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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fā)時間。邱聲說,后背有點冒冷汗。 看你很年輕誒,還在讀書吧? 畢業(yè)了。 哇,那就是在本地工作咯? 算是吧。 東河還蠻宜居的嘛! 嗯 抄在外套兜里的手心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了,邱聲應付著店員,四肢都有點發(fā)軟。 他實在不擅長和陌生人溝通。 微波爐結(jié)束工作的叮聲拯救了他,邱聲回過神不動聲色地握緊事先揣好的紙巾擦掉汗,在對方的笑容可掬里伸手去接便當,裝正常人裝得天衣無縫。 謝謝。他朝店員女孩笑了笑。 女孩開朗地說:要快點吃完哦,涼了會影響口感 便利店內(nèi)就有桌椅,但邱聲總覺得這個店員有種令他羨慕的熱情,如果呆在這兒吃,對方或許又要來噓寒問暖于是推門而出。 咖喱聞著挺香的,即食便當沒什么營養(yǎng)只剩下口味尚可。 邱聲坐在長凳上隨便吃了幾口,可能因為和店員的交流讓他食欲不振,強撐著填飽肚子后就開始干嘔。 他嗓子發(fā)膩,站起身端著剩下的便當往垃圾桶走,扔掉,胃里翻江倒海地開始犯惡心。 這感覺邱聲很熟,吐一頓就好了,但趴在垃圾桶邊好像容易被人當成宿醉未醒的流浪漢。他是不計較形象,要不是還有精力思索萬一被拍到照片會給柳望予帶來麻煩,邱聲強忍著不適,小跑幾步進了公廁然后反鎖隔間門。 剛吃下去的東西全吐得干干凈凈。 酸得喉嚨開始疼才結(jié)束。 邱聲漱完口,洗手,一下子喝掉小半瓶涼水。他從布滿水漬與斑點的鏡子里看自己,臉還是濕的,毫無血色。 天氣又越發(fā)陰了,好像隨時會下雨。 他來了這么多天還沒真正遇到過下雨。東河市臨海,春秋多雨,不過一般白天很少風雨大作,尤其秋天總是晴朗而舒爽的。邱聲出門不愛帶傘,這時愣在原處,思索著要么先打車回住處,要么繼續(xù)等。 在聞又夏的事情上殘存著的理智說,事不過三,你都等了快一個月了他可能那次只恰好路過、恰好在粉絲面前秀了一段solo他要是從網(wǎng)上看到更不會來。 邱聲幾乎被自己說服了。 如果聞又夏一時興起。 如果聞又夏知道了視頻被發(fā)上網(wǎng)。 如果聞又夏還介意當時。 那他是絕不可能在這兒等來聞又夏的。 邁向音樂廣場方位的腳步停頓,邱聲在本能與理智中做著艱難選擇。他不想放棄巧合,可又知道自己這樣完全是在浪費時間,最后用了笨方法。 他選了一個數(shù)字,17,紀念自己犯傻。 邱聲心說再等十七分鐘,見不到人就再也不來了。 盡管再也不聽起來決絕,邱聲卻沒把握自己第二天是否真能忍住不出門。他按了倒計時,想著還好他沒徹底瘋魔,否則如果日積月累,他成了固定位置的一尊雕像,遲早上本地社會新聞。 為找尋前男友蹤跡,某男子終日在鮮花公園蹲點? 這不好,還是找前隊友比較含蓄。 把主語里的他本人換成狗,這就是一則好心群眾替流浪狗找原來家庭的尋人啟事。 邱聲想著想著開始發(fā)笑,他靠著一棵樹蹲在路邊的姿勢未免太傻了把兜里的塑料殼打火機一次一次地往上拋,視線隨之而動。 往上,樹葉搖晃,風越來越大。 落下,縫隙里的天依然沉默得發(fā)黑,只有最遠處有一點黃光。 往上,有個帶孫女的老頭走過去。 落下,廣場舞阿姨們似乎選擇提前收工。 往上。 聞又夏。 落下。 你慫逼。 往上 我有病。邱聲腦海里莫名其妙地滑過這個念頭,一把握住下墜的打火機。 手機倒計時歸零后的雷達聲如一道閃電鉆入耳朵,震得邱聲一抖。他沮喪地按了結(jié)束,將打火機重新揣進兜里。 算了,不等他了。 沒緣分。 邱聲這么想著又點了根煙,然后意意思思地往公園側(cè)門走去。 他慣常從大門出入,但這天在廁所一頓吐,吐完又沒回音樂廣場,再到大門反而有點繞路了。側(cè)門外也有公交站,換平時不常坐的那趟似乎預示著他與這件事即將割裂。 姑且是個好兆頭。 邱聲吐了口煙,余光瞥見戴紅袖章的老爺子兩手叉腰,不滿地看著他,然后使勁敲旁邊公共場所禁止吸煙的標語。 邱聲一抬手表示抱歉,繞了幾步路,去最近的垃圾桶扔掉沒抽兩口的煙。 視線還停留在未燒盡的煙蒂上最后一點紅光,突然,一顆水滴濺落。邱聲一晃神,垃圾桶最上層鵝卵石被次第水滴敲擊發(fā)出清脆聲響。 他的手指被淋濕了,邱聲皺起眉:這時候開始下雨。 無論內(nèi)心活動或者客觀征兆都讓他趕快滾,邱聲把喝了一小半的礦泉水瓶塞進垃圾桶,徹底說服自己離開。 突如其來的雨中斷公園所有活動,邱聲快走到偏門,身邊人群腳步急促,順著一個方向猶如流水翻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