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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還騙婚嗎? 第23節(jié)

    花朝被他吻的喘不過氣來,輕輕呢喃了一聲“杜譽……”,可這檀口微啟的瞬間卻被他捕捉到,他受她氣息所惑,整個人如沉醉在她溫甜氣息編織的一張夢網(wǎng)里,已失去思考能力,只知隨著本能趁勢挑開她齒關(guān),輾轉(zhuǎn)、深入,攻城略地。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深吻弄的舉足無措,來不及退縮,掙扎亦不得其法,進不得退不得,茫然之間,只能被他引領(lǐng)著,與他共同探索。心底一絲向他靠近的本能,隨著這個吻的加深,慢慢自桎梏中掙脫出來……

    然而過了一會,她忽感覺到一陣異樣的疼痛從小腹傳來,再一次推了推杜譽。杜譽因感覺到她的回應(yīng),這一次不再固執(zhí),輕輕松開她:“若與你在一起是貪歡,我不僅要貪一時的歡,更要貪一世的歡?!彼形赐耆珡那?動中解脫出來,嗓音啞啞的,口氣卻十分鄭重。

    花朝卻無暇理會他的話,只是蹙著眉,一只手按在小腹處。

    杜譽話落,低頭瞥見她的臉色,眉頭一蹙:“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我不該……強迫你……”一見她痛苦,他腦中的章法一下子亂了套,沉定的臉色泛出蒼白。八竿子打不著的話順嘴巴溜出來,希望能令她緩解些。

    若是此刻花朝指著他鼻子說:“青州災(zāi)民造反了都怪你剛才親我”,他只怕亦會點頭應(yīng)是。

    然花朝現(xiàn)下卻無余力和他開這種玩笑。她按著肚子低聲道:“我突然肚子有些痛……仿佛是來月事了……”

    “???月月……月事?”杜譽一下子慌了神,臉上綻出一點奇異的紅。該、該怎么做?

    作者有話要說:  杜大人狼性爆發(fā)了嗷嗚~~

    然而不到一秒鐘又原型畢露。。。

    第三十二章

    杜譽有些無措, 見她皺著眉頭的樣子又很慌張,小心將她扶起來,扶到貴妃榻上躺下。抬頭見外面仍下著雨, 涼風(fēng)和著雨絲飄進來,連忙過去關(guān)了窗。

    一回頭,看見她愈發(fā)蒼白的面色,焦急道:“我、我去叫大夫!”

    花朝忙忙拉住他衣袖:“書呆子!這種事, 怎么好叫大夫?”見他一臉茫然,自己身上還掛著那件敞著衣襟的濕衣, 亦顧不得換,強忍著痛道:“你先去把衣裳換了, 再去廚下給我燒些熱水來。”

    杜譽卻顧不上更衣,聽她這么一說,轉(zhuǎn)身徑直往廚下奔去。花朝急急在身后叫他:“書呆子, 衣服衣服!”

    他卻只是隨口丟下一句:“到廚下烤烤火就干了?!?/br>
    他這間房離官舍的公廚不遠(yuǎn)。但公廚這時候已經(jīng)熄火熄燈。杜譽重新掌起燈, 又點著了柴, 正欲舀水時隔壁值夜的大娘聽見動靜, 摸索著過來:“大人怎么這么晚過來,可是餓了?廚下還有些晚上剩的棗糕, 奴給大人熱熱?”

    杜譽擺手道:“不必麻煩了……”兀自去舀水。低頭間忽然想起那大娘亦是婦人, 想必也經(jīng)歷過這類事,于是踟躕片刻,吞吞吐吐問:“大娘可知,女子來月事時腹痛……可是……尋常之事?”說話間霞飛雙頰, 一片緋紅。所幸此時燈火昏黃,看不真切。

    大娘愣了一愣,下意識打量了他一眼,不由問:“大人這是……”這位刑部的杜大人在京中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從前那位大理寺的張大人還宿在官舍時,曾拖著他去紅袖招吃花酒,聽聞才坐下沒一刻鐘就白著臉逃了,衣袖還與那神女拉扯間被撕了個口子。其后無論同僚再怎么攛掇,他都堅決不再去那種地方。

    此外還聽聞拒了兵部王尚書的結(jié)親好意。

    雖聽說是立志為鄉(xiāng)下的亡妻守節(jié),但這種事,誰會信?男人飛黃之后死糟糠之妻,不是人生一大快事么!

    是以京中不少人私下里猜測,這位杜大人十有□□是個斷袖。

    如今陡然聽他提起女人,大娘腦中不禁一個激靈。

    杜譽見她問,解釋道:“是我夫……”本想說“夫人”,但思及花朝身份,還是改了口:“是我鄉(xiāng)下來的妹子?!?/br>
    哦!妹子!

    妹子會與兄長談?wù)撛率轮??大娘露出一個了然于心的笑,見他神色似乎有些尷尬,不再為難他,道:“大人莫要太擔(dān)心了,女子來月事腹痛是再尋常不過的事,熬一熬就過去了!”

    “熬?”杜譽皺起眉頭。

    大娘見他如此,笑道:“大人要實在心疼,就給她煮碗紅糖雞蛋。奴等粗陋沒見識的婦人,都這么吃,讓大人見笑了?!?/br>
    杜譽躬身致歉:“謝大娘,大娘自謙了?!?/br>
    這大娘見他斯文俊秀,又不大擺官架子,一向十分喜歡。此時見他手忙腳亂點柴燒水,二話不說,擼起袖子給他幫忙。將一枚雞蛋磕進鍋中,又想起什么,提醒他:“這種時候啊,切忌涼著了,大人記得提醒…妹子保暖——不過大人也不必太過擔(dān)憂了,多數(shù)女子都有這毛病。有些生完孩子之后,自然就好了……”

    “生完孩子?”杜譽露出懵懂的神情:“自然就好了?”

    大娘笑著點頭:“道理奴也不懂。只是身邊確有這個先例。”

    大娘噼里啪啦說著話,那紅糖雞蛋一會就好了。杜譽又想起她說的“不能受冷”,另外燒了一大桶水。

    方才都怪他,拉著她淋了那么一場雨。

    大娘見他胳膊上受著傷,自告奮勇地要幫他提水。他卻不肯,只將那輕便不少的食盒交給她,托她幫忙送過去。

    回到房間,花朝已痛的有些迷迷瞪瞪,蜷縮在貴妃榻上,一手捂著小腹。出了不少汗,額頭已讓汗水打濕,幾綹濕漉漉的碎發(fā)掛在眉前。眉頭緊鎖著。

    杜譽望見她這模樣,心頭如被針刺了一下,一下抽緊。蹲到她身前,抬手輕輕將她的碎發(fā)攏到鬢邊。

    花朝覺察到,緩緩睜開眼。因為疼痛,她看起來非常虛弱,眼睛里一片茫茫然,在看見杜譽之后慢慢聚焦。

    她逃婚之后的茫然心境亦是因杜譽而有了焦點。

    她低頭一眼瞥見杜譽身上的濕衣,眉頭忍不住蹙地更狠:“書呆子,你怎么還穿著濕衣?”

    杜譽卻不理會,一只手從她頸下穿過,將她扶起來:“乖,喝點東西?!睂⒛羌t糖雞蛋移到她跟前,舀起一勺,輕輕吹了吹,一口一口喂到她嘴邊。

    那湯水仍冒著熱氣,暖意融融的,薰?jié)窳怂难邸?/br>
    已經(jīng)很多年再沒人給她喂過吃食了。氤氳水汽之中杜譽的眉眼顯得格外溫柔,似冬日里的暖陽,足以令再堅硬的冰都融化。而她的心,本就不是冰做的。

    書呆子。

    她覺得心頭一酸,一股沖動就要往眼眶上涌。為了抑制這股沖動,她張嘴喝了一口那湯。一股甜甜的熱流自喉間一瀉而下,她覺得胸腔和腹部霎時蓄滿暖意。

    她抬目看了杜譽一眼,伸出手:“給我吧,我自己來。你快去更衣?!?/br>
    杜譽“嗯”了一聲,將湯碗遞給她。

    卻并不就去更衣,反拖過來一個盆,將方才燒好的熱水倒進去。伸手欲拉她腳,她卻已覺出他意圖,下意識往后一抽。

    杜譽鍥而不舍地伸手去捉她腳:“泡泡腳,暖暖身子?!?/br>
    花朝盡可能地將腳往榻下藏:“不、不用了吧。”

    杜譽輕輕笑了笑:“又不是頭一回了,不好意思什么?”

    花朝一怔,忘記了掙扎。只這么一瞬,他已捉住她的腳,取下襪帶,將它們緩緩浸入水中。一時,那帶一點刺激的暖意自足底升起來,花朝霎覺自己被密密的溫暖包圍,腹中刀絞似的痛也輕了些。

    那緩緩上升的水汽中,她仿佛看到一張紅的通透的眉目如畫的臉。

    那時花朝跟著杜譽去河邊洗衣。實在無聊,就取了網(wǎng)兜下河撈魚。撈了半天工夫,全身的衣裳濕透了,額頭磕了一處,手上磕破兩處,才好容易撈到一條發(fā)育不良的小鯉魚。

    而后果就是,因為磕破了手怕傷口惡化,晚上杜譽難得嚴(yán)厲了一回,說什么也不肯讓她碰水。

    她要洗腳,他就紅著一張臉,蹲到她跟前,替她洗。

    那時的花朝因自幼長在行事隨意的女帝身邊,沒多少人教她這些男女大防之事。因而伸腳伸的格外坦蕩隨意。

    杜譽卻自蹲下來后臉就沒褪過紅。仍然硬著頭皮將手伸進水中,微微顫著握住她白玉一般的腳。

    她的腳小巧纖細(xì)、溫膩柔軟。饒是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一觸到,心神還是不自覺一蕩,像碰著了塊燒的赤紅的鐵,被狠狠燙了一下,手下意識從水中一抽出來——

    因這動作太大,帶起一串水珠,濺地花朝滿頭滿臉滿衣裙俱是。

    花朝氣鼓鼓瞪著他:“書呆子你戲弄我!”又伸手去夠那毛巾:“用不著你幫忙,我自己洗!”

    杜譽自茫然中醒過神,奪過她手中毛巾,紅著臉:“我、我?guī)湍??!?/br>
    花朝只是做個樣子,任由她搶去毛巾,并不掙扎,心滿意足地往身后椅背上一靠,老氣橫秋地再一次將腳伸出去,唇邊綻開一點笑。

    杜譽勉強壓制住心中的激蕩,垂首繼續(xù)替她洗腳。然沒想到手一放進去,她腳冷不丁往上一撩,水花直沖著他臉濺開,伴著她“咯咯咯”的笑,他整個人淋成了個落湯雞。

    那溫暖的水自他臉頰流下來,順著他脖子,流進了衣襟里,流進了被那衣裳遮擋住的心底。也將她明燦燦的笑,映進了她心里。

    杜譽呆呆看著她的笑,心中涌起一股要將她整個人和那白玉一樣擁進懷里的沖動。他強抑住這沖動,低下頭:“水有些涼了,我去添點?!痹捯宦?,轉(zhuǎn)身逃一般的離開。

    花朝見他這樣子,卻以為惹惱了他,腳都沒來得及擦,當(dāng)即趿了鞋追過去:“你不會惱了吧?阿譽!阿譽!”

    他聽到她喊,馬上轉(zhuǎn)過身。卻沒想到她追得急,他停的快,她整個人直直撞進了他懷里,撞的“哎呦”一聲。

    他立刻扶住她肩:“你沒事吧?”

    花朝一手捂著額頭,另一只手在他胸前輕輕打了幾下:“都怪你!讓你惱我!讓你惱我!”

    杜譽被她一打,反而笑了笑:“你看看這樣子,究竟是誰惱誰?”

    花朝一怔,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別過身去,輕輕一哼:“反正你不許惱我,方才明明是你先挑起的,我們扯平了!”

    杜譽無奈一笑:“我本就沒惱你?!?/br>
    花朝聽見這話,頭微微轉(zhuǎn)回來一點,試探性地拿眼角覷他:“真的?”

    杜譽認(rèn)真點點頭。

    花朝仍有些不確信,鼓著腮幫子問:“那你走那么急?”

    “我去打水啊。我說了的?!?/br>
    “那、那你剛才臉色那么不好看?!”

    杜譽輕輕嘆口氣,好一會,才吞吞吐吐解釋:“我、我可能晚上吃壞肚子了?!?/br>
    我該怎么告訴你,我那是對你心猿意馬。

    官舍廂房的一豆?fàn)T火下,杜譽的臉格外溫潤清秀,四年的歲月,只剝除了他臉上少許的青澀懵懂,卻使他這溫潤更加沉實,像久藏的好酒,香氣更加悠遠(yuǎn)厚重、回味無窮。

    他蹲在花朝跟前,將雙手探入水中,輕輕道:“太燙了就跟我說?!?/br>
    花朝低低“嗯”了一聲,一勺一勺將那紅糖雞蛋送入口中。身上慢慢升騰出暖意,心中亦是。

    杜譽纖長的手指輕輕觸到她腳背上,張開手將它握住?;ǔ⑽⒁活潱胍汩W,卻被他緊緊抓著,另一只手一下一下輕輕摩挲……

    出神間,聽見他有些沙啞的聲音慢慢劃過耳邊:“你還記得嗎?那天晚上我們吃的是什么?”

    “記得。是我網(wǎng)的那條小鯉魚。”

    杜譽垂目,極認(rèn)真的說:“我現(xiàn)下……會殺魚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魚:我%¥#%……

    杜大人今天夠撩了嗎?

    第三十三章

    花朝怔了一下, 思緒一下子又飛回四年前的那個小茅屋中。

    那天她興沖沖提了魚回來,將它放入水缸里,搓著小手看它游了一個下午, 意識到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問題——他們兩都不會殺魚。

    杜譽一貫吃的很清淡,偶爾吃點魚rou也是街坊給的或鎮(zhèn)上買的,從未試過自己親自動手殺魚。

    花朝就更不用說了,連生個火都不會。

    兩人面面相覷了半天, 終是杜譽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將那魚從缸中撈出來, 拖著花朝去了鎮(zhèn)上的魚鋪。