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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朝嘖一聲,你什么時候能不這么冒失? 阮云荔后背抵在他的胸膛前,聞言轉(zhuǎn)過頭去。 兩人對視,感謝的話卡在喉嚨中,怎么也說不出口。 阮云荔只好道:哦。 易朝: 阮云荔視線下移,看見易朝的另一只手上,竟然拿著剛剛付心宜和沈繪容玩過的小盆。 他頓時有些好奇,她們什么時候給你的?我怎么沒看見? 易朝一頓,接著有些冷淡開口,和別人聊天聊這么投入,沒看見也正常。 阮云荔: 雖然不知道這人怎么了,但他莫名聽出來幾分譏諷。 * 再一次和節(jié)目組的人走散,阮云荔和易朝顯得淡定了許多。 當然,上一次也很淡定。 這次已經(jīng)進來廣場中,而且噴泉已經(jīng)開始,倒是不用急著找其他人了,兩人等了片刻,也開始往海邊走。 看著眼前的場景,阮云荔莫名有些恍惚。 很久之前,兩人好像也去過一次游樂場,也是這么并肩走在一起。 他轉(zhuǎn)身看向易朝。 易朝直視遠方,察覺到他的目光后,扭頭看向他,微微一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聲音竟然有幾分柔和,怎么了?還是淋? 他把傘又往阮云荔的方向傾斜了一下。 這會兒的功夫,阮云荔剛剛被澆透的衣服已經(jīng)有了干掉的跡象,但易朝的肩頭卻還是濕漉漉的,水甚至順著他的肩頭滑下去,阮云荔看見他的衣擺在滴水。 阮云荔張了張嘴,你還記得 話沒說完,他止住了話頭。 易朝卻彷佛知道他想說什么,停頓一下,之前你拉著去我游樂場那次? 阮云荔道:嗯。 兩人出去玩的次數(shù)很多,尤其是在阮云荔上初中后,他有了獨立的能力,易朝帶著他沒那么累,兩人就會一直出去玩兒。 有一次去游樂場,給兩人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因為那次兩人去之前吵了架。 這么多年過去,都忘了當時到底為什么吵架,可能是一件小事,比如阮云荔又磨磨蹭蹭耽誤了事情,被易朝給訓(xùn),或者阮云荔有想買的東西,易朝故意不給他買,反正吵著吵著,阮云荔就給了易朝一口。 人來人往的公眾場合,易朝震驚,但盡力壓著聲音和怒火,你是狗嗎?為什么咬人? 阮云荔不撒口,眼睛卻盯著他。 更氣人的是,他還汪了一聲。 易朝伸出手,擰在了他的腮幫子上,松開! 阮云荔像咬人的王八,一旦咬上,就死活弄不下來了,兩人暗暗較勁,一個胳膊被咬得生疼,一個腮幫子被擰得生疼。 不一會兒的功夫,易朝鼻尖出了點汗,阮云荔眼中含了泡淚。 那天僵持了起碼十幾分鐘。 正當路人都圍過來時,離他們非常近的一個水上滑梯忽然下來了好幾輛水車。 一輛接著一輛,水柱四濺,易朝和阮云荔吵架,沒注意,片刻間就被澆了個透心涼。 吃瓜群眾們也發(fā)出了聲尖叫,頓時四散開。 兩人僵持的狀態(tài)瞬間被打破,同時松開嘴和手,往身后看去。 阮云荔被波及到的最大,頭發(fā)都濕了,貼在臉上,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看上去還真有點落湯小狗的感覺。 易朝摸了摸他的臉,連忙給他擦拭水分,連忙拉著他從原地離開。 那天的架,后來也沒吵下去。 當時的場景,正好和面前奔流的人群、漫天的水幕重合,不同的場合,卻給人一種似曾相似的感慨。 大約是身邊還是之前的那個人雖然已經(jīng)褪去了青澀稚嫩。 我青春期的時候,好像經(jīng)常和你吵架。阮云荔回憶。 易朝不知道想到什么,扯了扯唇,皮笑rou不笑道:你那叫找茬。 阮云荔一頓,我才沒有。 易朝嘲諷:自欺欺人? 阮云荔重復(fù)道:我才沒有。 他想了想,理直氣壯道:而且我明明記得,那天是你先招惹我的。 哦,易朝語氣淡定,我先咬的人。 阮云荔: 他再想耍無賴,也記得那天是他先動的口。 易朝一頓,繼續(xù)道:我為了讓你咬我,故意招惹你,是這樣嗎? 阮云荔心里惱羞成怒,面上保持淡然,是啊,你這人真奇怪。 易朝: 眼看兩人竟然又要因為八百年前的事情吵起來了。 易朝及時止住了話題,深吸一口氣,忍耐道:專心看噴泉吧。 好哦,我也是這么想的。阮云荔道。 兩人同撐著一把傘,傘面還是傾斜的,忽然,海面上的噴泉濺起一道幾十米高的水花,隨著風飄向游客們,又被雨傘給擋了下來。 水珠淅淅瀝瀝從傘面上滑落。 阮云荔用余光掃了一眼旁邊,忽然道:那個盆,能不能給我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