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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一離開,翟辛恩立刻嚴肅地吼紀宵:你瘋了啊?楚瀾,直的,有女朋友! 紀宵的臉上簡直堪稱愁云慘淡萬里凝: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沒辦法控制。他提到他女朋友,我特別嫉妒。 翟辛恩反倒冷靜下來,她往周揚的位子上一坐,沒好氣地說:你嫉妒宋詩詠?紀宵,喜歡一個人和喜歡他對別人的好是有區(qū)別的,后面這個叫寄情你懂嗎? 他暗自記下這名字,嘆息:換做是別人,我照樣會覺得難受。不在于楚瀾是怎么對她的,而是對她好的那個人是楚瀾。 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翟辛恩伸手在他腦門上重重地彈了一下:沒得救了。 紀宵留給她一個郁悶的發(fā)旋,雙手抱頭極其委屈:怎么辦? 他承認得這么爽快,翟辛恩不免有些心疼,可她到底有原則,就算紀宵是好朋友也不能幸免。于是翟辛恩非常馬后炮地說:跟我抱怨也沒用,反正你和楚瀾又不可能你還是趁早移情別戀吧,把持不住自己尷尬。 紀宵抬眼看她,滿滿的都是怨念。 翟辛恩:你瞪我做什么,難道還指望楚瀾回應你嗎?我跟你舉個例子,當初我們初中的時候,楚瀾有個女同學,連著一個月給他寫情書,后來依然被發(fā)了好人卡。對他來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朋友和戀人之間有很明顯的界限。 紀宵:連著一個月寫情書這么rou麻的事我可做不出。 翟辛恩:那個女生后來和楚瀾沒聯(lián)系,這就是你的前車之鑒,別學了。何況那時候楚瀾沒女朋友,現(xiàn)在你再巴巴地湊上去,你覺得他會給你好臉色么? 紀宵啞口無言地再一次癱倒。 他心里有一根刺,之后再無法直面楚瀾了。每每和楚瀾對視,紀宵便覺得他像一面鏡子,照出了自己內(nèi)心的丑陋與惡毒。 他盼著楚瀾早日單身,可又覺得談起喜歡的楚瀾鮮活美好。 還不等紀宵糾結(jié)出結(jié)果,翟辛恩又拋出一個問題:何況你就真的喜歡他么? 紀宵下意識地說:不然呢? 翟辛恩滿臉嚴肅地說:也許你只是把之前的不愉快都寄托在他身上我看心理學書上這么說的,你可能覺得楚瀾太過理想,但接觸過后,會幻滅也說不定。 紀宵心想我已經(jīng)幻滅過一次了,卻又覺得翟辛恩說的有道理,于是嗯嗯啊啊地敷衍過去。他不敢保證什么類似不會打擾的話,畢竟和楚瀾同在一個宿舍這事已經(jīng)夠打擾了,楚瀾像是習慣了他的存在一樣,兩個人如今時常一起吃飯一起回宿舍他為數(shù)不多的期盼中,有一大半都是楚瀾給的。 讓他突然放棄,猶如割舍掉心頭那點寶貴的希冀,又疼又不情愿。 紀宵想了想,對翟辛恩說:他還是別人的男朋友一天,我就不會讓他為難。但他要是不再有人陪著了或者不再喜歡她了,我不一定坐得住。 翟辛恩咬著筷子,唉聲嘆氣:要真到了那個時候,我說不定還是會支持你。 一句謝謝卡在喉嚨,紀宵最終覺得矯情,含糊地嗯了一聲。 他尚未搞定自己混亂的內(nèi)心,轉(zhuǎn)眼開學一個月時限已到,五中登時砸下來大堆的月考卷子,讓紀宵短暫地忘卻了楚瀾和他的喜歡。 月考整整兩天,紀宵頭暈腦脹地打算趁著周末放松一下。 周揚約他去附近的一個電玩城,紀宵想了想,多和同學相處沒壞處,加上周揚喊了班里其他幾個玩心大的優(yōu)等生,大家一起走得堪稱浩浩蕩蕩。 五中本來就坐落于市中心,離吃喝玩樂的地方不遠,很快到了周揚說的那個電玩城。這邊臨近商圈,同學幾個約定了一會兒晚飯的會合地點和時間后四下散開,翟辛恩緊緊地黏在了紀宵身后,同行的還有另一對男女同學。 那對是小情侶,背著班主任談戀愛,這會兒如同囚鳥出籠,跟翟辛恩打了個招呼,去另一邊的老虎機了。 看翟辛恩的眼神一直在瞟某個娃娃機里的皮卡丘,紀宵上下拋著兌換的游戲幣,朝她一挑眉:帶你去夾娃娃么?我玩這個還挺強的。 她說那敢情好,兩個人買了飲料過去,翟辛恩順從一手拿一個,剛要看紀宵大展身手,卻忽然愣住了。她手上不空,眼瞅著紀宵直直地走向娃娃機,靈機一動踩了紀宵的鞋子,對方仿佛被扯了尾巴的狗,幾乎炸毛。 你干嘛啊? 翟辛恩拼命沖他使眼色,紀宵疑慮重重地順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眼睛直了:我去楚瀾,旁邊那是宋、宋詩詠嗎? 翟辛恩意味深長地點頭:沒想到楚瀾都學壞了,還來這種地方。 紀宵:那不然呢? 翟辛恩:聽說以前他們約會都在圖書館咖啡廳,楚瀾往那一坐,就開始寫作業(yè)。 紀宵: 他由衷地感嘆:楚瀾真奇葩。 而奇葩不太適應電玩城的環(huán)境,背著雙肩包靠在一面墻上,看著面前的少女在跳舞機上玩得不亦樂乎。他平均半分鐘細微地變換姿勢,連待不下去的情緒都表現(xiàn)得非常小心,生怕惹來又一場狂風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