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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瘋,陸渟不會瘋。秋意北在心里說。 后來,我女兒來看我,她當(dāng)年才剛滿二十歲,年輕好看,被療養(yǎng)院當(dāng)時的院長色眼熏心瞧見了,就對她做了不好的事,我現(xiàn)在這雙快瞎的老眼就是那時候哭的。這孩子離開療養(yǎng)院的時候,我都沒心思送送他,但他突然過來抱了抱我,趴在我的耳朵邊,對我說他屋子里有監(jiān)控,有很多。 我一開始不明白,后來去收拾那間屋子的時候,還真的發(fā)現(xiàn)了一個隱形監(jiān)控攝像頭,沖著的方向就是那混蛋院長對我女兒做那種事所在的樹林。我激動地把所有監(jiān)控都拆了下來,一個一個看,發(fā)現(xiàn)了證據(jù),把那混蛋送進了監(jiān)獄。我本來,還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孩子的腿是怎么傷成那樣的,但是十多年前的監(jiān)控攝像頭,存不了多少視頻。 監(jiān)控的存儲卡現(xiàn)在還在嗎?秋意北趕緊問。 陳大娘往柜子角落看:都在那里了,落了一層灰,你想看的話,這臺電腦你可以用。 他秋意北突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當(dāng)時入院時,登記的名字是什么? 他想知道陸渟真正的名字,不是陸渟,不是62號。 陳大娘搖頭,沒有,是空著的。 你要看的話,我出去給你守門。陳大娘又說。 謝謝您。秋意北語氣低沉。 替我和他說聲謝謝吧,沒有他,傷害我女兒的人不會得到報應(yīng)。也還請你再幫我給他帶句話。 您說。 如果不是真心想笑,就不要笑了,心里會不舒服的。陳大娘說完,出門去了。 秋意北望著陳大娘佝僂的背影,久久呆坐未動。最后是手機的鬧鐘喚醒了他,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他站起身,從陳大娘指給他的角落掏出了一個木箱子,一打開,密密麻麻的攝像頭讓秋意北的手頓在了箱子上方,一眼掃過去,足有幾十個。 秋意北向其中一個攝像頭慢慢伸手,外面突然響起砰的一聲。 檔案室的門本來不是關(guān)嚴的,因為有陳大娘在外守著。 可是聲音響起的下一秒,檔案室的防盜鐵門突然重重闔上,屋內(nèi)的燈全部同時熄滅,本身連五平米都不到的小房間立刻漆黑一片。 秋意北的呼吸瞬間加速,心跳直逼人體最高承受能力,冷汗一簇一簇順著他的額角流下,他的四肢霎時無力,直往后倒。 曾在監(jiān)獄內(nèi)被人用凳子砸開后腦皮膚,然后被扔進暗無天日的狹小廁所的記憶波濤洶涌般襲來。 后天造成的幽閉恐懼癥是秋意北最大的弱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間隙,秋意北拼命思考,他這個連梁少澤和晏燕都不知道的弱點,究竟是誰,能對他這么了解,一擊斃命。 再怎樣保持冷靜,人體還是對抗不了生理本能,秋意北的眼前陣陣發(fā)黑,心臟持續(xù)性痙攣,他馬上就要喘不過氣來了。 陸渟秋意北張張口,最后只能用氣聲,念出這兩個字。 下一秒,一縷光從門縫外鉆了進來。 混混鬧事你怎么也要特地叫我過來?陸渟不解地問歐陽榮,以歐陽榮的能力,這些混混找茬根本不算什么。 歐陽榮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警惕地看看周圍,示意陸渟借一步說話。 陸渟蹙眉,跟著歐陽榮來到一邊。 陸總,這些混混好像是梁少澤找來的。 他要做什么? 還不清楚,不過其中一個混混我可以確定,他在梁少澤的生日宴上出現(xiàn)過,算是梁少澤不怎么正經(jīng)的朋友之一。 歐陽榮的記憶力陸渟是十分敬佩的,自然也信得過,歐陽榮說確定,那這張臉就一定出現(xiàn)在了梁少澤的生日宴上。 陸渟思索道:梁少澤想把我從秋意北身邊引開? 歐陽榮點頭:我也是這樣猜測的,所以才將您叫回來。 陸渟不解,理由。 您教過我們,找不到對方目的時,可以讓對方的計劃初步達成。 陸渟微微瞠目,繼而笑道:不愧是你。你在我身邊只做一個秘書,真的大材小用了。 稱贊過后,陸渟嚴肅起來:秋意北現(xiàn)在在哪兒? 歐陽榮說:我也考慮到秋總的安全問題,所以在給您打電話之前,已經(jīng)派人時時刻刻跟在秋總身邊了。您離開南飛地產(chǎn)之后,秋總就上了一輛車,現(xiàn)在車停在了北郊貧民窟的療養(yǎng)院位置。 北郊療養(yǎng)院陸氏補償給寧家的那家療養(yǎng)院? 是。 得來肯定的答案,陸渟雙拳霎時攥緊,修剪整齊的指甲深深嵌進了手心,血絲絲縷縷溢了出來。 第35章 不想看月亮 就算是手傷未愈,還打著石膏,也要支開他,獨自一人去療養(yǎng)院。 陸渟從陸氏集團去療養(yǎng)院的路上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秋意北他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說的那些所謂情話,做的那些看起來深情到極致的行為,到底是不是為了將他從頭到腳徹底扒開,待他露出柔軟的血rou后,再給他致命的一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