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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盧一寧尷尬地對他道歉。 聞又夏卻并不覺得這事難以啟齒,被顧杞問了句那你還有兄弟姐妹嗎的時候,繼續(xù)道:養(yǎng)父母有個兒子,現(xiàn)在上五年級。 顧杞被自家親弟弟煩得不行:家庭關系好的話收養(yǎng)也沒什么,要遇到靠譜養(yǎng)父母聞夏,他們對你怎么樣? 還好。聞又夏喝了酒,話稍微多一些,弟弟出生前。 他們收養(yǎng)你為什么還要孩子啊?這是邱聲。 因為我母親她是未婚懷孕。她當時到處和樂隊廝混,所以懷孕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樂手。聞又夏說,這可能是他一次性講最多字的一次,她高中時是長東中學的,聞老師很得意的學生,所以出了這事,第一反應是去求老師。 在二十多年前,這情節(jié)戲劇性又荒誕得有些不現(xiàn)實。 三個人面面相覷,想打斷,但更想繼續(xù)聽。 聞老師那時都快退休了她求了很久,聞老師才答應。聞又夏喝了口酒,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兒子兒媳查出來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你爸是某個樂手。 差不多。 顧杞不嫌事大地問:是哪個樂隊的,有名嗎?干什么的? 聞又夏:只知道是吉他手。 顧杞氣勢一下子減弱:吉他手也不都是渣男。 聞又夏笑笑:沒針對你。 他看上去心情還好,或許因為已經(jīng)過去的事提起來沒有那么受傷。其他三個人那時和聞又夏混得很熟,又喝了酒,沒大沒小起來。 盧一寧咬著燒烤:我懂了,先開始沒孩子,就當自己親生的養(yǎng),但是等親生的出世,看收養(yǎng)的就怎么都不順眼了唄 嗯,聞又夏頓了頓,而且弟弟有病。 他這話沒在罵人,聞皓謙是先天性心臟病,學齡后才發(fā)現(xiàn)的,當時手術條件不完善只能長期服藥家里兩個孩子,親生的不知道能活多久,收養(yǎng)的又沒血緣關系,要用心教育覺得不值。 因為這事,聞又夏的養(yǎng)父母天天吵架他就是在那時偶然聽見自己離譜的身世沒多久就離婚了。 離他再沒見過養(yǎng)母,又過了幾年,養(yǎng)父也借口辭職去商海闖蕩,離開東河,與所謂的朋友一道出國。 他去新加坡時一開始還寄錢回來,而后似乎在那邊組建了新的家庭,表面上沒有明說,但也逐漸聯(lián)系不上了。聞老師已經(jīng)退休,鰥了許多年,僅憑自己的收入又要給親孫子治病,又要供聞又夏繼續(xù)讀書,獨木難支。 等聞又夏十八歲后,他決定暫時不上大學,輾轉各處打工攢錢為離開聞家的庇護。 他的計劃被發(fā)現(xiàn),聞德昌不知是過于憤怒沒有感覺到他想離開后減輕對方負擔的念頭,第一次罵了他白眼狼。 那你就乖乖回去被壓榨了?邱聲聽到這里怒從心頭起,這種時候做什么圣人! 如果沒學琴,我可能也不在乎。聞又夏語氣依舊很淡,但是聞老師一開始要留我,后來帶我學琴要不是他,我根本遇不到你,你們。我對他有愧疚。 邱聲霎時安靜了。 聞又夏的一連串經(jīng)歷如同多米諾骨牌,很難單獨抽離算計利益得失。 而聞德昌,這是個矛盾的人。 當他把聞又夏看做孩子,發(fā)現(xiàn)聞又夏的音樂天賦后可以送他去學小提琴,學貝斯,鼓勵他接觸搖滾樂;但把他看做負擔時,聞德昌恨他又舍不得放他走,期待他未來給自己養(yǎng)老送終,抓住他像抓一根溺水前的稻草。 邱聲不知道聞又夏怎么想。 那十八年的人生有沒有讓他快樂過,是否存在一些希望?而這些快樂與希望,為什么夠他忍耐那么久? 時隔數(shù)年,他依然覺得聞又夏蠢。 贖罪嗎?這有什么好贖罪的,要怪只能怪那家人什么都想要。 不過就算他能幫聞又夏解決經(jīng)濟問題,但這種藕斷絲連的畸形親情,邱聲真能感同身受嗎?感同身受了然后呢? 依舊與他無關。 搞不懂他。顧杞翻來覆去,和過去講的差不多,要說單純錢倒還簡單了這種人情債根本算不清楚。 邱聲玩手指,眼神暗沉沉的。 你說。他突然側過臉,是不是聞皓謙死了就行了? 他表情太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眼神中的恨意突然讓顧杞心驚膽戰(zhàn),一瞬間覺得但凡他答了是,邱聲的決定就不可挽回。 于是他踹了邱聲一腳:你正常點! 邱聲嗤笑:干嗎,我知道殺人犯法啊,在背后說兩句還不行了正在這時手機振動了片刻,一次,兩次。 他去看,那個黑沉沉的頭像正顯示出來。 聞夏?顧杞問。 嗯,邱聲應了一句,拿起手機時指尖微微酥麻,有事? 那邊,聞又夏簡短地說:借我五萬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