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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宵后退一步,送他的心情已經(jīng)在多次磨煉中成了習慣:嗯,一路平安。 他轉(zhuǎn)過身走向海關,紀宵站在原地,沒動。楚瀾走了兩步,忽然回過頭來,隔著不到兩米的距離說:你頭發(fā)該剪了,還是短點好,很帥。 紀宵說:好,都聽你的。 楚瀾:我那天問我mama和以前差不多的問題,她的答案沒變。 紀宵不懂他的意思,疑惑地蹙起眉。 楚瀾腳尖不安地碾著地面,舌尖稍稍吐出一點,飛快地說:所以,下個暑假,我?guī)闳ヒ娂议L她說,就算是突然變同性戀了,找你這樣的男生,她挺滿意的。 紀宵:啊? 楚瀾:不過我還不敢跟老楚同志提,他個老古板肯定會生氣,怕他遷怒你,我媽會先做他的工作,所以可能很久之后你才能以男朋友的身份見我爸了我聽辛恩說,你叔叔和mama都對你不太好,希望能在我家彌補吧。 紀宵:什么啊 楚瀾望向他,眼角彎彎,說不出的深情:我覺得有個家很好,所以也想你感受得到,別一到假期就去打工,得回家才行啊。 他悄無聲息地出了個柜,當中雖然沒遇到多少阻礙,可心理壓力紀宵可想而知。他總算后知后覺地明白,前兩天沒能見面,楚瀾到底去干什么了。那會兒楚瀾有點躲著他,想必也是在自己認真思考。 這番掏心掏肺話說得小聲極了,乃至于很久以后,紀宵想起這天的楚瀾他還不到十九歲仍然覺得,他到底沒看錯人,楚瀾值得他付出所有。 第38章 春來 第三十八章春來 正如楚瀾所說,長久的別離與異地也許就成為考驗感情的難關,但要是這么輕易地放棄了,說明自己還是不夠認真。 而無論紀宵還是楚瀾,都是長情的人。見不到面有視頻,上課暗度陳倉發(fā)微信,偶爾打個長途電話,日?,嵥槎际聼o巨細地道來,短則十幾二十分鐘,長不過半個多小時,你一言我一語,竟也沒人覺得煩。 這年開學早,紀宵剛到學校,就過了十九歲生日。他出生在二月底,沒告訴任何人,宿舍的大家認識不過一個學期,又都是男生,并未熟到這也記得的地步。 紀宵沒覺得生日多么與眾不同,他許久未曾隆重地慶祝,因此早起后與楚瀾互相問候,便一如往常地去上課了。 這天的老師課堂氛圍輕松,課間時,紀宵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他推開正纏著自己記筆記的張一帆,站起來接:喂,您好? 哎,您好,是紀宵先生嗎? 很少被這么稱呼,紀宵愣怔道:啊,是的,您是哪位? 那人說:有您一個快件,麻煩您告訴一下在C大哪棟樓,我現(xiàn)在給您送去。 C大所有快遞都有專門的收發(fā)點,不至于送到樓下。紀宵以為遇到電話詐騙,沉聲說:不用了,您送什么東西?我不記得買過東西,要不您放收發(fā)點吧。 那人好似急了,說道:這個不能放收發(fā)站,會壞掉的。哎,我真不是騙子,紀先生,您在哪棟樓,我馬上給您拿過去簽收就行。 紀宵:好吧,那麻煩送到三教這邊來,我下去拿。 他掛了電話,張一帆好奇道:誰啊,你說話平時沒這么有禮貌,老師?家長? 紀宵無奈地說:是快遞,但我好像沒買東西,也沒什么快遞非要當面簽收吧不管了,待會兒就知道了。 他很快接到了第二個電話,紀宵于是跟老師打了個招呼,下樓去拿。他越往下走,心中越有了某種奇特的預感,最后幾步臺階是跳下去的。紀宵一眼便看見了等在教學樓外、騎著小電驢的快遞員,可又不是任何一家什么通的標志,頓時更疑惑了。 紀宵小跑過去:您好,我就是紀宵。 那快遞員一臉終于等到你的感慨,轉(zhuǎn)身從巨大的包里提出一個淺粉色和紫色交錯的盒子:給您,生日快樂。 紀宵懵逼地簽收了,直到快遞員一溜煙地騎車離開,他提著那個巨大的盒子,才意識到,這可能是傳說中的生日蛋糕。 提著巨大物件走進教室,紀宵其實感覺有點丟臉,因為整個教室的人在三秒內(nèi)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么,爆發(fā)出一陣生日快樂。 紀宵連連道謝,拎著蛋糕盒趕緊回到位置上坐好。 某東北大哥八卦心發(fā)作,連忙湊過來:誰,誰給你送的,這么惦記你,女朋友啊? 紀宵否認不了女朋友,只好含含糊糊地曲線救國:嗯,我對象送的也不跟我說一聲,這么早就送來,嚇死了。 張一帆嘖聲道:這多浪漫啊! 紀宵仔細想想也是,摸出手機悄然把蛋糕店名字拍下來,然后發(fā)給了楚瀾。對方可能一直等著,秒速回復:好吃嗎,不好吃我揍樊繁去,出什么餿主意。 紀宵:還沒吃,寶貝兒我還在上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