我自己。 「我知道了,我會接下案子,不過考建筑師這件事,請讓我考慮一下。」她的聲音好像洩了氣的氣球,傷口隱隱的痛楚,讓她壓著虎口分散著痛感。 指尖觸碰到紙面,用盡全身力氣,她將資料夾抱進(jìn)胸前。 好沉,為什么那么沉? 「案子施工期有三年,你要考慮多久?」 凝望著慘白的紙張,熾光燈打在頭頂,將她的身影照得單薄孤獨。 陳若初扯著嗓子,聲音提高幾分,「一個月?!?/br> 時間如果倒流,那年春天的櫻花別開的那樣絢爛, 那我們是不是就會停在16歲,你轉(zhuǎn)走的夏天? 我們的世界不再交界,我的青春不再有你。 那一年,她就該知道自己早已無法繼續(xù)環(huán)繞著她。 在對桐希說出喜歡的那一刻,陳若初就該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