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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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最怕的是午后雷陣雨,人最失意的是在情緒低落時遇上一場細雨濛濛。踏出診所的腳步踩在尚未變成泥濘的地上,逐漸茁壯的雨勢在杜碩月入轎車后開始吵鬧。 隔著已然被雨水清洗到無法看清眼前的玻璃窗,杜碩月隱約能感覺到,模糊視線里,那個啞巴拉開了診所的門,手里似乎拿了把傘,愣在原地的啞巴沒有向前的意思,他躊躇著該不該往前,就像杜碩月猶豫是否發(fā)動引擎。 其實,在與千羽霖最后對視的瞬間,杜碩月似乎明白了什么。千羽霖對他的兩次挽留,并不是因為他所想的那樣,千羽霖沒有想要與他再度相吻的意思,不過是單純地想要他再多留一會。 或許是多年來沒有這種想守著一個外人的感覺,才會在此時此刻亂了分寸,也許杜碩海說的沒有錯,杜碩月什么時候這么善良了? 他的出生注定要收起本善的性情,必須與刀槍為伍、與鮮血為友,人性在信任之前嚴禁萌生,那是需要被扼殺的。 可是,可是——杜碩月發(fā)動引擎,在這場尚未停下的陣雨中行駛離開診所。診所門后站了個男人,手持一把墨綠色的傘,失落地默默低下頭,在吵雜的雨聲里,他呢喃著,卻沒有半點聲響,可嘴型像是說著:一定,很孤單吧。 一定,很孤單吧。和曾經(jīng)的我般地那樣孤單。 杜碩?,F(xiàn)在心情很差,那群敗鼠被南新抓走后,他沒有任何情報掌握在手上,再加上一整天沒見到杜碩月,他的脾氣簡直不能再糟糕了。 那群雜碎是一名為老吳的中年男人為首的小群體,他從杜家上代當(dāng)家就開始待在北辰,資歷比杜碩月、杜碩海都來得久,在北辰里,擁護他的人十分地多。在前堂主逝世后,眾人以為前堂主會把位置讓給老吳,可萬萬沒想到,前堂主的遺書中,白紙黑字、一清二楚地,將堂主之位交由直系親緣的兒子杜碩月繼承,這也是杜碩月為何上任卻無法被認同的最大原因。 杜碩月上任沒多久的現(xiàn)在,北辰就直接被對手南新盯上,雖然杜碩月不是簡單角色,但遇上這種事情,他身邊除了幾個本來就跟著自己的小弟以外,就只剩下杜碩海一個人。 然而,顧及杜碩海是杜碩月不愿見到受傷的人,所以,很多時候,杜碩月都是單槍匹馬上陣,原因不是因為他自視甚高,他只不過是為了保護他認為重要的人以及證明自己有能力繼承北辰。 這些努力的舉動,在杜碩海眼里,只有滿滿的心疼。就像那天的偽鴻門宴,也是杜碩月支開杜碩海才得以單獨前去。 照理來說,老吳一群人以個人意愿潛入南新,絕對不是為了親手毀滅南新,反倒是想歸順南新以反抗北辰。不過,依照南新見人就殺的風(fēng)氣,怕是想順從都來不及阿諛奉承。 正當(dāng)杜碩海如此想來之時,他尚未響過的電話詭異地震動了起來,來電顯示是杜碩月。他連忙接起:「哥,怎么了?」 「有消息了嗎?!?/br> 「還沒有,這么久沒消息,南新也沒人來警告,怕是被殺了吧?!?/br> 「不可能,許元武那傢伙不可能這么簡單就殺了他們。」 杜碩海聽杜碩月口吻嚴肅,不由得跟著真摯,如此一說,考慮到許元武的性子,直接殺人滅口的確是無趣的,如果這么無趣的話,杜碩月不可能現(xiàn)在還活著。 「要不,我今天去和他們談?wù)??」杜碩海小心翼翼地提出辦法,卻在一瞬間內(nèi)引來杜碩月的駁斥:「你瘋了嗎?哪都不準去!」 對此,杜碩海感到憤怒,連忙回嘴:「哥!你難道不相信我嗎?他們想殺的是你,對我這種有利用價值的人,是不會輕易殺了的,而且,我不會讓他們有機會抓到我?!?/br> 「不行,我不準你去南新?!?/br> 「杜碩月,在北辰里,你能依靠的只有我了,拜託你不要每次都想著靠自己!就這么說定了,我現(xiàn)在出發(fā)去南新?!?/br> 嘟!冷酷的電子音切斷杜碩月與杜碩海的聯(lián)系,杜碩海將手機塞進口袋里,飛快地離開房間,駕車駛離。杜碩月煩躁地將手機扔到副駕駛座,焦躁與不安在他的胃里翻騰,他趕緊將油門踩得更用力,時速逐漸飆升,一臺轎車在產(chǎn)業(yè)道路上奔馳,卻無人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將墨綠落在診所門前,緩緩地蹲下身子,埋首、抬眸,凝視著未停的驟雨,盼望著天藍的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