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嗎？

    有點舍不得，這可是路景延，她費了這么大力氣，終于把他的心撬動了那么一點，要她就這么放棄，如同把萬兩黃金在她眼前沉入湖底。

    只是常翠閣那邊……兩頭吊著實在危險。

    話又說回來，若非她半途而廢去常翠閣送東西，路景延也不至于吃這么一大缸子醋。

    要不然，富貴險中求？

    作者有話說：

    鳥啊，你但凡現(xiàn)在收手……

    【uu莫急，確實要到文案了，本章往后都是在為這個情節(jié)推情緒，當(dāng)然要在路哥最上頭的時候始亂終棄啦?。ù竽粗?jpg】

    第20章

    死而復(fù)生后，路景延便沒有夢見過柳硯鶯。

    只是今夜反常。

    過往她每回跑到他夢里，都以黑布蒙眼，做那日在小花園與世子捉迷藏的打扮。

    今夜路景延夢到的卻是她被他困在黑洞洞的屋內(nèi)，放在兩張?zhí)珟熞伍g的小幾上，翹著二郎腿，打著小團(tuán)扇，整理好肩頭滑落的披帛笑看向他。

    路景延站在那空蕩的屋內(nèi)問她：“你要做什么？”

    她笑盈盈道：“是您夢見的我呀，您又想對我做什么呢？”

    路景延不受她蠱惑，只道：“我已看穿你的把戲，你好自為之吧。”

    柳硯鶯笑得更開心了：“三爺既自詡看穿了我，為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來找我？口口聲聲說你厭惡我，覺得我心比天高貪慕虛榮，那是因為我前世看不上你，你不過庶子而已。”

    路景延仿佛被她說中心底最隱蔽的心事，氣息都變得急促。

    柳硯鶯又問：“三爺這么生氣是為何？難道是怕今生你改了王府命局，世子不死，我便和他白頭到老。若我今生仍然選擇世子，你還救他嗎？你還會不會讓他上戰(zhàn)場？”

    她狡黠一笑，拿團(tuán)扇劃過他臉側(cè)輪廓：“還未問過你，前世若我不死，你會對我做什么事呀？”

    路景延面無表情卻額頭有汗：“住嘴?！?/br>
    她才不會乖乖照做，拿扇打他肩頭：“反復(fù)無常的偽君子！”

    “我叫你住嘴！”

    路景延氣急敗壞上前鉗制住她兩臂，團(tuán)扇“啪嗒”一聲落地，將柔光激起層層漣漪。他想要阻止柳硯鶯繼續(xù)說下去，卻被她伸手環(huán)住脖子，張開嘴細(xì)細(xì)用四顆犬齒碾著他脖頸上的肌膚。

    溫溫?zé)釤?，酥酥麻麻?/br>
    柳硯鶯輕聲在他耳邊發(fā)問：“三爺忍得很難受吧？”

    她聲音像是一把奪魂的彎鉤，奪走他最后一分理智，轉(zhuǎn)而被憤怒和沖動所控制，他握著她后頸，她則輕聲笑著兩腿環(huán)住他腰生怕跌落在地。

    黃昏變作黑夜，屋里不再有光亮，只剩接連不斷的桌椅碰撞聲和嗚咽聲。

    清晨時分。

    路景延自幻夢醒來，夢中景象仍舊清晰，他探手往被子里一摸，無可奈何咬緊了牙關(guān)。哪怕心智成熟，身體仍是二十歲極易沖動的身體。

    他起來換了衣服，將那褲子往盛水的銅盆里一丟，駕輕就熟毀滅證據(jù)。

    路景延坐在桌案前按了按酸脹的太陽xue，手指一頓，不自覺便下滑觸到了頸側(cè)牙印。

    拿來銅鏡，頸側(cè)竟真留下了紅痕，這當(dāng)然不是在夢里留下的，而是昨日抱她去清涼閣的時候，她情急之下咬在了他脖子上。

    不疼，只酥酥癢癢，哪怕到現(xiàn)在都是。路景延眉心緊蹙提了口氣，扣上銅鏡。

    天色漸亮，屋外瑞麟也打著哈欠前來叫早。

    門拉開卻見路景延早已整裝待發(fā)，跨過門檻一陣風(fēng)似的出了木香居，前往城南衛(wèi)所。

    *

    柳硯鶯也做了個夢。

    夢見路景延昨日將她帶去清涼閣，他被自己兩頭釣著的行為氣得不輕，又被她咬了一口，對著她惱羞成怒。

    一改君子如玉的溫潤姿態(tài)，拿手指點著她心口，揚言要剖開來看心……

    她使出十八般武藝討好，求三爺不要剖她，但是路景延實在太生氣，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匕首，照著她心口捅進(jìn)去?！班圻凇币宦?，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她兩眼一翻再度投胎去了。

    然后她便驚醒過來，大喘著氣。

    秋月見她大早上醒了不起床，只躺著發(fā)怔，上前推她兩下：“柳硯鶯，柳硯鶯?！?/br>
    柳硯鶯緩緩喘勻了氣，被她嘰嘰喳喳煩得不輕，掀開被子坐起身，“叫魂呢？”

    秋月嗤她：“你最好是別回魂了，月初采辦你也別去了?！?/br>
    柳硯鶯瞬時清醒了些，今天是月初采辦的日子，難得可以出府，她怎能被夢魘折磨得心慌氣短！

    劫后余生地?fù)Q完了衣服，卻見秋月并未做外出的打扮，問了才知道原來今日莊上吳監(jiān)工要來為兒子提親，秋月雖然不能出面，但也想站在暗處偷偷看著。

    正午，柳硯鶯見完老夫人，去賬房報備榮春苑要買的東西，登記領(lǐng)錢。她不忘偷偷揣上一只世子送她的檀木梳，預(yù)備拿去典當(dāng)行問問市價，換些胭脂水粉。

    女使們到時間都在王府南角門候著，時辰一到就都坐上馬車，由王大趕著車架載人上城東集市。等到了集市上，一哄而散，兩個時辰后老地方再見。

    柳硯鶯抓緊時間對照著小紙條將東西都買齊，好留下富余去典當(dāng)行當(dāng)梳子。這梳子烏黑油亮分量很重，一看便是昂貴之物，柳硯鶯心中歡喜，走在巷子里沒留意身后有人跟隨。

    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走在無人小路，正欲撒開腿逃跑，卻聽身后那人壓低嗓音做賊似的叫她。

    “硯鶯姑娘，是我?！?/br>
    柳硯鶯狐疑轉(zhuǎn)過身去，巷子口竟是常翠閣的王二。王二和王大長得有些像，但是王大蓄須，王二顯得機靈白凈一些。

    “怎么會是你？”

    她嘴上這么問，心里早有答案，前世她和世子沒少利用月初采買的時間在王府外邊見面，路承業(yè)一準(zhǔn)是想借此機會與她獨處。

    若是獨處，她定不去。

    王二笑得曖昧：“世子知道你今日出府，特意讓我出來跟著你帶一句話。他正在廣福樓等你，你若有意，別讓世子久等?！?/br>
    她伸出個手指，問得模糊：“一個人？”

    王二諂媚道：“不是不是，硯鶯姑娘大可放心，世子是和友人同行，還有其他人在，不會叫你為難?！?/br>
    路承業(yè)是個愛熱鬧的，不會獨自上酒樓作樂，今日他身邊有其他貴府公子作伴，這個機會來得正是時候，她斷不可錯過。

    她淺淺一笑：“那好吧，您請帶路?！?/br>
    二人來到廣福樓，王二善解人意地替她提著采買來的物品，讓她跟著店伙計上樓，去到樓上雅間。

    “您里邊請?！被镉嬂_門，哈腰比劃了個“請”。

    重生后柳硯鶯便沒享受過如此周全的禮數(shù)，此時心曠神怡微一頷首，步入雅間。

    里間除卻路承業(yè)，還有另外三人。這些人柳硯鶯前世都見過，分別是吏部尚書的嫡子張湍，吏部侍郎之子劉浵，以及張湍帶在身邊的貌美姬妾。

    路承業(yè)見她肯來，面露欣喜之色，但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只淡淡道：“硯鶯，你來了。”

    柳硯鶯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寵辱不驚沖幾位主子一一見禮，那幾人心照不宣與她打個照面，而后互相交換眼神笑容曖昧，顯然早在柳硯鶯上樓之前，他們便已經(jīng)提起過她，且對她充滿好奇。

    只是今天她算白來了，因為張湍她看不上，草包倒罷了，上輩子他身邊那個姬妾被謠傳與人有染就讓他打個半死，是斷不能托付的人渣。

    她在路承業(yè)身邊站著，聽從吩咐偶爾傳傳菜倒倒酒，仿佛一個漂亮花瓶，妝點在世子身邊。

    這也是路承業(yè)叫她來的其中一個目的，跟張湍炫耀炫耀，滿足男人間的攀比。

    另一個目的則是與她獨處，但這要等散席才能實現(xiàn)，是以路承業(yè)提前離席預(yù)備親自送她回去，上了馬車空間狹小，才好進(jìn)入正題。

    柳硯鶯從王二手里接過采買來的東西，垂首等路承業(yè)坐上馬車。

    路承業(yè)上車后掀開轎簾，朝她招手：“硯鶯，你也上來?！?/br>
    柳硯鶯覺得不妥也不能拒絕，只得彎腰上了馬車。路承業(yè)坐在上首，她便在右側(cè)坐下，保持一臂遠(yuǎn)的距離。

    馬車開動起來，路承業(yè)左搖右晃拍拍身側(cè)空位：“你來，這兒沒別人，坐到我身邊來如何？”

    柳硯鶯怯生生搖頭：“世子，我不過是王府奴婢，不配與您平起平坐。”

    路承業(yè)“哎”了聲，朝她招手，“你配，我說你配你就配，快過來，來。”

    柳硯鶯反而往遠(yuǎn)處躲，仍是搖頭。

    路承業(yè)見狀居然笑了，他就喜歡見她這樣，“好，我知道，你現(xiàn)在還有些怕我，將來你我熟悉了，你便知道我事事依你，不會作難你的?！?/br>
    柳硯鶯點點頭：“世子金口玉言言出必踐，我相信世子。”

    路承業(yè)干笑：“那是自然。”過了沒一會兒，“硯鶯，你還是坐過來些吧，太遠(yuǎn)了，我想看看你。”

    “可是世子——”

    二人正言語上拉鋸，馬車陡然急停，將車廂里的兩人都往前沖了出去，險些撞到車壁。

    車廂外王二怒斥：“你這不長眼的！也不看看這是誰的車架！你碰得起嗎？！若是車?yán)锏馁F人受了傷，拿你十條命也不夠償?shù)模　?/br>
    “狗仗人勢！”怎知車外那人也從地上爬起，怒指王二：“我好好走在路上，分明是你橫沖直撞駕著馬車在街上疾行！”

    路承業(yè)不耐煩敲敲車壁。

    王二一改嫌惡的臉孔，湊到車廂旁狗腿問：“世子，您有何吩咐？”

    路承業(yè)顧忌車上還有柳硯鶯，只想草草了事：“別理他，你走你的。”

    可車廂外那人是個不依不饒的，何況他手肘膝蓋都磕破了皮，一顆門牙也摔得直漏風(fēng)，眼見圍觀百姓越來越多驚動了城東衛(wèi)所的軍士，他怒氣沖沖上前拉來軍士評理。

    “幾位軍爺，你們看！光天化日之下就在你們城東衛(wèi)所門口，竟有如此膽大妄為之狂徒，當(dāng)街撞傷百姓，還想著息事寧人溜之大吉！”

    靜了靜。

    這位軍爺嗓音清潤，四平八穩(wěn)地說：“你且稍安勿躁，車上的人我認(rèn)識，會給你一個說法?！?/br>
    王二一怔，認(rèn)出了他：“三爺？”

    作者有話說：

    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